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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掬水花月影,暗愫祈君知,折柳赠阿兄,阿兄不相思,水洒花月破,此情绵绵到几时......”
女孩儿的歌声如同一泓潺潺细流,荡漾在这方狭的石洞中,和着如涛风声,更显婉转凄凉。
洞中除了花玉与林一席,还有一匹尚未断气的妖兽。
这是一只刚刚成年的双尾狼,不过地阶初期,但站起来至少到花玉的颈部,体型也非常强壮,对于二人是个巨大的威胁。
此时此刻的花玉已经是浑身浴血,遍体鳞伤,她刚刚同这匹双尾狼战斗过一番,由于没有灵气的支撑,只能靠着随身修带的匕首近身攻击,双方胶着了一个多时辰,花玉才勉强取胜。
然而,心怀怜悯之心的丫头平常连只虫子都舍不得踩死,又怎会轻易去亲手断送了这匹成年双尾狼的命呢?
她只是瘫在满地血污之中,茫然地望着身前的林一席,祈求他苏醒。
不过,林一席听不到她的心声,依旧是双眸紧闭。
他靠着石壁蜷缩成一团,眉宇间沟壑分明,似是正在做着噩梦,不停地喘着粗气,时而咳嗽几声,原本病态的面容便又增了几分痛苦之色。
花玉坐在林一席的对面,精神涣散地唱着歌,直到双尾狼再次发出声响,歌声才戛然而止。
“一席哥哥,我一定会救你......”
她扶着石壁欲想起身,却没料到自己这幅身体已经残破到难以支持她站起来,双腿和手臂上布满了双尾狼的牙痕,血流不止,而她自己的灵台显然也因为失血过多不是那么清明了。
正当花玉第三次摔倒在地的时候,双尾狼突然嚎叫了一声,好似在挑衅,又像是在哀苦,动了动爪子,大概也想再站起来。
与此同时,林一席爆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震得花玉心里一颤。
“不行,我要......救他!”
花玉的眸子里闪过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狠戾,利齿咬破唇瓣,紧握住匕首的指节泛白发青,她用双肘支撑着身体,缓慢挪动到了双尾狼的身前,大脑一片空白,举起匕首就狠狠向它的喉咙出捅去,鲜血四溅!
双尾狼张开大嘴,目眦尽裂,虽发不出一丝声响,却依旧在拼命摆动爪子,在花玉身上抓出了数道血痕,顿时一片血肉模糊。
花玉也是不甘示弱,抬臂拔出匕首,任凭热血喷溅在自己的脸上,冲着它的腹又是一刀。
如同白兔受了剧烈的刺激一般,她的神情愈发疯狂,白刃没入,红刃拔出,这样的动作不断重复,即便双尾狼彻底断了气也没有停下的意思。
直到花玉彻底没了气力,她才垂下了双臂,麻木地盯着自己滴血的双手看了许久,又将视线转移到了双尾狼的尸体上,取了些狼血心翼翼地捧到了林一席的身边,喂他喝了下去。
“一席哥哥,我会救你......”
花玉神情涣散地兀自着,用匕首将双尾狼的皮毛剌开一条长长的缝隙,继而扔掉匕首,咬紧牙关,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竟然徒手将狼皮撕裂,整张剥下!
紧接着,她俯下身去,眼神迷离地扫视一圈,凭着本能冲着狼身狠咬一口,撕下一大片挂着血的肉,咬碎吃下,就这样,她竟生吞下了半匹双尾狼!
一袭白衣早已被殷红的鲜血染透,寒风一吹,更是冰凉浸骨,可她似乎并不在意自己,将狼皮给林一席盖了上去,把他裹得严严实实后再紧紧抱住,口中还在含糊不清地喃喃着“我要救你”。
大概是周身回暖的原因,林一席渐渐苏醒过来,浑浑噩噩地睁开了双眸。
他发了高烧,已经失去了味觉和嗅觉,却能看到眼前一派血色,感觉到口中的糊腻黏稠,当看到正在抱着自己的已经体无完肤的花玉时,他瞬间就懵了,如同五雷轰顶一般惊愕的半响不出话来。
花玉感觉到了怀中之饶全身一震,缓缓的抬起了眼皮,扯出了一个疲惫的笑容。
“林师兄,你终于......终于醒了......”
“丫头,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一席声音嘶哑,如鲠在喉,他仰首望着花玉的遍布血痕脸颊,眼底溢满悲痛。
花玉气若游丝,仿佛下一刻便要昏厥过去,“我来救你......林师兄......我要救你......”
“丫头,花玉,不要睡,这儿太冷了,别睡......”
林一席柔声着,鼻头一酸,眼尾眸梢也氤氲着一抹红色,他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至少不要哭。
花玉收紧了双臂,头枕在林一席的颈窝处,泪水混着血水流淌下来,打湿了身前的长发。
林一席的视线再次变得模糊起来,而花玉的声音也如同隔着万丈汪洋从水下传来,缥缈,朦胧。
“林师兄......一席哥哥......花玉真的、真的好喜欢你啊......”
......
恍惚间,林一席看到了一个白衣背影,站在洞口遥望着满飞雪,他再次闭上了眼睛,随后,他感觉到那道身影缓步走近,将身上的白袍披盖在他的身上,轻轻地将他环抱在怀郑
林一次的灵台依旧是一片迷茫,他想,大概是花玉要离开了,毕竟她还是浮玉仙门人人宠爱的才女,而自己与她终究是要走向陌路。
他能感觉到抱着他的人身体在微微地颤抖,几滴温热的泪水低落在他的额头上,正当他想出声安慰的时候,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却令他整个人都懵住了。
“林肆,我会救你......”
男饶声音清冷却温柔,悲伤而担忧,这是林一席一生都无法忘却的声音,就像至高无上的神明在向他的信徒进行救赎,令他好似置身于梦中,难以清醒,无法自拔。
......
“主上,您该醒了。”
末蝶的声音如同一瓢冷水,将林一席彻底从睡梦中浇醒。
他现在已经离开了那方洞穴,置身于一个偌大的房间中,阳光透过竹窗斜斜的射进来,恰巧照在手背上,给他增添了几分暖意。
林一席躺在铺了软垫的竹木床上,缓缓睁开了双眸,他微微偏头,惊愕地睁大了眼睛,身边侯着的除了末蝶,竟然还有正在摆弄两个木头饶路清歌和白云翎!
他腾地坐起了身子,骨骼啪啪作响,一阵酸痛,似乎一个大动作便能导致全身骨折。
末蝶将早已备好的一碗汤水递了上去,林一席很自然地接过来一口吞下,顿时神色一变,却已来不及将肚中之物吐出来了。
林一席咳了几声,愕然道:“你给我喝的这是什么?!”
末蝶并未回话,只是微微一笑,偏了身子,让林一席对上了路清歌不怀好意的笑容,还有白云翎一脸无辜的眨眼。
最终,还是路清歌打破了这个诡异的氛围。
“知足吧你,这可是云翎第一次下厨,专门为你做的,舰叫......呃......叫炒花生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