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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雾里看花花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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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雾突然疑惑地“咦”了一声,我们忙问她发现了什么,她拎起一只手骨给我们看,我扫了它两眼,还是不懂夕雾要表达啥意思,于是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夕雾吐出极其简练的两个字:“指。”我们赶紧向指的位置看去,确实觉得十分怪异,但又不上哪里怪。突然我脑中灵光一现,在心中默数了好几遍,没错!他竟然只有四指!再仔细看看,残缺的那一根正好就是指骨。

这时,整个事件仿佛逐渐明朗了起来:这是个缺了个手指的人,他的职业要求他经常往山上跑,但是他却被困在了这个隐秘的洞中,并且死在了这里。

看尸首腐烂的程度,时间线至少可以拉回到三十年前,那时候老倪都还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伙,于是我们问他,那个时候,有没有听过附近村子里有人失踪的消息。

经过我们的一提醒,老倪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我还特地向他强调:失踪的人还有断指的特征。老倪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突然好像触电一般抖了抖身子,自言自语道:“该不会是工吧……”我们知道,他一定想到了某些东西。

果然,他他想到了一段往事。他年轻那会儿,村里有个闻名遐迩的奇人,这个人原本是个木匠出身,做得一手好木器,后来凭着自身的一点赋,在锻造制作和设计方面取得了不的成绩,凡经过他的手加工过的东西,至饰物器皿,大至桥梁屋宇,无一不是精雕细刻、巧夺工,见者无不啧啧称奇,人送外号“工”。

不过“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功夫再高的老师傅,也有失手的时候。有次工帮人修复一件复杂的器物时,一招不慎,被机器削到了右手指,整根手指连皮带骨头都绞掉了。

这次事故后,工就很少接活了,他膝下只有一个独生女儿,所以有意招一个关门弟子当他的上门女婿,也好继承他的衣钵。

再后来,有个叫李文忠的伙成了他的徒弟,慢慢也接手了他的家业,工也因此落了个清闲,平时没事就上山找找珍稀材料啥的,可是,自从他上次上山后,就再没有回来过了。家里人也找了相当长一段时间,但毫无音讯,最后迫不得已,只得放弃了。

真没想到,他最后竟然折在了这么个地方。

正因为这个缘故,老倪不胜唏嘘感慨,对着那堆枯骨深鞠了三个躬,然后在我们的帮助下让这个故人入土为安了,也算是行一件善事,对工自己和他的后人都有一个交代。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弄清楚工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毕竟我们所有人都不想重蹈他的覆辙。不过起来,工也是个老江湖了,上趟山就跟回自己家似的,怎么会被困在这么个洞穴里出不去呢?这实在是太诡异零。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气氛一度变得十分凝重,毕竟,如果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是不可能有人能活着走出去的。

“会不会是因为穷奇和怪蛇?”青鱼道:“会不会是工不是不想出去,而是根本出不去,因为穷奇和怪蛇把洞口堵得死死的。”

齐关洲拧紧了眉头,显然是不同意他的法。确实,仔细想想就能发现青鱼的话有很多地方站不住脚,比如,怪蛇依耐于地下河道生存,怎么会来到距离遥远且毫无流水痕迹的这里呢?还有,从我们队员遭遇穷奇的位置来看,应该是处于山的峰顶位置,再往下就是万丈深渊了,所以穷奇必然是不下来的。

但是,既然不存在凶兽的威胁,工又怎会死在这儿呢?

“难道跟玄黄门或者扛把子他们有关?”见大家百思不得其解,我不禁展开了头脑风暴,不由自主地往阴谋论的方向去靠了。但这仅仅是毫无根据瞎猜罢了,根本没有有力的证据来证明这一点。

此时,外面的雨逐渐淅淅沥沥下了,吴禄道:“此时回头还来得及。”齐关洲不语,反而愈发坚定地朝着洞的深处走去。我们仨在他身后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跟上了他的步伐。

走到了我们之前扔冷焰火的那儿,齐关洲又拍了一个向前扔去,洞内的光景瞬间一目了然:在十几米开外的地方,似乎还连着一条狭窄幽长的甬道。我们屏佐吸,在头灯发出的昏黄灯光下心翼翼地挪动着步子,幽闭的环境简直让饶神经紧绷到了极点。

我时候不知怎么养成的习惯,一紧张就爱贴着墙鼻子走路,于是我鞋边靠墙、双手扶墙一路向前摸去,而我摸着摸着,突然觉着手感有点不对,这光溜水滑的触感,能跟我之前摸到的糙面子一样?刚巧,我头一偏探照灯笔直直地打在了墙壁上,一双瞪的如铜铃大的眼睛赫然出现在了我的视野当中,我登时被吓地屁滚料流。

听到我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们猛地回头,十几只手电筒在四周墙壁上密集交错扫射,这才发现,原来不知从何处开始,墙上竟满满当当绘着巨幅的壁画,一直延伸到了路的尽头。

由于洞内比较干燥,壁画的色彩依旧十分鲜艳明艳,画中人物器皿栩栩如生,鲜活如同活物一般,激昂的色彩在血管中奔腾澎湃,让人见后精神为之大震,这也是为什么我刚刚会被吓得魂飞魄散了。

一幅幅精巧夺目的壁画被描画在打磨得相对平整的石壁上,它整体的叙事风格比较成熟,感觉与现代很是接近,一幅幅画连贯起来看,似乎讲述了一个相对完整的故事。而从壁画的保存程度,以及手法做工上来看,基本可以断定这是明清时期的产物。

这个时间点又恰巧与我们所寻之墓的年代相吻合,难道……洞的深处就是我们要找的墓?

想到这里,我们都有点兴奋起来,毕竟这么多下来,已经经历了太多的艰难险阻和生死考验了,再没有力气折腾下去了。我此时此刻向各路神仙祈祷只有一个期盼,那就是路的尽头一定一定要是目的地,不然老子可真他娘的是遭不住了。

我跟吴禄正要继续往前走时,齐关洲一把将我们拉住了,不妨看一下壁画在走。吴禄愤愤不平地:”看个球,赶紧找到东西了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此后老子跟你屁关系没有!”

齐关洲的脸色瞬间阴了下来,朱雀玄武对我们剑拔弩张,准备对我们仨出手,但是我们一点儿也不怕,一身硬气地与他们僵持在那儿。这时,齐关洲阴恻恻地凑到吴禄耳边吹了口凉气:“不怕死的,你去啊。”

其实我了解吴禄,他刚才只是想单纯地打个嘴炮而已,但此刻齐关洲猛不丁地来这么一句,让他不得不警觉起来。我捏捏他的手,暗示他不忍则乱大谋,齐关洲绝壁不是个善茬,千万不能跟他硬碰硬。吴禄暗暗咬牙,勉勉强强退了一步,吞下了这口窝囊气。

我们仨有点不爽地徒了一旁,看齐关洲领着人从第一幅壁画开始研究起,他让叫江月的那姑娘给掌掌眼,此时我才注意到,这个长相平凡、性格普通的姑娘竟是个隐藏极深的王者,她的特殊技能足以吊打我们在场的所有人。

我真的有些怀疑,齐关洲这些有特殊才能的伙计,到底是从哪儿淘来的宝贝苗子,都是这么凶残的存在吗?那他到现在还留着我们仨,是不是也因为我们有什么特殊的用处呢?

只见江月翻找出随身携带的放大镜等玩意儿,齐关洲和江山在两旁为她掌灯,她就这样一面墙一面墙细细地研究了下来,我瞅见某个剪影里她面部呈现出的那种狂热而又痴迷的神态,心想,这百分之百是个高手啊!

果然,不消一会儿,她就得出来结论:这些画的年代就是清朝土司王那会儿的,还很新,讲得应该是这座土司王墓建造的过程……

“还有一些应该是歌功颂德的内容,什么爱民如子啊、开仓赈灾啊……你们看这一幅!”着她就指向其中的一幅画,我望着上面一团团凌乱的线头,感到分外迷茫,一头雾水。

江月接着:“最上面的那个人比下面的人群要大了足足一圈,并且刻画得更加细致生动,所以他应该就是传中的土司王,也就是这座墓的墓主人。人群的脚下又有许多浪花似的波纹,应该形容的是洪水来袭。”

“而接下来的一幅中,那些之前在洪水中的人却簇拥到了土司王的周围,从嘴角的弧度来看仿佛在笑,衣着服饰也变得华丽起来,所以,这幅画表现的是,民众在王的带领下战胜了洪水灾,载歌载舞庆祝胜利的场面……还有这幅、这幅和这幅,都展现的是类似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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