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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划着小艇,灵兮越发觉得周遭的环境不对劲。
前方通过一块巨大的岩石,像是一道桥面一般,潭水开始加快流动,催动小艇从巨石之下穿过,进入河道。
水流越来越急,似乎前方有瀑布。天义吩咐灵兮在前方港湾处停船。
没一会儿,二人下了船,沿着河边的小石子路缓缓上了个石阶,道路开阔,密集的火把把石动照得通明。隐隐的嘈杂声像是被闷在罐头里,仿佛只要启动一个机关,就能揭晓谜底。灵兮跟着那天冥继续往前走,推开一扇随意打开的铁门,眼前的景象更是让她大吃一惊。
在打开铁门后是一悬崖,而悬崖的右侧下方,出现了一道瀑布。
这里究竟是个什么构造?!
幽冥河顺着悬崖倾泻而下,河边四壁都成了绝壁,直上直下,险峻陡立。
灵兮随着天义到了悬崖边,只见眼前又一道凌空的栈道,但仅是一步宽的石板供落脚,仅有一侧横插着绝壁,沿着绝壁迤逦向前,另一侧就这么悬浮在半空中,没有任何支撑。
灵兮怀揣着不安的心情随着天义走上凌空栈道,她的下方就是万丈深渊,幽冥河在脚底咆哮,只怕稍有不慎就会落入万劫不复。想要御剑,却是不能暴露。
灵兮走了好几步后,稍稍适应了就在心中盘算着:“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被关押在如此深切凶狠的地方?”
忽地,她一个踉跄险些跌落,幸得天义扶住了她。
“你可要注意脚下,不然掉下去我可是救不了你了。”天义有些神情动摇的说道。
灵兮无言。她现在似乎能够体会,为何方才那些小卒得知自己是要来幽冥河时,会有那种眼神了。像这样曲折难至的地方,一般的小卒定然是要捏一把汗了。她前方的天义看上去脚步轻快,早已经是轻车熟路,应该是常走这条路。
半晌,前方的向下延展的栈道终于走到尽头,只见幽冥河咆哮着撞击着尽头的一块石门,石门的下方开了水栏,河水倾泻而入。
栈道尽头,有一道长桥,凌空飞渡那幽冥河,直达石门前面。
石门上,也有一扇一个人身形般大小的窗,看来这里,竟然是一座囚牢。恐怕是整个地狱最绝望的囚牢了,也是关押那所谓的“藏地王”的神秘人物的所在。
到了桥上,天义吩咐灵兮拿着灯火,自己却走到了那扇窗前。
窗内,神秘的空间之中,传来沉沉的鼾声,这时灵兮有一次在这地狱似的地方听到囚犯发出类似于“人”的声音。
天义伸手到窗前,摇了摇上面挂着的一串铃铛,那鼾声依然再响。
天义扯着嗓子大喊道:“老大王!该吃饭了!”喊了几声,那藏地王毫无回应,天义显然极为忌惮那藏地王,于是将篮子从窗中塞了进去,那篮子噗通落入了下方的幽冥河,难道天冥就此不要了?
灵兮感到奇怪,附身往窗内探去,被那天义挡住,他推开灵兮,“不要命了!”天义怒道。
灵兮瞧了他一眼,不解地说道:“篮子落入水中了。”
“我当然知道。你看!”天义指着窗内,灵兮望去,果然那篮子已然飘浮在水中,越走越远。
天义点着灵兮的头道:“记住,千万不可靠近这扇窗,明白了吗?”
灵兮刚要答应,那鼾声忽然停住了,两个人都为来得及反应,从窗内猛然便伸出了一节软爪,凌空而下,整个将天冥困住!
下一瞬,天义惨呼一声,被那半透明、油乎乎的软爪一般的东西缠住,动弹不得,灵兮连忙去抓,怎奈滑不留手。
那天义急忙惊慌的喊道:“毒!快泼毒!”
灵兮连忙拿起罐子,谁知那怪物仿佛听懂了似的,陡然放下了天义,转向便本着灵兮而来!霎时间便是缠上了灵兮的腰!
灵兮被缠到了半空,当即便想要使用红鸾剑,可那天义却是大叫道:“打开罐子,打开罐子!快!”
灵兮依言而行,那罐子盖刚打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便是流了出来,熏得她头脑一震。
这气味,怎的会如此熟悉?
此时缠绕在灵兮腰间的那巨爪仿佛有灵性一样,末端钻入罐子里,猛烈椅,似乎在与灵兮争夺,实在没有办法,灵兮便是拔出了一直隐藏在背部的的红鸾剑,回手砍下。
巨爪被砍中,顿时泄力,但罐子却因此落下来了,空中抛洒处浓重的血腥味,毒液都流到了灵兮的身上。
灵兮一触到那毒液,顿时浑身紧绷,心脏猛跳,眼前发昏,那巨爪后半截还在她的腰间,猛然用力,将灵兮拖拽着从刚好能经过一人的窗内扯了进去。
天义大呼一声,已经为之晚矣!灵兮已经被那怪物裹挟着带进了水牢。
不知道过了多久,昏迷之中,灵兮只觉得浑身是皮肤下的血管都要爆裂开来,血液在其中忽而沸腾、忽而冷落,将她折磨得痛苦不已。
连一颗心脏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忽而急速跳动,忽而又戛然而止,整个人不似活物。
随后她的身子又是发烫,忽而又是发冷,有一种广大而彻骨的寒冰之意将她包裹着。这种寒气慢慢战胜了体内的热度,她终于是缓缓苏醒了过来。
此时灵兮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
她半身被浸泡在水中,脚下悬空没有沉下去......她的脚下是无尽的水空间,无着无落。身上则是绑着的是一种腥臭不看,有滑溜异常、沾满黏住液的绳索,这绳索从高空直坠下来,将她吊在水中。
灵兮再往上看,更加令人诧异惊恐。自己头顶上竟悬空挂着一个铁笼子,笼子腐锈不堪,生满了各中水藻。笼子的上下左右八个角都拉着常常的铁索,最上方有两条铁索倒挂,纵横交错的铁索入盘区的蛛丝将孔子整个吊在这幽冥河的潭水之上。
幽冥河前面咆哮至此,现在竟如同被驯服的野兽,平静如斯,缓缓流淌。反倒是头顶高处,不见四壁,铁索的末端隐没在极高的尽头,空中隐隐传来巨大的水声,却不是幽冥河传出来的。
笼中伏着一团乌黑的事物,它浑身披散着的大袍子四分五裂,如同一只巨大的章鱼,但能勉强分辨出,那事物生长着长长的人的头发,上面生满了黑黝黝的脏污水藻之类的。
从那团黑黑的油皮之下,缓缓移动着一双手,表明这始终是一个活物。
——而且还是一个人,一个不知道被关押了多久的人。
藏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