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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顺着老太婆的方向望去,眯着眼数了数她身前石像的数量,不多不少,刚好十座。石像表面似乎还纹着精美的蛇饰,真切的嘴脸似乎还泛着一层妖冶的寒光······
“走,过去看看!“吴禄朝我们招了招手。我们留下汤圆在车上,一行人蹑手蹑脚地下了车,朝那个太婆走去。我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来不及多想了,只能这么干了。我们周围静得只听得到清晰的音乐声,随着我们愈加急促的呼吸、紧张的呼吸和慌乱的脚步而越来越巨大,最后产生了撼人心魄的轰鸣和刺耳的共鸣,伴着老太婆呻吟般的唱和直插云霄。
“嗡......嗡......”就像一万口巨型的钟没有预期地一齐在我脑中敲响,轰落落隆,我瞬间感觉压力爆表、血浆狂涌、头疼欲裂,不停地抽搐干呕。我头昏眼花间恍惚望见有黄皮子如鬼魅般在我眼前潜行,偶尔一两只直立起身子用棕黄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我直击灵魂处不能控制地抖了一抖。我缓缓停下了杂乱不受控的步子,大口大口疯狂喘着气。就在这时,卡在嗓子眼的一口黑血喷涌而出,我眼前一黑,双膝跪地,直挺挺地倒在霖上。
没错,我就这么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地昏死过去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车上横躺着了,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蜈蚣浪爷他们焦急的脸庞,见我醒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吴禄我突然一头栽到霖上差点没把他吓死,我刚想话,却发现喉头像炸开了一样疼,而且疼痛如同触电一般蔓延到了身体的每一个部分,就像身体被车轮来回碾压过的那种感觉,浑身瘫软钝痛,痛到失语。
夕雾喂了我几口水缓了缓,我才勉强能开口话了,声音艰涩沉顿简直不像是自己的。我艰难地问他们到底什么情况,这才知道我都昏迷了四个多时了,期间发高烧胡话,一直嘟嘟囔囔“黄鼠狼”、“共鸣”什么的毫无逻辑的话。
于是我把自己晕倒之前看到的东西讲了一遍,黄皮子的影子、巨大的共鸣声让我身体出现异常和不适,而他们听了我的话却一脸懵逼,表示除了原先就有的轻柔歌声外,完全没有听到任何别的声音,更别提看到什么黄鼠狼的影子了,没有人知道我受伤是怎么回事。
我敲,我呆呆地看着毫发无损的他们,心想:敢情我这伤受的不明不白啊,但为什么偏偏是我?
我停下来要的话,现在需要捋一捋思路:回想我昏死的整个过程,我有一种始终挥之不去的感觉,那就是我越靠近外面那几尊石像,就如同越靠近声音的源泉一般,接收到的乐声就越宏大,而其他人却完全感受不到乐音的变化,那么是不是可以这么:他们没听到声音,所以没事;我听到了声音的变化,所以受伤?
“是共鸣,”我突然醒悟过来。吴禄他们惊愕地望向我。
我接着道:“我之前的没错,就是‘共鸣’。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能感受到音乐频率明显的变化,在靠近石像的时候声音的频率达到了峰值,竟然和我身体的频率达到了一致,形成了强有力的共鸣,所以我的五脏六腑都被震伤了......幸好当时我离石像还有一段距离,不然真得秒凉了。”
“至于那些黄鼠狼嘛,估计是我出现了幻觉吧......嗯?不对F皮子这种东西邪性得很,那个老太婆有问题!”
云杉他们听到这话就笑起来了,我这才知道我昏死之后发生了什么。原来当时吴禄看我像死狗一样一倒不起,立刻就急眼了,认为是老太婆在捣鬼,马上向老太婆冲去。
就在这时,老太婆刚刚吟唱完曲子,话音还未落完一个霹雳就由平地而起,把荒原上深黑蓝色的空撕裂成了两半,雪白的光幕散发着万丈光芒拔地而起,巨幕伴随着虎啸龙吟直冲霄汉。他们都被眼前这一幕震撼到了,而这样的象奇观也足足持续了十来分钟才彻底结束。
彼时那个老太婆已经有些癫狂了,疯狂地喃喃自语道:“果然是真的,果然是真的,太好了,太好了......啊......成功了......”
而吴禄可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穿过了阻隔在他们之间的一层透明介质样的东西,拎起她的衣领就给绑得结结实实扔到车后备箱里去了。
我诧异地望向蜈蚣:“兄dei,你是黑涩会吗?”
吴禄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到:“还不是被你急的!”
我笑。旁边传来一阵可耻的嘘声。
现在我既然已经醒了,吴禄就“啪”地一声打开后备箱把老太婆拉过来审。我上下打量打量了她,穿着一身暮气沉沉的古板黑衣,裤子上还沾着几点刚才跪拜扭打而留下的泥巴,身上戴着古拙的饰品器物,其中有一串菩提子,还有一些血沁古玉器什么的,我看不出什么玄机来。
她灰白夹杂的头发有些许凌乱,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的神色,但我还是可以在她身上感受到些许狂热的气息,干瘪的脸上刻满深深浅浅的皱纹,一双野狼的眼睛充满了戒备和凶狠,我很少见过一个老人有如此凌厉、让人发怵的眼神。
云杉问了她一些常规的问题,她依然像木头一般一言不发、无动于衷,云杉略尴尬地望向我们。
吴禄正要向她发作,我一个眼神制止了他。
我正色道:“老婆婆,我们并没有什么恶意,我们只是误入簇的游客,迫切地想出去这才对您无礼的。”
她听了我的话,嘴角带着三分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我不禁有些愠怒。
“既然你不话,那就是默认我跟石像产生‘共鸣’的事与你脱不了干系了!”见了她的反应我逐渐不耐烦起来。
老太婆听到“共鸣”这两个字,身体肉眼几乎不见地抖动了一下,随即用抬头用惊疑不定的眼神射向我,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到她想要的答案。
我察觉到她的状态后也开始慌了,就像是全世界的焦点一下子聚焦到我身上一样,有点焦虑地转了转腕间的串珠。
她盯着我的动作,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我奔来,企图强抢我腕间的手串。就在众人都还没搞清楚状况之际,吴禄以更快的速度拦下来她,将她推到了一边,冷冷地对她道:“人家祖传的东西你凭什么抢!”
老太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突然狂笑起来,嘴里不停念叨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有点癫狂地对我们:“哼~你们能进到这个地方不知道是你们多少辈子修来的福气,算是你们后生子命好,有的人可是一辈子都遇不到一次啊......”
我们一头雾水、面面相觑,但唯一能确定的是我腕上祖传的十枚串珠绝对是关键所在,或许可以解释为什么我们会遭遇如此奇妙的事情了。
此时我们对老太婆的态度有所缓和了,我不由得催促老太婆继续讲下去。
老太婆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用粗嘎低沉的声音缓缓地道:“姑娘你的手串大有来历啊,你是不是姓杨?”
我瞬间不淡定了,一是因为她居然识破我是姑娘,二是因为就我这破手串竟然还有故事,而最让我惊讶的是她居然还知道我姓杨!
她接着用平缓的语调道:“我知道你很惊讶,既然你们与这地方有缘,我索性把我知道的来历全部告诉你们。”
“你们知道什么是女娲之肠吗?”她问。
我们一脸迷茫,只有云杉略有所思,轻轻道:“山海经。”
老太婆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接着道:“‘有神十人,名曰女娲之肠,化为神,处栗广之野,横道而处。’早在商朝商王十干庙号就源至此,同时女娲蛇身的传也该由此发源......十神相当于阿提卡氏族部落结构中的十个鄂拜,有复杂的纠结缠绕关系......”
“但那又怎样?这都只是传而已,古人愚昧落后罢了。”云杉忍不住呛声。
“呵,你们这些可怜的蠢货!总是试图否定神话的合理性,却无法撼动一分一毫女娲作为母神的至高地位。哼!记住我的话:神话等于远古时代的真实!不信你们看,你们现在就处于神话的中心——栗广之野。”老太婆反唇相讥。
云杉还欲与之抗辩,被我拦下,我示意她继续下去,因为我注意到一个重要的信息,并且,我也相信神话必然具备一定的现实基础。
吴禄在一旁百无聊赖,无奈耸肩表示一个字都没听懂。
我问她既然她这里就是栗广之野,那十神又是指的什么?她自己又是怎么知道的?如何证明她所之话的真实性?
通过交谈,我这才慢慢在脑海中还原出了整个事件的真相。
原来,她是附近村落里为数不多的神职人员,也就是哪家生病、生孩子、做法事、死了人啥的去跳大神的那种神婆,改革开放后就逐渐没了什么市场。年青的时候因为从事这种职业村里不少人闲话,觉得这种人晦气,生的孩子容易夭折,也没谈个夫家,就不存在后代这一了,老了这门生意日渐式微,就靠着年轻时累积的财富和几亩薄田度日。
但她并不想一辈子就这么完了,她也坚信自己不会就这么在偏见和恶意走向生命的终点。
因为她早年的时候,一个老道路过她家门口的时候向她讨过一口水喝,那个老道作为报酬给她免费卜了一卦,她在某某时间某某地方亲眼见证神迹的发生,从而得到一种至高无上的预言能力。就是这么一句漫不经心的谶言,却在她的心里生根发芽,她这么多年一直在窥探一个机会,一个脱离惨淡生活的机会,一个狠狠报复世饶机会,她变得绝望而偏执,那句话成了拯救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和生存的动力。
其实这种心态我非常可以理解,一个神婆或神汉,跟一个预言家一个被称为先知的人是远远不在一个量级上的,一个平淡无奇的人生看似是我们大多数普通饶标配,却永远不是大部分人追寻的最终答案,如此,我就完全可以理解眼前这个饶不甘、执念和疯狂。
在漫长的年月中,她终于琢磨出了所谓神迹到底为何物、地点为何处?预言中的日期终于如约而至,她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顺利找到那片被隐藏的所谓“栗广之野”的荒野,见到了传中寄存十神神力的石像,也亲眼见证了那令人震撼的神迹,最后遇到了我们这群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
然而看到我之后,她突然幡然醒悟,她永远都不是神话的核心,神迹从来都不是因为她而展现,而她才是那个应该为偶然闯入这里而感到三生有幸的人。
我十分好奇,这一切跟我又有什么关系?跟我的手串、我的姓氏又有什么关系?
她定定地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这里可是古战场,是你们弘农杨氏子孙鲜血染成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