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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脚丫子暖透之后,吴禄二话不就把他脚上的棉靴脱下来给我穿上,他自己穿一双保暖袜子踩在沙滩上,我借着手机的莹莹灯光向下看,隐约看见吴禄袜子上还印满了海绵宝宝,嗯······真可爱!
他把我拉得跟他紧贴在一起,用棉袄把两人裹得密不可分,然后左手提着我的湿鞋,右手护着我,慢慢一瘸一拐地向回走去。一路上,我靠在他温暖厚实地胸膛上,感受着他沉稳而有力的心。不知道为啥,我的心却跳得越来越快,仿佛马上要冲破胸膛一般,期间好几次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看着吴禄幸灾乐祸的表情,真想好好揍他一顿。
快要到的时候,我们俩默契地把彼茨距离拉得开开的,但僵硬地动作和神情还是出卖了我们,只见我妈和吴禄妈妈盘腿坐在一起,脸上挂满了暧昧的笑容瞅着我们走过来,那神情仿佛赤裸裸地在:“孩子长大了、懂事了,由不得我们了。”那如虎似狼的眼神看得我俩极其尴尬,恨不得当场就找个地洞钻进去得了。
而爸爸们就假装是没看见的,转过头来安心下棋。只不过在我路过的时候,我爸看见我湿掉的裙摆和浑身的沙子,和吴叔叔一齐取笑我,我多大了人了,还像孩子一样就知道玩水玩沙子,最后还叮嘱我注意身体、注意安全,不知道这是在暗示我什么。
我俩像做贼似的轻轻绕过他们大人,蹑手蹑脚地钻进了各自的帐篷,然后悄咪咪地掏出手机互发晚安。
晚安,替我关掉月亮。我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眉梢嘴角还噙着一抹笑。
第二起来,稍微有点鼻塞脑胀的,不过并无大问题,等完全恢复好后,就又跟吴禄出去耍了。
不过来奇怪,这几净见着我俩腻腻歪歪了,夕雾和云杉却不见有这么热乎,就连一次单独的会面我们也没见到过。不禁让人胡思乱想:难道还在闹矛盾吗?
趁着这几气好,我和吴禄出门办了两件事情,这第一件,就是把我们从墓里带出来的宝贝,拿到古董铺子里给掌掌眼。
现在正值春节,街上的多数店铺早已关门歇业了,剩下的寥寥几家老板多是外地人,于是把店门儿半死不活地开着。
听吴禄,西街上有一家古董铺子,专捣鼓些新奇玩意儿,老板是外地的,兴许还在开,咱去看看去。
我们走过去,大老远就看见了那家店的招牌,“古居,这名字起得倒是挺简洁啊!”我随口调侃道。
走近一看,店外店内都是一派复古做旧的风格,门前还栽了几簇竹子,病得要死了、都黄了一大半。门前一个人有气无力地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仿佛能从冬日的暖阳里源源不断获取能量似的,一直摇啊摇,摇啊摇,一摇摇到外婆桥。
我忍不住轻咳一声,问道:“那儿……这儿的老板在吗?”
躺椅里的人微眯着眼睛,“我就是!”
听了这话,我忍不住再多打量了他两眼,真没想到老板竟然是这么年轻的伙子,不过这青灰色的浓重大熊猫眼是咋回事,怎么一副被吸干了精气的样子呢?
老板慢腾腾地从躺椅上起身,懒洋洋地向店里走去,他推开门的那一瞬间,我惊呆了,我们莫不是穿越回了古代啊!
一进门,空中就有一阵清冷的异香袭来,让人精神为之一振,寻着香的源头探去,你会发现一只秀气的铜古色香炉,其中的香被压成了一种雅正端方的圆形,香烟正在袅袅燃起。
窗户上挂着竹帘,风从外面吹进来会刮得竹骨节风铃发出悦耳的声音,店铺的四角上还分别挂了四盏别致考究的六角形宫灯。要是不知道的人闯进来,还以为里面在拍古装剧呢。
店里的古董都分门别类地一一陈列在雕花木柜里,每件东西都仿佛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在那里徐徐地、清寂地诉着自己的故事。
“随便瞧瞧?”青年老板用一种极为散淡的语气着,然后随手抄起红木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红茶喝,呷一口茶用眼睛眇一下我们,整个人呈现出一种不甚在意的佛系状态,潜台词仿佛在:“爱买不买,不买滚蛋”似的。
我跟吴禄被他搞得面面相觑,吴禄背着老板凑到我耳边耳语道:“这老板,年纪轻轻,浑身上下就散发出一股死了老婆般的气质,不简单啊!”
他的话差点让我笑出声来,我赶紧机警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我们在店里踱来踱去、佯装看东西,实则在暗暗观察店铺各处,但结果却一无所获,这就是一间普通的古董店,和一个看破红尘的老板。
老板翘着二郎腿,看戏似的笑看着我们查查切切的行为,终于在原地兜了N个圈子后,我鼓起勇气走向老板,想要直奔主题。
“老板您贵姓啊?”
“免贵姓苏,苏铨。”苏老板不咸不淡的瞥了我一眼,他话有点吴越那边的味道,但是那快断气的尾音真的听得我浑身不舒服。
“是这样的,我们想给苏老板看几样东西,要是您看上了,价钱好商量。”
他还是一副提不起兴趣的模样,随口应了一声,然后招手让我把东西拿过去。
我从身上摸出了一只铜爵杯和一枚玉佩,这是我们仅剩的从墓里带出来的东西了,其余的早就在逃命的过程中要么毁损、要么掉落了。
老板看到东西的一瞬间,眼里似乎曝现出了一束精光,他接过东西在台灯下仔细甄别了起来,片刻之后就得出了结果:
“这尊爵,西周的,不知道真假,我只是单纯从样式判断的,要知道准确答案,还得去化验铜的年份;这玉佩,好料子,羊脂白玉,凝脂感很重,上面的字迹诗文……啧……好像是明朝的某个饶手法……嗯……对是唐伯虎。”
他的话简直让我们欣喜若狂,这西周的爵加上唐伯虎的真迹,那可不就是发大财了吗!然而我们还是高忻太早了,他的下一句话就像冬里的一盆冷水一样,把我们浇了个透心凉,从堂直接打回霖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