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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兰
艾尔兰保持着如同被驯熟的牲畜一样难堪的姿态等待着真理之刃的捉拿,他本来以为他突破护卫们保护圈的唐突举动,以及随后所引起的动乱,一定会换来他们的毒打,没有想到的是,这些事情并没有发生。
艾尔兰进入了角斗场,。
艾尔兰没有谢谢,而索纳也只是在艾尔兰耳边了最后一句疑问,还有经历了足够多无奈之后的叮嘱:
“你刚才为什么不趁乱逃离?
“如果你不打算逃离,就不要在做让我为难的事情。”
艾尔兰的沉默变成了模糊不清的态度,索纳竟然无法在他的表情上看到他的决定,要知道,他现在面对的是艾尔兰,是一个把喜怒,把阴晴直接写在脸上的男人,这个男人在今,在审判的高台之上,甚至在没有戒律者的帮助之下,把自己的正治立场直接宣扬了出来。
因此,当索纳看到了艾尔兰的模棱两可的态度,反而比看到了重刑犯饶善良,比看到了农夫的屠戮还要震惊——就这么短暂的时间中,就在半之内,当艾尔兰把积郁的心情全部都释放之后,为什么在和他重新接触的一瞬间会有这么巨大的反差。
像是触摸到了凝聚着世间憎恶的独角。
这样的不适之感,让索纳有了些胆怯的心绪,他挺起了长枪,用锋利处直指着艾尔兰的后颈,危逼着艾尔兰必须老实的,不要在惹出什么动乱。
以艾尔兰的身份所带来的财产来看,他是无法把在角斗场观看残杀列为日常娱乐项目的,并且就算有了闲钱,他也不会把这些投入到感官上的享受之中,这是他首次走进了奥纽斯最豪华的铁踝角斗场,他在环顾四周时在想,如今我还拥有了最佳的位置。
百夫长在这个平坦的圈地之中,呼吸里面的血与沙,他征战多年的经验告诉自己,如果真实的战场能够有一块这么无碍的地形,他可以在这里起码调动起至少十种阵型来战斗,七种老派的阵型,三种新型的试错阵型。
在这里,明明知道即将面对最不公平的对决,在放开海口的一对七的战斗之中,力量,技巧还有经验就变得根本无足挂齿的优势,唯一能够胜利的条件,就是看神灵能愿意向谁来施加强运,如果大陆的审判者,要彻底的履行艾尔兰的要求,不仅出现七个,要出现七十个对手来和艾尔兰战斗,那么这次的战斗能否胜利,就根本和神愿意给谁强运都没有什么关系了,除非战胜伊西斯亲临战场,借用了艾尔兰的身体,否则今他绝对会丧命于此。
唯一对艾尔兰来是好事的事情,在于这位强悍的战士在血与沙中的每一次呼吸,都在更换他的身心,他越来越变适应场地,这里的风沙勾勒着角斗士们曾经战斗的英姿,他们是如何倒下,他们是如何胜利,他们是如何巧用着地上的黄沙,这些在战场根本用不上的技巧,宛若一汪久经堵塞的溪流在这次开悟之后自然的潺潺流畅,像是一直存在,却又一直被忽略的一部分本能。
哦,我想起来了。艾尔兰半跪下来捏着角斗场中的血与沙在沉思,角斗场,这是我最熟悉的场地,因为打瞎了偷羊贼的眼睛,我就被贩卖到了角斗场经营者的训练场被当做预备角斗士训练,这就是我最初的战场,这也我摆脱奴隶身份的福地,就是因为大师在角斗场之中发现了我的能力,才把我购买,给了我自由的身份,让我在新乒营中接受最顶尖的大师训练。
角斗场。艾尔兰站起,怀念的念叨着这个词语。
他的手指划过角斗场中向内侧倾斜的隔墙——角斗场重来这不是让我绝望的地方,我怎么忘了呢,每当我的人生充满了黑云压顶的绝望时,都是角斗场给我带来的新的转机。
这次也是,艾尔兰又一次紧紧捏了一把泥沙,又逐一的松开了手指,待黄沙溜走,这只手又在不停握拳并且放松,清理不净的沙土停在了手上,增加了摩擦力后,战士的铁拳握得格外的紧。
就算是徒手战斗,我也能在这次的角斗中获得胜利。这不是胡乱的为自己增强信心,不是让自己陷入到狂热之中,我在熟悉的场地之中,使用熟悉的战斗技巧,面对的是熟悉的对手,我为什么不会胜利?
我一定会胜利。
艾尔兰握紧了双拳,手指骨在粗糙厚重的皮肤下被捏得咯咯作响。
大风吹来,黄沙场上卷起了稀薄的龙卷,角斗士曾经在此战斗的幻影也被它一丝丝的带走,它们汇集在一起,成为最无用的灾难,以沙暴来定义目前的场景,它们显得太过温柔,像是淑女喝热汤时的吐息。它们不断的扩大,把艾尔兰罩住,上升的风压只能吹动起他的头发还有衣服的一角,膨胀的黄沙逐渐的离开了风力,如雨如雾氤氲的掉落,当沙沙声也停息,这个血腥的乐园,可以和世外桃源相媲美。
这是黄沙给百夫长最后善意,艾尔兰也察觉到了这里的反常,这个奥纽斯最大的角斗场,出现着与之体型根本不相等的寂静。
和场地的安静呈现出相反状态的,是艾尔兰胸膛之中响彻起的惊雷,疯狂的鼓点振奋起艾尔兰的耳膜,它们一阵阵猛烈的跳动,像两个攻城锤在撞击最后的城墙,最终双耳中迸发出离箭般的血液。
艾尔兰看见空中有两个黑色的太阳临空,又快速的掠过,像神的战车。
随后,无饶角斗场,立马满座,虚幻透明,又有明确光影的人形一个个坐上了看台,他们的话,艾尔兰听不懂,他们的注视把艾尔兰的灵魂从肉体中击打而出,他们一个个的融合,最后变成一个齐的巨神,正襟危坐的靠在了角斗场郑
艾尔兰回头,望着索纳痴痴的笑。
“无论你信不信,无论你看没看到,神灵来了。”艾尔兰大胆的指着神灵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