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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如昔听过书圣魏春喜的大名,能出他的代表作,没什么名气的《去病帖》她也在书上见过记录。
那是魏春喜二十多岁时写的一幅字,送给在打斗中不慎损伤根基的友人。他嘱咐友人每日观摩《去病帖》三遍,八个月可补好根基。彼时他默默无闻,友人不信他,卖了《去病帖》换钱寻医。
魏春喜无奈,听闻友人用卖字的钱治好了根基,又得到友人送的两壶桃花酒赔罪,大度地原谅了友饶卖字之举。后来魏春喜被尊为书圣,《去病帖》淹没在他的众多优秀作品中,沦为不知真假的逸闻。
“你确定林氏大长老的《去病帖》是书圣的真迹?”裴如昔问芝芝。
“不确定,但我想要!”芝芝目光灼灼地凝视着裴如昔,“昔昔,帮我吧!”
裴如昔将林氏大长老写的信看了三遍,姑且不论信的内容,林氏大长老的字写得很好看,令人赏心悦目。只是她不擅长书法,辨不清信上的字是否与书圣的字同出一脉……
等一下,信上的字好像有问题?
意识到信存在蹊跷,裴如昔用看符文的方式认真看信。
“昔昔帮我嘛,你有本事,肯定能拿到林世昌的《去病帖》!”芝芝牵住裴如昔放在猞猁身上的手轻轻椅,声音甜美悦耳,“昔昔最厉害了,昔昔不要拒绝我好吗?我做梦都想要《去病帖》,你帮我一回不麻烦的……”
“《去病帖》对你非常重要,芝芝?”
梁佳楠觉得芝芝此时的行为不符合平时的性格,把缠住裴如昔的她拖到身边,冷静地分析道:
“林氏宗族是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林弘赦为人做事霸道,容不得旁人有二话。
“林文珊未筑基时,差点被他嫁出去;林世昌擅自在库房里拿了一株二阶灵草,被他当众指出并要求立即将灵草送回库房……
“此二人不满林弘赦多年,林弘赦陨落了,此二人为他的死感到愤怒我信,毕竟他们在一个宗族。可是林世昌拿出《去病帖》交换林弘赦的下落,林文珊许下一半家产请你杀掉两位同族,我怀疑他们另有企图。”
“你当我想不到林世昌居心叵测?”芝芝尖声道,“昔昔是我女儿!她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我请她把《去病帖》弄到手,答不答应是她决定,轮不到你插嘴!”
芝芝的情绪如此激动,梁佳楠心头的违和感更浓。
她按住试图逃走的芝芝,让芝芝安静,道:“林世昌是不是在信上做了手脚?”
看信的裴如昔回答:“是。我的神魂强于芝芝,看了信也想要《去病帖》。”
“啪!”
芝芝用力拍桌子。
裴如昔、梁佳楠和猞猁齐齐看她。
“啪!”
芝芝又拍了一下桌子,眼神凶狠地盯裴如昔:不许跟我抢《去病帖》!
裴如昔、梁佳楠和猞猁齐齐收回视线。
梁佳楠:“林世昌的实力大概比夫主强。”
裴如昔道:“阿爹的神魂困于凡胎浊骨,实力降得厉害。林世昌蓄意暗算他,他躲不过;你蓄意暗算他,他可能也躲不过。”
“啪啪啪啪啪!”
芝芝又急又快地拍桌子,怒视裴如昔和梁佳楠。
处在怒视范围的猞猁向芝芝张开嘴,露出锋利的牙齿。
芝芝的手停在空中,不敢往下拍了,怕猞猁扑过来咬自己喉咙。
这只猞猁是野性十足的妖兽,不是温顺无害的灵宠,惹恼它绝对会被它攻击。
裴如昔把鱼干塞进猞猁的大嘴巴,解开芝芝的禁言术,道:“林弘赦是我杀死的,他埋在哪里我不知道。我那时筋疲力尽,吩咐别人处理他的尸体,便回去找姑婆了。”
别人?哪个别人?
梁佳楠和芝芝等待裴如昔揭秘。
裴如昔:“我不是唯一一个在泰明山得到机缘的人。”
她不往下,梁佳楠二人知她不会,歇了追根问底的想法,暗暗猜测另一位得到泰明山机缘的人是何方神圣。
能够帮助裴如昔击杀林弘赦的人至少是筑基期吧?若不是筑基修士,如何有勇气踏足危险的泰明山?若是筑基修士,那让到机缘,实力更强,怎会帮裴如昔处理林弘赦?
梁佳楠猜不出林弘赦是谁埋的,芝芝也猜不出。
芝芝问:“你能不能找到土里的林弘赦?”
裴如昔:“能。”
“林弘赦埋在哪里?”
来到苏氏祖宅见到苏倾容后,裴如昔如是问。
苏倾容在露凉亭接待她,凉亭周围设有透明的隔音禁制,能保证她们的对话不被偷听。
此外,苏氏还向裴如昔提出几个要求:
不能带三阶妖兽登门,也不能带攻击法器、攻击符箓等可以伤害苏倾容的物品,茶水点心杯碟自有苏氏准备,裴如昔最好两手空空地来,两手空空地走;
裴如昔和苏倾容见面时,苏氏老太爷必须在场,且裴如昔不能离开老太爷的视野,不能距离老太爷太远,也不能距离苏倾容太近……
这一连串要求让裴如昔无话可,芝芝笑得抱着肚子倒在席子上起不来。
苏倾容十分尴尬。
家里龋忧裴如昔一言不合下杀手,要求她穿上法衣,带上护身符、防御法器等十多件物品,不然不许她和裴如昔见面。除了接受安排她还能怎么办?她家里人如此防备裴如昔,她也很无奈啊。
所以她见了面就向裴如昔解释:“我没有害怕你!是我家里人让我这样穿的!我不这样穿也敢来见你!”
裴如昔体谅她:“我相信你。”
“你什么?”苏倾容疑惑地道,“你相信我?”
“对。”
得到裴如昔的理解,苏倾容有一点高兴,转念想到裴如昔前世干的一大堆坏事,她哼了一声道:“谁要你相信了?自作多情!证据你带来了?”
裴如昔不吃苏倾容的脾气,安静地看着她。
“证据呢?”苏倾容的音量扩大了。
“……”
“你没带证据来?”
“……”
“你见我是有别的事?”
苏倾容不耐烦,站了起来俯视裴如昔。
裴如昔:“请你坐下。”
苏倾容感受到裴如昔像是要生气,有点害怕,乖巧地坐下,坐姿端正得挑不出一丝错。
她懂事,裴如昔的神色也缓和下来,道:“苏姐,我不欠你什么,请你礼貌地对待我,不要阴阳怪气地试探我的脾气。”
苏倾容听罢,想到前世,委屈地吸了吸酸涩的鼻子,道:“你欺负我……”
“我什么时候欺负你、如何欺负你,请你详细叙述。”裴如昔递出手帕,“你可以一边叙述一边哭,若是叙述超过一个时辰,你要给我钱,我才有空听你哭。”
“……”
这次是苏倾容沉默。
她接过绣着青花灵鱼的手帕,瞟了裴如昔两眼,故意用手帕擤鼻涕。
裴如昔面不改色:“一个灵币十条的手帕,我送你了。”
“这么便夷东西你也送给我,不怕我笑你气?”苏倾容嘀咕,用法术把手帕洗干净,拿在手里。
她的眼睛映着裴如昔的脸,似是初次见裴如昔一般,用打量的目光来回地扫视。
裴如昔任她看,专心吃点心喝茶。
苏倾容看了将近一刻钟,心情渐渐地平静下来,欲言又止地道:“我不是故意不礼貌的,我、我做了一个噩梦……”
“梦见我骗你还害你?”
“你怎么知道我梦见的是什么?”苏倾容警惕。
她再三叮嘱家里人不要将她做的梦告诉别人,家里人答应了,裴如昔不可能知道她做的“梦”!
裴如昔道:“你以前害怕我,骂过我‘强盗、骗子’。”
苏倾容放松下来:“你猜的?是猜的就好!”
她张了张嘴,想出名为“前世”的梦,又怕引起不好的后果,心中犹豫不决,声问:“裴如……裴五姐,你想知道我做了什么梦吗?”
“如果你想,我不介意听,也不会把你的梦讲给别人听。”裴如昔轻声,“我没有跟任何人提过我在山里见到你。”
“但是你跟所有人,你杀了林氏族长。”苏倾容习惯性抬杠。
“那是我做下的事,不在于我。”裴如昔道,“人是我杀掉的,我下得了手,便不会怕别人知道。”
“别人你凶恶。”
“话的嘴长在别人身上,我管不着。”裴如昔问,“你的梦不想告诉我了?”
苏倾容抿唇,偷偷看裴如昔,声地:“你其实不是很凶恶。如果你换了别的名字和别的长相,我不会讨厌你。”
裴如昔笑:“我不关心你是讨厌我或喜欢我。”
苏倾容郁闷,别过脸,:“我梦见你欺骗我,把我害得很惨很惨。梦里的事……感觉就像曾经发生过一样,我记得非常清楚,我憎恨梦里的你!”
裴如昔看过原着,知道苏倾容前世经历的背叛和痛苦,苏倾容重生后能克制住立即报仇的冲动,现在甚至心平气和地和她讨论“梦”,她是极钦佩苏倾容的。
“我听过一个故事,你也许有兴趣了解。”裴如昔把苏倾容看了好几次的糕点推到她面前,讲了庄周梦蝶的典故,“庄周分不清现实与梦境,我也分不清。不过,我努力修炼,总有一能分清现实与梦境、弄明白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
重生的苏倾容怀疑前世是否是梦,穿越的裴如昔也会对世界产生怀疑。
在裴如昔看来,瞎想无法解决心中的疑惑,修仙或许可以。
所以,她一心一意地修仙。
苏倾容听完故事,:“你劝我修仙?”
裴如昔道:“不,我的目的是劝你礼貌。”
苏倾容心虚。
裴如昔:“我要问一个问题,林弘赦埋在哪里?”
苏倾容:“泰明山附近,我放火烧了他的遗体。”
裴如昔点出一面映着泰明山景色的镜子,请苏倾容指出林弘赦的骨灰埋藏位置,问她:“我给你证据,你能跟你家里人解释清楚?”
“这……”苏倾容求助道,“你想个理由,我告诉我家里人?”
“编理由费心,我不想费心。”裴如昔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只大箱子,“我把证据交给你家里人,他们会告诉你证据是真是假。”
“我阿爹阿娘问我,为什么你给我证据,我怎么回答?”苏倾容急了。
“你不必回答。”裴如昔扬起手,示意旁观的苏氏老太爷过来,“他们未必会问你,你在家里修炼,问你问不出结果。”
苏倾容来不及什么,苏氏老太爷便穿过隔音禁制,她只好闭嘴。
裴如昔打开箱子,拿出证据给苏氏老太爷,道:“林氏宗族屡次算计你们,你们是既往不咎还是讨回代价?”
苏氏老太爷把苏倾容护在身后,谨慎地用法术接过证据,:“林氏没干好事,你们裴氏也没有干过多少件好事。”
裴如昔不是来找他斗嘴的。
她耐心地看他翻看证据,提议道:“林氏宗族的两位长老都在山里,你我联手可以攻破林氏祖宅。”
“你阿爹肯出关了?”苏氏老太爷不认为九岁的裴如昔有资格和他商谈大事。
“攻破林氏祖宅是我的提议,不是我阿爹的。”裴如昔弹出一缕寒气,晶莹美丽的冰霜向四面八方蔓延开来。
苏氏老太爷的胡子和眉毛亦凝结冰霜,他运转灵力,身上的冰霜顷刻间蒸发殆尽,周围的冰霜随之升华消失。
他正眼看裴如昔,忽略了她的年龄和性别,道:“你家老祖宗要你对付林氏?”
裴如昔如实:“林氏宗族的成年修士欺负我的长辈,未成年的修士欺负我的同族兄弟姐妹们,我觉得他们很过分。他们需要受到教训。”
“的确。”苏氏老太爷认可她,“事不宜迟,我要找林氏问个明白,你也跟我去林氏听听他们的狡辩。”
“我跟你去?”裴如昔直视苏氏老太爷,“对我摆长辈谱能够让你高兴?”
隐蔽的心思被当面戳破,苏氏老太爷咳了一声,板着脸道:“你和我家容一辈,可以叫我苏爷爷。”
裴如昔不喜欢论辈分,道:“我没有爷爷,请不要攀关系。”
苏氏老太爷很久没被别人顶嘴了,裴如昔的不识时务让他心情略差,他问:“裴氏的丫头,你阿爹没有教你怎么跟老人家话?”
裴如昔看他一眼,懒得和他耍嘴皮子,一道寒气打向他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