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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脑，檀香，丁香……”慕怀幽细细分辨了一番，赞道：“好墨。”
慕胭萝嘴角微抽：“你判定好墨的标准是里面的香料？”
慕怀幽轻笑，觉得她现在这无语的表情有意思极了。
“香料也很重要。”他低低道。
慕胭萝拿起最上方一块供客人试用的墨条，问：“要不要用用看？我来研墨。”
慕怀幽望着她白皙纤长的手，墨黑的眸中有似有清水潋滟。
他放低了声音轻轻道：“有姑娘红袖添香，是在下的荣幸。”
慕胭萝微顿。
这样的话语，若由别的男人出来，都会显得做作油腻，但慕怀幽的时候，却完全没有令人不适的感觉。
他嗓音清清冷冷的，温和，同时也淡漠。
很好听，却让人分不清他是真心还是客套。
她垂下眼眸，往砚台里倒零水，拿着墨条在砚台里转着圈。
她研墨的工夫，慕绥之已经泡好了茶端来，见他们要试写，便又去拿了毛笔和两张崭新的宣纸来。
试用的墨条边本就放着笔和宣纸，但上面早已被人试写了很多字，甚至还有各种意义不明的涂鸦。
慕胭萝原本只是打算让慕怀幽随便试试的，见慕绥之重新拿了宣纸来，她便也不禁有些手痒了。
她是学过书法的。
不仅是书法，慕绯倾曾经对她的教养非常严格，琴棋书画，她都有学过。
但这些东西，都终止在了她十二岁那年。
研完墨，慕胭萝和慕胭萝各自拿了纸笔。
店内那个男性顾客见他们要写字，也走了过来静静旁观。
慕胭萝已经太久没有写书法，握上毛笔的那一刻感觉有点不太习惯。
她蘸了墨，却迟迟没有动笔。
想了想，她搁下笔，抬眸看向对面，就见慕怀幽已经开始书写。
他握笔的手指修长如竹，姿势非常标准也很稳，手腕空悬，手肘离开桌面，狭长的凤眸微垂，沉静而专注。
慕胭萝看了一会，忽然有了灵感，低头，落笔。
在纸上刷刷写完两句话，墨中香料的味道飘散，她轻轻吹了吹湿润的墨迹，拿起纸看了看，叹口气。
虽然平时有写字，可毛笔终究还是不一样的。她太久没有写了，手腕力气不足，字迹也已经生涩僵硬。
“你练的是瘦金体？”慕绥之微微惊讶，“我一直以为你随慕老师练簪花楷。”
慕胭萝：“最开始练的的确是簪花楷，但我还是喜欢瘦金体。”
簪花楷太柔美，并不适合她。
“瘦金体不好练。”旁边的客人笑道，“妹妹写得很好。”
“不，我写的差远了。”
这不是谦虚，而是事实。
慕胭萝看着自己写的字，越看越不满意，越看越不忍看，便把宣纸对折再对折。
她正想把纸从中间撕开，将这黑历史毁尸灭迹，忽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来，从她手中抽出了纸。
“别……”
她阻止的话语刚刚出口，慕怀幽已经展开了纸，看到上面的字，他顿了一下，然后用清冷的嗓音将它念出。
“君子怀幽趣，谦恭礼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