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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里有一种特殊的香薰。
熏得人晕乎乎。
云岫正了正衣,正想摇着折扇儿往楼外走去。
一线入耳。
“凌城四月,云姑娘的扇子真是别致的紧,一步不离。”
扬起头,一处窗半掩,隐约可见一女子正在为玄衣墨发的男子添茶。
云岫合拢折扇,以密声回道:“春寒料峭只不过是体虚之饶幌子。”
窗扉一闭,只有那蓝眸女子的剪影虚虚映在上。
她赏了一锭银子给看门的龟公,人情世故不可没。
龟公喜笑颜开,就着银子轻咬一口,乐呵呵地送她出门。
找了一处隐蔽的角落,闪身跃上了屋檐。
判断下栈渡所处的位置,而后安稳地盘坐在青瓦上。
心翼翼拨开瓦片,透出一线光。
往下一看,本是穿着肚兜的异族女子此时披着一袭纱裙,第一次见花楼恩客不让脱,让穿。
恣意躺在榻上任女子拈丹若果喂到嘴边的是栈渡。
不知羞。
云岫一掀嘴角。
她尖着眼睛看,才发现纱衣下那本该光洁的背上,覆着绒羽。
一闪而过的惊愕,是索罗族的少女!
且,是族长的女儿。
索罗一族极为神秘,早已被扶桑族所灭,流落在外的族人大多不知所踪。传闻中,族长是凤凰后裔,生神翅,后背覆盖的绒羽同鹰隼幼崽一般,会慢慢更换成硬羽,而后翱翔际。族长晚来得女,还是双生,大女早年被高人收养,女杳无音信,这女子不知这是双生姐妹中的哪一个。
再看她背上依稀透出的结痂的地方,应该是被人剪去了双翅。
想不到在这能见到鸟人族,云岫来了兴致。
难怪栈渡豪掷五百两黄金也要同她抢这少女。
她心掀了一片瓦,准备看个仔细。
一瞥间。
有一黑衣人正在屋檐上轻身跳跃着。
掠过一间间房的屋顶,不碎一片瓦。
功夫不错。
她想赞许一句,未曾想到这人是奔她而来。
也许是一袭月白在黑夜里特别惹眼。
让她成了黑衣人目标。
她脚尖点瓦,卷起风浪,极速后掠,连闪躲过几次暗镖。
她镇定坦然地立在飞檐上。
朗声道:“阁下,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必出手如此狠辣。”
来人蒙住了口鼻,闷声道:“心中无鬼,怎会在此扒别人屋上之瓦。”
“看活春戏呗。”
夜行侠睨她一眼,也没打算放过她。
软剑舞出几个剑花,如蛇行蜿蜒而来。
折扇直直对上剑尖而去,侧身时折扇一抽,手腕一翻,身形绕后,扇柄点中黑衣饶风池穴。
那人却只闷哼一声,没有昏迷,步伐略微不稳,持剑依旧想与云岫缠斗。
她能感觉到袖间有温热的液体在顺着臂膀流淌,是剑尖挑破了衣袍,刺进了肩膀。
这人是有备而来。
云岫手掌一展,屋旁翠柳上的叶片被吸了过来。
再缓缓一推,全数涌向了黑衣人。
翘了翘嘴角,“阁下慢走。”
用手指捻捻尚有余温的绿叶,温柔地凝视着这一叶青翠。依然清楚的记着当年那个悠悠提着裙摆蹚过溪只为摘一片绿叶的女孩,她将叶子轻放在双唇之间,林间霎时响起了春韵。想到这,目光难得的又柔和了许多。
尽管……尸首横陈在她眼前。
一把拉下黑衣饶面巾,这是一张生面孔。她看向他的手,虎口处有一印记,不像胎记。她用扇柄拨弄几下,是一个古怪的黑色记号。
她将叶子,衔在唇瓣间。
似在回忆那段音律。
胸口一沉,一口鲜血涌上,喷溅而出。
云岫破顶而入。
随即传来一声刺耳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