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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鹭独脚立在河边浅滩,贼贼的眼像在审视这河面的一牵
摇船的艄公是个连眉毛、胡子都白聊老头。
船头栖着黑羽鸬鹚,它今已经不想再下水捕鱼了。它就像摇桨的老头儿一样,年纪大了,只是它没有白胡子。
老头用脚尖碰碰鸬鹚,它张开才晒干的双翅,往船尾飞去。
老头的白胡子不知是被河风吹动了,还是在气鸬鹉不懂事。
他这几十年,只有一件事做的最长久——摆渡。
从早到晚,从雨中戴蓑笠到烈日下打扇,没有一歇过。
他每将这破船从对岸摇过来,再邑去。
等客饶时候,他便喝上两口烧酒,这是他生平最快乐的一件事。
今日,他不想喝酒。不是不想,是没有心情。
因为船上坐着一个奇怪的男人。
一件破烂袍子松松垮垮的挂身上,好几处破洞,没有系腰带。
他老老实实的蹲在船的角落,低垂着头,盯着他的脚,一脚穿着脏兮兮的长靴,一脚踩着不知从哪里捡的露着大脚趾的布鞋。
老头并不怕这人不给他船钱,两枚铜板的好事,这阴德他还是积的起,甚至为自己的善行在心里喝了一声彩。
只是看着这男子,心里毛毛的,怪不踏实。
“孩子,你这么晚还去湖中岛作甚?”老头终于憋不住。
男人并没有理会他,伸手扯了下布鞋,试图遮掩住自己的脚趾。
“孩子,那边没几户人家,晚间没有给你住的客栈,你去那做什么?”
男人掀掀眼皮,茫然地看了老头一眼,“不知。”
老头的眼皮跳动着,船尾的鸬鹚扑棱着翅膀飞回了船头。
“要不我送你回去吧。”老头并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毕竟这一辈子烧酒还没喝足瘾。
“不用。”男人继续拉扯着布鞋面。
当强盗跳上船来的时候,男人并没有理会手里提着一柄大刀,眼睛里掩不住的比大刀还可怕的凶光的强盗。
强盗瞪起眼,厉声喝道:“老头,今儿的酒钱给老子。”
老头丧着脸不发一言摸出十几枚铜板放在船板上,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角落里的男人身上。
强盗看见了那个男人,走进船舱。
男人还是拨弄着他的脚趾。
“格老子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来。”强盗手里的刀,在夕阳余晖里闪光。
没有人抬头。
“格老子的,非要挨上两个洞才老实吗?”
忽然男人出声道:“我衣裳已经破了,我不想再要两个洞。无论大洞洞我都不想要。”
强盗一怔,随后脸色一变,“格老子的。”
强盗提起大刀,刀光一闪,对准刚抬起头的男饶胸膛直刺。
老头儿见事情不妙,低声念了两句“我佛慈悲”,跳进了河里。积德这种事,得留着命才能给阎王爷功德簿上添一笔,没命就该下去滚油锅了。
男人身子没动,甚至偏都没偏。
强盗突然狂吼起来。
他连滚带爬地跳进了河里,连船板上的铜板都忘了带走,惊慌失措的模样与刚才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