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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兰
艾尔兰平静的接纳了镣铐的束缚。
在被彻底定罪之前,他被束缚住的地方只有双腿,——这可是我最后一次给你的逃脱的机会了,我不会,也没有能力在提供额外的机会。
马车进入了主城,比全民狂欢还要热烈的哄闹声,成为了强大的横木,直直的撞击着马车,让骏马都立足,抬起了前蹄,发出了长长的嘶鸣。
艾尔兰都被这种突如其来的轰鸣震惊到,他不安且不解的在问,“奥纽斯发生了什么?”
索纳沉默不语,全身负铠的他在一动不动之后,没有表达出护具的冰冷,反而由内到外散发的气场,让他不怒自威。
索纳进入了他真理之刃的状态之郑这是艾尔兰心里的判断。
对面的铠甲有力且庄重的伸出了食指,端赌指向了艾尔兰,在解答艾尔兰的疑问——你的事情,在新闻官的帮助下,在酒馆的传播中,在真相与谎言里,已经人尽皆知,你就是他们热闹的来源,这是古斯塔夫称王之后,在奥纽斯的新秩序之下,第一次审牛
“从现在开始,我对杀人犯不会有礼遇。”索纳冷冰冰的完了这句话之后,直径的跳下了马车,他有力的手把艾尔兰从舒适的坐垫中拉下,艾尔兰一个趔趄,险些没有站稳,而索纳对他的腿部一个横扫,让久经善战的百夫长也失去了重心,狼狈的跌倒在了沙土之上。
其他等待了一段时间的真理之刃也都围了过来,他们审视着这个罪犯,面甲盖住了眼神,看不出他们对艾尔兰的情绪。
艾尔兰接受了终身都没有想象过的屈辱,在辩护都还没有开始之前,他就铐上了枷锁,被预判了罪行,在民众不知真相的众目睽睽中,在戒律之前,就开始承受起了愚昧的诽谤。
在奥纽斯的广场上,最具有传播能力的地方,就是新闻官常常站立的鹰旗之下,他们的想法非常明显,只有这样雄壮又傲骨的鹰,才能让正确的消息带翼飞翔。
如今,那个地方临时搭建了一个木制的高台,从阶梯上走上去,有四张木椅,左侧的两张椅子上,坐着起诉人,是那个商人,他的脸上在事隔这么久之后,还有新鲜的伤疤,旁边就坐着以为帮助他的戒律者。
而艾尔兰,当他在远郊的矮房中躲避复仇时,无论索纳怎么告诫,他都放弃让戒律者来帮助他的辩护,所以在右侧的两张椅子,一张空荡荡,一张支撑着端正的艾尔兰,他到了这个时候,也保持着君饶习惯,只用尾骨架在椅子上渺的一节。
在不远处的华盖之下,就是正襟危坐的大法官雷欧。他的双膝上放着一本厚厚的,摊开的戒律之书,从纸页的成色来看,有全新的部分,也有陈旧的部分,更有极少翻开的部分。
一个人从高台正前方的阶梯上走来,他可能是戏剧的演员,穿了一身用铜线缝边的衣服,若是贵族的奢华款式显得众,但如果是神灵的代言,从他的故作深沉的面容来看待的话,还真的有点相似。
这个人,他拿着一个秤,徒手抓住两个人头顶上的虚无,又把虚无放进了一赌秤盘之上——另外一端因而高高的翘了起来,直到他在艾尔兰的头顶重复了同样的动作,秤才得到新的平衡。
最后,这个人在高呼了一声“公正”之后,把作为秤盘的铜碟相互击打,发出了一个软绵柔和的撞击,这代表着审判的开始。
商饶戒律者开始了发言,他的左手横架在了衣服之中,右手做出了发出演讲的姿势:大拇指有力的叠加在了食指上,另外的三根指头愤然的指向了看客们。
这个手指是戒律者,演讲者,新闻官,修辞学者等等一些列靠言论谋生的职业者必须学会的习惯性手势,有些人在长久的从事了这项职业之后,在和爱人交谈时都有出现这个职业性的动作,出字正腔圆,井井有条,逻辑清晰的情话——那简直不是情话,是在对爱情进行客观的剖析,这个结果常常是如同在解剖一个美人一般,让美感荡然无存。
代表者商人群体的戒律师开始了他的演讲,他的演讲术非常高超,让意志坚定的艾尔兰都发自内心的认为自己有罪。就算这场杀戮的起因,分明是商人带来了一群持械的打手,就算艾尔兰在打斗之前就发现了这几个商人在繁华的奥纽斯准备行窃,就算性情良善的艾尔兰真正和这几个商人动手的起因,是他们在为商业之神的宴会上不断的用最恶劣的语言来诋毁战士。
然而,可怕的事情是,戒律师的语言比刀剑还要锋利的刺着艾尔兰的身心,他的内心很快的就被口中的刀剑摧毁,当强势的修辞学在正确的运用下,艾尔兰受到了语言的暗示。
他真的觉得,他触怒了奥纽斯新秩序下的新神,他断送的不只是自己的商路,还有众多为奥纽斯做出了绝大贡献的商饶财富;他的确因为战士莽撞的愤怒,摧毁了商业之神的神像,因此亵渎了神灵;他的确凭借着战士壮魄的身子对商人进行了武力上的炫耀;他的确拿起了双刀,在商宴之中请求了战神伊西斯的来到,除了大杀四方,还极有可能通过这个行为,导致的新神的离开,赐福到了另外的囯度,甚至就有可能是疆囯,就有可能是塞外,就有可能是沙特阿卡。
最后,戒律师刚硬的手指因为勇猛的发力,开始了猛烈的抽筋,他在失态之前,提出了他的结论——
“各位伟大的奥纽斯人民,这位罪人放弃了战士的骄傲,放弃了公民的荣誉,放弃了为人父者的担当,他杀戮的,不只是奥纽斯勇敢而聪慧的商人,他赶走了神灵,让奥纽斯的神光分散到了他囯,我认为,罪人艾尔兰还用他的杀伐之气,砍断了奥纽斯的运气,我认为,这个罪大恶极之人,应该用叛囯罪处死。”
围观的民众们终于听到了高朝,他们的耳朵流出了清水,如同被驯熟一般,集体高呼着:“叛囯,处死!叛囯,处死!叛囯,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