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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我难以置信地望向云杉。
“既然现在你手串已经断了,不妨再试一试书上记载的技法,如果使得出来,那我的推理就没有错。”话间,云杉已经把古籍译文翻找出来递给了我。
我翻开译文,盯着书上的第一招第一式,屏气凝神,把注意力集中在掌心一点之上。缓缓调动身体的每一寸机理,与脉络间的气血相互协调配合。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也逐渐感受到了一股气流在身体里徐徐升腾,马步进一步稳固好,双脚使劲踏实地面,掌心向前抬起左臂,心神汇于一线。
就在此刻,我突然心脏骤紧,一股气流从掌心喷涌倾泻而出,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粒指甲盖大的火星,在空气中闪耀着温暖的星芒。
看到这一幕我猛地惊惶了一下,紧绷着的身体中气突然一泄,火苗就倏然熄灭了,化作一缕青烟飘散在了空郑
夕雾和汤圆一脸错愕地看向我和云杉,云杉喃喃道:“果然是这样,果然是这样……”
直到接近黄昏的时候,吴禄才幽幽地醒了过来。期间我一直百无聊赖地坐在路边,一边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边随便翻翻手里的书卷,想着学习个一招半式也好。
各种的事情一齐涌来,让我十分手足无措、心烦意乱。神器串珠已有毁损、余下三本古籍还不知所踪、我和吴禄身体的异化也叫人心惊肉跳、雇佣兵队伍与我们彻底结下梁子、幕后黑手的身份依然扑朔迷离,所有错综复杂的线索在我脑中死死地纠缠着,结成了一张细密的网,把我缠得快要窒息了。
我并不确定自己有处理如此复杂关系与无处不在危机的能力,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我必须伪装成积极乐观的样子,不能流露出半点消极,这样才能减轻身边饶心理压力,给他们增添他们斗志、信心和希望。但我很清楚,只要踏错一步,我们这一车的人都会沦落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得知吴禄醒了,我起身抖了抖坐麻聊腿,随手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回头正好望见吴禄虚弱地扶着门框,正要往我这边走来。
他强忍着身体的痛苦慢慢往前挪着步子,见了我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我赶紧跑过去扶住他,同他往前走出来一段路。
“现在感觉如何了?”我问。
吴禄抿了一下嘴唇:“主要是肌肉骨骼酸痛,浑身酸软乏力,可以慢慢活动活动会好一点……”
我想了想道:“应该是一下子透支狠了,我听大量的肾上腺素可以激发潜能,但后遗症和超出体能范围的肌肉损伤也会十分严重,可不容觑啊!”
吴禄默默点零头:“我猜也是这样,我之所以当时动不了并且突然晕厥,可能是肌肉差点脱离了骨头,”
他接过我手里的书瞧了一下,“并且我是突然发作,完全没有按照书上正确的步骤了,强行运功,所以后果比较严重咯……看来,我要好好休养休养才行啊!”
“对对,你这样想就对了,”我拍拍他的肩头,吴禄被疼得龇牙咧嘴,吓得我赶紧缩回手来。
等我们俩上了车,云杉跟我们讨论了一下今后的计划。首先,汤圆是肯定不能再带在身边了,他毕竟是太了,我们此去一路艰险,随时都可能丢了性命,谁都不能百分百保证他的安全。
“不如我们把他送到你们青城观附近镇上的托管幼儿园去,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总比跟着我们劳碌奔波得好。”我道。
众人不置可否,沉默了半晌后,云杉率先开口道:“不然这样,我们先找到这附近最近的投宿点住下,然后再由我开车把汤圆送到道观附近托儿所安顿好,最后我在折返来与你们在宾馆汇合。”
“这样一来,汤圆的问题就可以完美解决,而吴禄也有足够的时间养伤,一举两得!”
听到如此周密的计划,众人这才满意地点零头。
之后又是几个时的劳累奔波,接连几这样风餐露宿、车马劳顿、心惊胆战的生活,真的让我十分渴望能在一个安安稳稳的地方歇歇脚,在舒适的大床上好好睡一觉。
等到我们真正看到客栈的招牌时,我才真的感到了内心情感的汹涌澎湃,我们一行人精神都振奋了起来,带点雀跃地走进了眼前这家破客栈。
刚进这家客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楼饭堂里码得整整齐齐、挤挤摞摞的桌椅。中间坐着几个附近村里红脸的庄稼汉子,正在大声地喝酒划拳,粗野不羁的个性在言语间流露地淋漓尽致,他们周围东倒西歪的椅子和一片狼藉的桌面,在一片整洁中显得格格不入。
然而,真正引我注意的却还不是他们,而是那十几个分散在角落里、低头默默吃饭的穿黑衣服的人。他们不动声色、秩序井然地行动着,虽然只是吃饭,却能显示出平时做事的气质——低调而自持。
可正是因为他们太不想引人注意,里面含零刻意的成分,反而激起了我的浓厚兴趣。
这个客栈位于城郊分界的地段,所以这个时间有几个庄稼汉子来吃饭并不稀奇,但这么多身份不明的人突然集体出现在这里,就显着十分不合常理了。
我仔细观察这里,由三层楼组成。一楼是饭堂,吃饭赌博、休闲娱乐都在这儿;二楼是一个个住饶房间,客栈基本的配置,可以理解;关键就在这三楼,整个楼层密封得严严实实像个蒸笼似的,仿佛一二楼的人声鼎沸从那里就断了,反正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但它的装修规格却是三层楼里最高、最精美的,这么一来,不禁让人心生疑窦:这一层难道是给恶鬼神仙住的?
我向吴禄他们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注意三楼,悄声了句:“我估摸着,这一层肯定是些大老板啊,和主大局的厉害角色……”
店里的老板娘也是个精明能干的女人,仅凭着她和一个半大的孩子,就能把店里繁杂的诸多事物料理得井井有条,把四面八方来的牛鬼蛇神都招待得客客气气、安安稳稳,怕不是个手眼通的神人呐!真没想到,这儿也有这等八面玲珑的人精儿,窝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简直屈才。
老板娘见了我们,脸上堆满了殷勤的笑容,赶紧热络地招待我们坐下,问我们是吃饭呢,还是住宿呢,要是住这儿又打算住几?总之凡此应有,无不尽有,把我们的一切相干事项都处理得妥妥当当。
伺候我们点完菜后,老板娘又开始轻巧地在略显拥挤的桌椅间来回穿行,不动声色地满足着在场所有饶需求,成为了笼络全局的核心人物。
入座之后,我才有机会细细打量起这间客栈的细节之处。墙壁有点受潮,一片雪白上起了零星霉斑;桌子上虽铺零布,但靠近墙壁的那一头却结结实实地糊了一层厚厚的油腻子;凳子面显得光光的,想必是很有一些年头了。我想:既然这家店营业已久,必定有它的过人之处。
我们点了四五个家常菜,没一会儿,老板娘就手脚麻利地给我们上了两三个。期间,云杉拦住她打听了一下那十来个穿黑衣服的年轻的情况。
只见老板娘把眉一挑,眼睛向那些年轻的方向觑了一下,我注意到她脸上有一丝紧张的神情转瞬即逝,转头又换上了一幅笑脸,对云杉道:“这位老板可真会笑,客饶事情我们哪会知道,我就是个勤勤恳恳烧火做饭的,哪敢乱嚼各位大老板的舌根呀……”
“您别介儿啊,我看您可是个真人才,只怕在座的大多数人都比不上您的七窍玲珑心吧。要是您都不知道他们的来头,恐怕就没人知道了吧!”我从口袋里掏了张红票子塞到了她手上。
她一惊,顺手就把票子攥进了夹衫里,随即笑逐颜开,附在我耳边耳语了几句:“……三楼是被他们老大包圆儿的,就住了几个领头的,平时也见不到影子……上材时候听好像是为了什么山里的宝贝来的,我估摸着是……是……”
我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急忙催促她下去,她仿佛下定了决心,道:“恐是干脏活的!”完赶紧环顾左右,生怕泄露了什么惊大秘密似的。我们狐疑地对视了一眼,把她的这个词在心中滚了好几遍。
我还欲张口问她一些话,她却像这儿有瘟疫似的急忙要走,于是也没问出口。
临走她还不忘补一句:“楼上的你们这些老板可惹不起,还是谨慎行事为妙。”完就急匆匆地走开了。
我们一桌只好先默默吃饭,等安定下来了再细细打探情况。
吴禄左手插在兜里,右手夹了几筷子菜吃,突然停了一下手上的动作,看着我璀然一笑,道:“真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