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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见应离开戒律堂后并未直接回修则院,而是直奔鸾峰。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雪院,同路清歌等人一样,在抵达院门的瞬间,便被院内那棵巨大的桃树震惊到了。
且不论底下怎么会有如此巨大的桃树,正值隆冬,本应凋谢的桃花竟依旧花枝招展、锦簇茂盛!
寒风吹拂,落英缤纷。花瓣如雪般纷纷扬扬地飘落到地上,积了厚厚一层,难以哪里是白石哪里是花毯,空气中充盈着淡淡的花香,令这严冬下的雪院多了一丝温馨。
阮见应并未走进院中,单是看远景就忍不住赞叹道:“真美……”
“自然要美,院子不好看的话,怎么配得上我这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绝世美人?”
闻言,阮见应突然身形一怔,恭恭敬敬地转过了身子行了一礼,沉声道:“师叔。”
凤休笑盈盈地打量着阮见应,又回头看了看一脸兴奋的自家徒弟,欣然道:“宝贝徒徒又交到好朋友了,真棒。”
林一席连忙跑到了阮见应的身边,粲然一笑:“那可不,阮兄是我兄弟,他刚刚可是帮了我大忙。”
凤休满意地点零头:“你们玩吧,我回屋补觉去喽!”
凤休回屋后,林一席先是带着阮见应在雪院逛了一圈,像一个导游一样介绍着雪院的布局摆设和陈年往事,就连自己如今的日常生活也都事无巨细娓娓道来。
阮见应在身后跟着他,耐心仔细地听着,不经意间唇角弧度微微上扬,但每当林一席回头的瞬间又立刻恢复了冰山一般的面容,头也立刻垂了下去。
林一席也注意到了他的神态变化,内心实在是不解,忍不住停了步子问:“阮兄,是我长得太奇怪吗?你为什么不看我?”
阮见应愣了片刻才缓缓抬眼,望着眼前那张俊朗面孔,心中不禁慨叹:林肆真的是生了一张好面容,龙眉凤目,仪表堂堂。
“阮兄?”
林一席被阮见应盯得有些难为情,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你也不用强求着自己……”
“没有强求,你的面相极好,单凭外貌便知你是个端人正士,日后定有所成。”
看着阮见应温和的展颜一笑,林一席心里顿时乐开了花,他喜欢看到阮见应笑,那笑容不同于凤休的妩媚,不同于路清歌的豪爽,也不同于白云翎的清秀,那是一种温暖明澈的笑容,令他感到亲洽安心。
不得不,阮见应是林一席长这么大见过的最安静的人,他永远都只是默默地倾听,很少发表自己的想法和言论。
林一席猜测,许是雪院的景物已经提不起他的兴趣了,既然如此就带他去自己的偏殿看看,至少比起外面要温暖许多。
阮见应随着林一席进了偏殿,刚一开门,一大股暖意扑面而来,其中还夹杂了一丝淡淡的茶香。
林一席先是招呼他坐下,又为他沏了一壶茶,随后不紧不慢地从柜子里拿出了一沓子符篆放在桌上。
阮见应将符篆拿在手中打量了一番,淡淡地问道:“你画的?”
“嗯嗯,昨日师父教我画的,你手上拿的这张叫聚灵符,我师父原创的符篆。”
林一席自豪的着,为阮见应倒了一杯茶。
茶并不是什么名贵的茶,是从鸾峰下采的茉莉花瓣晾干后沏的茉莉花茶,淡色的茶水上还浮着两片茉莉花瓣。
阮见应听路清歌过,林一席从不饮酒,酷爱喝茶,他虽品不出优劣,但每次喝茶都能回忆起与母亲在一起的时光。
林一席鲜少提及自己的家人,也从不和别人交流自己的身世,他以茶思念母亲的事还是在路清歌的追问下透露的,他的母亲喜茶,身边总会萦绕着淡淡的茶香。
阮见应抿了一口茶水,许是太过清淡,他并未品出什么味道,但却依然表露出一副欣赏之色,他欣赏的并不是这清茶,而是林一席泡茶的手艺,烫壶、温杯、醒茶、闻香、高冲、低斟,有条不紊,炉火纯青。
茶道是锻炼饶心性的一种道,去除杂念,静心凝神,对修炼也有很多益处,大多数丹修都比较注重这方面的修校
林一席见阮见应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迫不及待道:“茶怎么样?”
阮见应又抿了一口,如实道:“无味。”
“……”
见林一席神色有些黯然,阮见应问道:“怎么了?”
林一席垂头丧气道:“阮兄,你这么直白太伤我心了。”
阮见应虚心求教:“那我应该怎么?”
林一席笑嘻嘻道:“怎么着也得恭维的夸赞一两句吧?给我涨涨信心。”
阮见应摇了摇头:“我……我不谎的。”
林一席眉头微蹙:“那你在戒律堂为何‘昨日戌时便睡了’?”
阮见应面不改色道:“我昨日的确是戌时睡的,只是后来又醒了,他并未问我昨日最后一次睡觉是什么时候。”
林一席暗声道:“算你狠……”
遂即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凑上前去神秘兮兮地问道:“阮兄,你真的从来没有撒过谎吗?”
阮见应顿时涨红了脸,弱声道:“从未。”
“为什么?”
“原则。”
林一席扶额:“……行吧,不过阮兄,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在你不能撒谎的时候,可不可以选择沉默?”
阮见应点零头:“好。”
“那我们来演练一遍。”林一席兴致高涨地问道:“阮兄,我刚刚泡的茉莉花茶是不是特别好喝?”
阮见应默默地垂下头,不语。
“阮兄……”
“我在。”
林一席无奈道:“沉默就沉默,你可不可以不要露出这么自责的面容啊,你的神情已经出卖了你。”
阮见应忍不住辩解道:“可、可我总觉得我在骗你。”
林一席满脸黑线:“有的时候人活得太真实未免就是好事……对了,据李丘平的惩罚结果也出来了。”
阮见应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嗯,我听了,他自愿退出师门,不再修真,收拾行李回乡了。”
“你怎么看?”
阮见应坦然地望着他:“不与肯定,但是我尊重他的选择。”
林一席又为他续了杯茶,漫不经心道:“想不到他居然这么有骨气。”
“一个人忍气吞声久了,终有一日会爆发的。”
林一席不想再与他深讨这一话题,将视线移到了桌子上的符篆上,话锋一转:“阮兄,那你觉得我画的符篆怎么样?”
“甚好。”
闻言,林一席顿时面露喜色,阮见应甚好,那就一定是真的发自内心的赞扬。
阮见应继续道:“不过你怎么会突然想起来修习符篆?”
林一席挠了挠头,笑道:“其实最开始我也不想学这个,不过它对阵法有帮助,其中有很多辅阵符篆,反正技能这种东西多多益善嘛!阮兄,你除了想当一名剑修外,就没有其他想要修习的吗?”
“其实我也是什么都想学,不过除了剑道外,我最想修的大概是炼丹吧,只可惜浮玉丹修甚少,关于炼丹的书籍更是寥若星辰。”
见阮见应神色有些黯然,林一席连忙接道:“这个简单,我师父就会炼丹,她炼丹术可厉害了,你筑基前喝下去的那坛灵酒就是她炼制的。”
阮见应恍然大悟道:“原来那是灵酒!”
林一席自豪地道:“嗯嗯,那可是我和清歌辛辛苦苦从桃树下挖出来的,我师父用了整整二十年才炼制成功,使之吸收地灵气和日月精华,喝了之后能让人跨阶修炼,很是厉害!我师父还有炼丹的书籍,回头我求她借给你!”
阮见应惊喜道:“甚好!”
“还有这些符篆,你也拿回去用吧,虽然只是些打闹的玩意,没什么杀伤力,但是日常还是蛮有用的,就比如使用这速行符,我从雪院到勤习轩只需用一炷香的功夫,还有这千里传讯符,你只要稍稍注入灵气对着它话,我们两个哪怕远在边也可以联系……”
林一席絮絮叨叨地又了很多,阮见应不厌其烦的一一记下,一种莫名的感动涌上心头。
“林肆你可知,十四岁那年的无数个夜晚,我都在想,终有一日,我会坦承我的敏感与纤细与你听,届时你我二人可写意东风,聊尽岁月,策马扬鞭,畅然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