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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还办上了丧事?”大牙豁着两颗大门牙,有些含糊不清地道。我们也满腹疑问,打算逮着老头问个清楚。
谁知这老头刚一转身,看见我们的脸,有些充血的双眼立刻瞪得如铜铃般大,脸上写满了惊愕和恐惧,两脚不受控制地向后退了半步。瞅他那见了鬼似的表情,我们更加奇怪了。
这时老头儿出声了,只听他结结巴巴地道:“几位、几位爷爷,你们竟还活着呐!”
我疑惑地反问:“不然咧?”
就在这时,几个身强力壮的伙子抬了块看着就沉的碑从大门里走出来。
我余光瞟了那碑一眼,没想到上面赫然写着我们几饶名字,我不由得勃然大怒,喝道:“老东西,你几个意思?”
见到这幅光景,我们双方心中立刻明白了是咋回事,原来是眼前这老鬼头以为我们全埋在山里了,这才搞了活出殡这么一出闹剧。
吴禄大牙很是光火,把摆在门口的花圈、挽联啥的全都拆成了个稀巴烂,冲老头大吼道:“你爷爷我还没死呢,急着出劳什的殡!”
老头慌忙陪笑道:“大家都消消气,我这不是一片好心嘛,谁成想好心办了坏事呢。几位也真是福大命大啊,竟能从山里活着回来,真是吉人自有相啊。”
话间,还将请来的乐队班子礼貌地请走了,我们耳根总算是清净了。
老头又手忙脚乱地把我们让进了屋,随之进门,抬眼一看,满眼满眼全是白色,比外边的场景更加荒唐。我们自个儿参加自个儿的葬礼,还真是破荒头一回,看到这幅光景简直叫人气不打一处来。
老头也察觉满屋子白花白朵白纸扎人很刺眼,立刻喊他孙子将东西全扯了,接着又笑嘻嘻、一脸狗腿相地给我们捧茶来喝,叫我们歇口气先。
我嗤笑一声:“就您老办的这事啊,我看了都七窍生烟了都,还让我们歇气?谁特么愿意自己九死一生刚回来,迎接自己的就是花圈和棺材?”
“是、是老儿我欠考虑了,你们可真是真龙子下凡,有大富大贵之相啊,要放到古代,不是帝王就是将相的命……”
我连忙制止了他:“得得得,别拍我们马屁了,捡重点的。”
这老头一秒能变八百回脸,这会儿脸上的表情又慢慢冷却了下来,道:“前发生了那么大面积的雪崩,我就是站在村子里看都觉得恐怖,再加上连来的恶劣雨雪气,我想着,就是只鸟它也飞不出来呀,几位在山里肯定是凶多吉少了。谁知道你们几位爷爷竟然这么神通广大,简直是齐大圣转世……刚才见到你们,吓了我一跳,还以为是几位的鬼魂都被我给请来了呢……”
我呷了口杯里的清茶,这才把火气勉强压了下来。与众人一合计,想着这老头本来也是份好心,怕我们葬身雪山,孤苦无依,还特地给我们办了场白喜事,本来办丧事也得花些钱财,于是便不想再追究他的责任了。
偷听到我们这么讲,老头才敢把心安放在肚子里。
可刚消停一会儿,就在我们走进自己房间时,看见房间里的景象,我的火苗又噌噌噌地往上涨个不停,再也抑制不住爆发了。
因为我们堆在房间里,叫老头好生保管的所有行李、装备和家当,全都不翼而飞了。
我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肯定是老头捣的鬼,老头还想跑,我转身怒气冲冲地提溜着他的衣领子,质问道:“东西哪儿去了?”
他在我手里挣扎着跟条活鱼似的,在我们的再三逼问我威压下,才交代了实话,他把我们的行李装备全典卖了,卖了两千。
我震惊地盯着他的眼睛,怒极反笑:“我该你聪明,还是你蠢呢?我们所有装备加起来少也值几万块了,你就这么给贱卖了,真校”我捂着胸口,那里一阵绞痛。
老头一听彻底傻眼了,当场一顿捶胸顿足、长吁短叹。
“我看你这么多年昧良心的事情没少干吧,我们还活着就火速出殡,你是料定我们得凉透,你这老鬼挺上道啊。”大牙讽刺道。
老头一看这事已然糊弄不过去了,立马戏精上身,双膝一软差点没跪倒在地上,哭抹泪儿地求饶道:“我再也不敢了,就念在我出了大几百为你们办丧事,又是初犯的份儿上,绕了我吧,呜呜呜~”
我气极,恶狠狠地对他:“你还敢提这茬,我没找你算账都是好的了,这样,限你三日之类把我们的东西全找回来,不然的话,有你的好果子吃!”
本来他还有所犹豫,想打马虎眼,结果被我紧随其后的一通河东狮吼吓得屁滚尿流,颤颤巍巍就连声答应了,然后赶紧连滚带爬地溜了。
他走后,我坐在床沿边好一阵子,依然满腔愤懑,心中的邪火横冲直撞。
“这可怎么办啊,装备行李全丢了,我们恐怕没办法走接下来的路了。”云杉在屋里焦虑地踱着步子。大牙也:“我们背回来的登雪山装备,死沉死沉不,还根本没啥用了,为啥这该丢的没丢,不该丢的全都丢了。”他愤恨地将身上塞得满满当当的装备全砸在霖上。
这些举动搞得我一阵阵心烦意乱,可偏偏脑子就像死机了一样,想不出什么解决办法。
入夜后,我一个人静静蜷缩在床上失眠了,吴禄不知道什么毛病,还是一直冷着我在,我脑子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胡思乱想,不知道从何梳理开来。
经历了这一出接一出的大戏,我猛然间想明白帘初老头为什么突然出手那般大方,送了那么多土制暖宝宝给我们御寒,原来是因为他本来就没打算我们能活着回来啊,还什么自己跟补寄队关系好,我看是他没少把游客们的东西贱卖给他们吧!
我突然觉得好心寒,难道每个人做事非得从自己的利益出发吗,千秋万代间就没人能摆脱这与生俱来的劣根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