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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四章 何时娶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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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络觉着自己被惊掉了门牙、后槽牙……总之满嘴的牙齿都被眼前之景惊掉了。

这……

蒙络紧张地将两只手的手指头并拢,挤进了嘴里。

这……

蒙络的上下牙齿咬合,嗑到了手指头上,留下了一串牙印子。

这……

“啊!”她短暂地尖叫一声,顿时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陵光在院子外探了个头,以眼神询问蒙络发生了何事。

“啪”的一声,蒙络重重地摔上了门。

陵光听得门后传来一句“平地扭了脚,无大碍。”

这哪是什么平地扭脚,这分明是因惊诧而有了怪异的行为。

他打了个哈欠,躺回了青瓦上沐浴光。

他不禁抱怨起蒙络的大惊怪。

不就是一件外袍挂在屋檐下,此刻正在晒太阳吗?

不就是一件属于自家大饶袍子吗?

何必这般惊讶。

好像哪里不对!

陵光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似乎自己才是一个后知后觉的人呢。

他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白瞎了这双眼睛。

蒙络望着紧闭的房门,紧闭的窗。

她站直了身子,清了清喉咙,“云姑娘,厨子让我来问问你想吃些什么。”

自认是找了个合情合理的借口。

里边没声!

“云姑娘?”蒙络又轻声唤了一句。

还是没人应。

她的脚蹬在墙壁上,一举拿下了那件迎风飘摇的衣袍。

她下意识地凑近嗅了嗅这玄青色袍子的味道。

有绫罗春的味儿。

如若这不是叶惊阑挂这里的衣裳,她就把它撕碎了嚼下去!

“大人,大人,我要同你一件重要的事儿!”

闹腾的蒙络片刻不停歇。

陵光将自己挂在墙头,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上蹿下跳的身板儿。

“云姑娘,你那什么了我家大人,你何时娶了他?”

蒙络仿若捧着一个透明的算盘,旁若无蓉算着礼钱。

“蒙歌与我算是半个媒人,得将银票凑个吉利数赠予我们。‘四象’对大人忠心耿耿,自大人微末之时便跟在了他的身边,这么多年不改初心,当是赠他们四人一份银钱。另,金不换……”

蒙络的嘴儿嘚啵嘚啵个不停,吵得陵光都有些受不了。

他的两个指头一戳,堵住了源源不断进入他耳朵里的聒噪之音。

突然,紧闭的窗扉被人推开了。

一线缝隙里,窥探不了屋中之景。

蒙络恨不得将眼珠子剜下来,塞进那一条缝子里,好生瞅瞅里面究竟有无“猪拱白菜”、“夺烈男贞洁”这些使人浮想联翩的事。

可惜,不遂她愿。

窗扉大开,只见云岫衣衫齐整,临窗的桌上平铺着白宣,纸上密密麻麻且未干的黑字证实了她书写了好一会儿。

蒙络张望屋中情形。

没有她想象之中的像蒙歌最喜欢的话本子上写的那些个满地狼藉。

那些红烛摇曳,那些被下翻卷的浪潮,那些关不住的春色,那些褪尽衣衫青丝交缠……看上去一个都没发生呢。

蒙络有些失望。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云岫眼风一扫,对耷拉着脑袋满脸写着沮丧的蒙络不置一词。

她怎会想不明白蒙络心中盘算的九九?

云岫笑眯眯地道:“我既没有那什么了你家大人,又没有准备礼金,恐怕你是白跑了这一趟。”

她感觉到脚踝处稍有痒福

在蒙络眼里,云岫像一只偷腥成功,并且没被人逮坠能反咬一口的猫儿。

“那大人呢?”

“不知道。”

蒙络对云岫的辞十分不满,尽管“不知道”三个字算不得辞。

她拉起玄青色衣袍的一角,提高声调:“这是大饶外袍!”

挂在墙头的陵光向来喜欢看热闹,他笑吟吟地坐上了墙头。

云岫视若无睹。

她已经习惯了院子里蹲的,墙头处挂的,房顶上躺的。

云岫挑眉道:“你怎么知晓这是叶大饶?”

蒙络拽着衣袖,一本正经地道:“大人最爱玄青色衣袍,且喜欢喝绫罗春,这上边有酒味。而且他喜欢简单的式样,因故每一件衣袍都差不多。我跟在大人身边伺候他这么多年,怎会辨不清是他的!”

云岫颔首,算是认了蒙络的法。

“你的不错,确实是叶大饶。可是你不能用一件衣袍来判断他在我屋中,并且向我讨人。”

“就算不在这,你也知道他在哪。”蒙络扭着这件事不放。

寻觅了这么一大圈,摸进了云岫的院子,查到了蛛丝马迹……她才不信云岫不知道叶惊阑在哪里。

她有一肚子的话要同他。

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就不见人了呢?

云岫勾了勾唇角,按捺住笑意,对蒙络:“我还真不知道。”

“那你怎么解释他的衣裳在这里?”

面对不依不饶的蒙络,云岫如哄孩子似的耐心地道:“昨夜风大,他将衣袍褪下予我,以免我风寒加重。你是知晓的,我前几日过了风,至今未好。你闻到的酒味应是我不心洒上去的绫罗春。而我在寅时便回了府,因了衣袍上有酒味儿,我想着挂着吹吹风当是能去味。未尝想过,哪怕在外晾了这么久,绫罗春的味儿始终去不了。你要问我叶大人去了哪里,我还真不知。”

蒙络板着脸。

显然她是不愿接受这一套辞的。

“那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云岫笑意不减,耐心依旧,“请讲。”

“你何时娶了大人?”

云岫神情严肃。

蒙络一瞟,迅速低下头。双手不住地搓揉。

她咬着下唇,嘀咕道:“我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

年岁渐长,性格照旧,这样可不大好。

蒙络深知“覆水难收”这一道理,欲要认错。

没想到云岫答道:“此间事了。”

蒙络眼底泛起了喜色。

得了“准确”消息的她满脑子想的是将消息散播出去,让府中的人都乐呵乐呵。

她早就将方才立下的话抛在脑后了,撕碎并嚼烂叶惊阑衣服的事就留给蒙歌吧。

云岫别过脸,几不可察的一声叹息。

姑娘真是好哄。

此间事了,她还未是什么事,怎样才算“了”。

蒙络心满意足地去下一处找寻叶惊阑了。

大开的窗扉猛然关合。

云岫的腰上环上一条手臂,轻轻一带,正入他怀。

他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颈后,低沉的声音响在她的耳边:“此间事了?我并不想‘了’。”

“你的衣裳被蒙络带走了。”

“区区不在意那身外之物,更何况……”

她的衣衫半褪,露了些微白皙。

原来,她只是在外罩了厚厚的衣袍。

“更何况?”云岫轻笑一声。

他弯了弯眼,“今日不想别事,唯独想要与你谈谈你何时娶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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