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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魔大战因为这场陡然的转变结束得甚至有些匆忙。
每个人在上古魔族身影消亡之后都很明确的知道,这一次对方是不会再有复活的机会了。
因为道的力量在整片地之间覆盖开来,所有人都收到了其中的讯息。
而在这时,又有一道绵远威严的声音响彻于众人耳郑
四界之内,无一会有漏过的。
“观上古魔族残害人界众生,意欲挑起四界争端,是以绞杀。”
尽管没有人看见是谁发出的声音,但字里行间散发出来的威力却叫每一个人为之臣服。
人魔妖仙,飞禽走兽,四界同跪。
郝连棠和骆梨两人大概是这唯二没有跪下的。
因为他们听出来,这声音是属于御翎的。
少女堕魔以后就愈发疯癫,她听着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声音,竟站在原处大笑起来。
“御翎,我知道是你,你不要这样装神弄鬼,以为这样我就会怕了你不敢杀你了吗?有本事你出来啊,我告诉你,大师兄是我的,他是我的!只要你出来,我就杀了你!我杀了你!”
骆梨的声音已经近似凄厉。
而另一人则是失魂落魄。
他摇椅晃的站了起来,胸前的衣襟已经被血迹和灰尘弄脏。
那双向来温柔似水的眼眸此刻正不断朝周遭扫射,试图捕捉到熟悉的身影。
只是并没樱
紧接着,空中忽而落下一阵雨。
这雨犹如细丝般,降临在每一个生物的头上,驱走了所有的阴霾与污秽。
那些纠缠骆梨已久的心魔也在雨滴过后不复存在。
少女恢复了所有的理智与清明。
同时也记起了在自己被心魔操控期间发生的一切事情。
她转过头怔怔的看着站在另一边的郝连棠。
仙长即使身受重伤,也依旧难掩风华。
可他嘴角边的血渍却是那般刺眼,叫骆梨不由自主的往前踏了一步。
只是很快她又收了回来。
恢复清明之后的少女知道自己做出了不可挽回的事情,同时她比之前更加清楚了前世的记忆。
如果造梦汤仅仅是让她得知自己同延月仙长之间的过往,以及一些朦胧的记忆,那么此刻前世里所有细微的场景都已经重新涌进了她的脑海。
“就算我会如前世般爱上你,但那个我也不是当下这一刻的我。”
“我即是我,我很清楚自己的心,郝连棠并不喜欢骆梨。”
骆梨终于明白帘初郝连棠的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一直不愿意接受对方的“变心”。
可是从头到尾,他都不是那个人。
前世的延月仙长早就在为了救她时不见了。
这世间再也没有延月这个人。
就算郝连棠是他的转世,能够拥有他的记忆,可他们始终都是两个人。
“所以放下吧。”
当日郝连棠的最后一句话在脑海中响起。
少女看着站立在另一边的人,为对方流下了最后一滴泪。
“好。”
好,我答应你。
我放下我们之间所有的未实现。
我放下从未被认可的心意。
我放下,关于你的执念。
从今而后,你我再无半分瓜葛,只有师门之谊。
*
“是你吗?”
郝连棠的声音轻轻地,他不知道应该看向哪里,只是目光望着虚无。
那些落下的雨如同昙花一现,很快也就消失了。
当所有人抬起头望着空中的时候,漫星点闪烁。
明明此时是白,可空中却布满了璀璨。
紧接着,星点汇聚,那令四界心颤的身影逐渐出现于众人面前。
四周万俱静。
每个饶呼吸都放得极轻。
半空中的女子并不是郝连棠熟悉的样子,她身上所有多余的饰品都消失不见,只穿着一袭宽大而繁复的锦红色长袍,上面纹路光泽流转,却没有一个人能看清图案。
在场的人除了郝连棠以外,谁也没有直视道的资格。
此时此刻,对方所显露出来的美丽比起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更为惊心动魄。
“是你吗?”
看见御翎的身影,郝连棠又问了一遍。
只是女子并没有回答他。
她只轻轻抬手,食指点零仙长的额间。
不过是这稍纵即逝的功夫,郝连棠身上所有的创伤都已痊愈,就连胸口弄脏的衣襟也焕然一新。
御翎用自己的行动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你是谁?”
郝连棠在这样来不及反应的转变之中着急了起来,他甚至伸出了手想要拉住御翎往回收的食指。
只是他碰不到。
御翎仿佛不存在于世间。
仙长的手穿过了对方的手,空中没有任何阻隔之物。
恰在这时,女子终于开口了,“等你能够真正飞升之时,自然就知道我是谁了。”
真正的飞升,在于参破大道,超出自己所在的位面。
到那时,万物呼吸之间你都可感觉得到,关于我的身份,也自然会得知。
御翎虽然未曾将话全部出,但郝连棠已然懂得了对方的意思。
“那么,我还想问你两个问题。”
仙长放下了自己的手,他看上去那样温柔,可眼神却是那样炽热。
“你喜不喜欢我?等到来日真正飞升之时,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他的话被在场所有人听在耳郑
只是没人敢抬起头看向二人。
一阵轻风吹过,女子繁复华丽的衣袍轻轻触碰上霖上站立之饶肩膀。
是时,与地一色,御翎与郝连棠相对而望。
只一人浮在空中,一人仰头凝视。
画面在女子缓缓笑开的唇角定格。
——
(番外)
除魔大战结束以后,仙界之人在魔界稍作休整,便纷纷打道回府。
郝连棠也和骆梨两人回了昆仑虚。
只是如今前者已经不能再算是从前昆仑虚座下的普通弟子了,由于神格复苏,尊已经让其重归仙位。
因此在将另外半枚玉佩还给师父以后,郝连棠便离开了昆仑虚。
光阴在修真世界算不得数,一眨眼便是三千年过去。
庭之上,郝连棠由于每日傍晚时分都会坐在净水河畔欣赏晚霞,已成为了一道有名的风景线。
有刚晋升庭的仙见到,不禁疑惑于对方的行为:“鎏凤仙长,此是何人,为何会坐在净水河畔?”
仙看向身边引路的仙长问道。
却不料对方轻叹了一声,“这是延月仙长,不过他如今已经不唤延月,我等皆称其为郝连仙长,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仙长在等一个人。”
一个四界都不知道还会不会出现的人。
当日郝连棠同御翎之间的最后一问,女子并未回应他。
而三千年来,郝连棠每每都会在打坐之后过来这里。
净水河畔的晚霞极美,像极了那日除魔大战后的空。
“等人,等什么人?”
“这就不知道了。”
鎏凤仙长摇了摇头,扯出别的话题,将这件事岔了过去。
两饶身影渐行渐远。
另一边,骆梨在醒悟之后就一直留在昆仑虚,于千年苦修中领悟大道,最终接替了昆仑虚掌门之位,成为新一代掌门人。
继任大典时,郝连棠曾代表界送来贺礼,两人相视一笑,并未再提及过往种种。
此后又过数万年光景,昆仑虚香火不断,只是身为掌门饶骆梨却一直没有选择飞升界。
又是百年过去。
骆梨一朝醒来之时,突然有所感悟,准备下山走一遭。
她这一趟去往的地方不仅仅是仙界各处,还包括人魔妖三界。
自从继任掌门以来,她所到之地皆是平时受邀而去,非自己想要去的。
此刻下山,骆梨仿佛又回到了昔年的光景。
已经过去太长时间了啊。
即使是在修真界,万万年的时间也够久了。
骆梨依瞎记得自己初初下山之时,是跟着大师兄一起的。
那一年正逢魔族作乱,她和大师兄两人受到师父的任命,从昆仑虚前往人间调查其中内情。
少女第一次见到同昆仑虚不同的景色之时,是那样好奇新鲜。
若不是调查当前之事要紧,恐怕她还在路上流连忘返呢。
可惜这样美好的两人行在有一日戛然而止。
枝桠上的女子明眸皓齿,美丽动人。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御翎。
在当下那一刻,她从未想到今后自己和大师兄两人会同对方有那样深的纠葛。
她只是下意识不喜对方。
是因为女子身上显而易见的魔气,还是因为某种直觉。
骆梨已经不记得了。
她只记得在之后的发展中,大师兄似乎被对方吸引了,甚至还要将其一同带着上路。
回忆总是不愉快的成分居多。
可又很奇怪。
明明那时痛得撕心裂肺,现在却能风轻云淡的想起。
骆梨脚底踏着一片祥云,在刚走出昆仑虚境地时便翩然落下。
她的样貌虽然与万万年前初次下山时没有太多变化,可举手投足间都已成熟端庄了许多。
她再不是从前的她了。
自大师兄在她面前承认自己喜欢御翎的那一刻,少女的骆梨就已经死了。
过后种种,也只是为了心中执念做出的诸般错事。
她又一次踏在了从前走过的路上,甚至路两旁的野花还是万万年前曾经看见过的。
骆梨忍不住停住了脚步片刻。
她的目光悠长而深远的看着这条路,而后才缓缓地再次迈开脚下的步伐。
跟从前相比,如今的骆梨除了还没有飞升仙界以外,与庭之上的诸位仙长神尊实力没有差别。
是以她并没有消耗多少功夫,就来到了觅香城。
她和大师兄关系的转折就是自这里开始。
沧海桑田,从前还有亡灵苦苦维持幻境的觅香城如今已经不复存在。
这里杂草丛生,一地荒芜。
不仅如此,所有她曾经熟悉的人界地方都已换了新样子,她只得从头再熟悉了一遍。
走完人间,骆梨又去了魔界。
魔界的君主到如今已经换了三四代。
他们以实力为尊的传统还是没有改变,任何有实力的魔族都可以凭本事去挑战现任魔君。
如今这位就是下面的人一步步斗上来的。
这里并没有太多骆梨想去的地方,昔日御翎的宫殿已经改头换面。
不,应该是“御翎”的宫殿。
御翎消失以后,真正的魔界公主就出现了。
不过对方伙同御昊残害人界的阴谋被揭穿,于是被当时的魔君重重惩罚,扔进了深渊郑
走过魔族最为热闹的一条街,骆梨的身影就从原地消失了。
她去了妖界。
今生她和大师兄并没有一起去过妖界,也没有在妖界留下什么故事和回忆。
不过前世的时候,当她还是一只白兔的时候,曾经和延月仙长在妖界有过很多回忆。
可那些都过去了。
已经过去了。
骆梨也不过是轻轻叹息一声,她终究不似万万年前那般,抓着痛苦紧咬不放了。
回去的时候她依旧路过了人界。
不过这一回却叫她无意间碰到了一个人。
一个出身富贵,命格极好的人。
到了骆梨现在这种实力,已经不需要再费多大功夫就能一眼看穿一个凡饶命格了。
由于对方的命格实在难得,不仅富有福禄长寿之相,还会福泽身边亲友,终生顺遂,荫庇子孙,所以让骆梨下意识推算了一番。
这下更是叫她惊讶了。
因为她发现此人不仅是这一世命格如此,十世之内也是这般。
并且每一世都在累积福报,就算下一世没有命格护体,投生之后也依旧不会太差。
骆梨稍微起了一点好奇之心,她将对方的前十世一一看过,最终在轮盘星宿中看到了一些熟悉的场景——
不知道是多少年以前,一个浑身是血的八九岁男孩躺在尸堆中气息奄奄,他的身边围绕了三个人,其中一人正吊着他的最后一口气。
“竟然是他。”
竟然是当初他们调查魔族作乱之时遇到的那个男孩。
到了如今,骆梨才知道原来当初御翎是真的施了那些法术。
那些生前行善而枉死之人,不仅顺利投胎,还福荫十世。
淤塞的思维豁然开朗,似乎有什么在这瞬间松动了。
骆梨在当就赶回了昆仑虚,她将万万年前师父赠与自己的一对玉佩从柜子最底层拿出,在昆仑虚后山化成一片桃林。
当日她同延月仙长就是在桃林之下定的情。
而今一切过往,皆如云烟。
她终于放下所有心结,于大道之外顿悟。
第二日,昆仑虚最的弟子在后山处发现掌门人已仙逝多时,对方坐于桃树之下,粉色的花瓣铺满了她整片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