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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少炎睡得很不安稳,总是做着乱七八糟的梦。先是叶挽情散了一地头发坐在地上哭泣,然后一脸幽怨地质问他为什么要画那幅画,害她现在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边说边撩起衣袖露出被针刺被鞭打的伤痕。她说我好苦啊,每日像贱奴一样被那些女人戏耍,那个有了后宫三千的男人却不管她。她一边用手捋着头发一边说,你看你看,我头发都白了好多,还成绺的往下掉。随着她的话,她真的开始一绺绺的脱发。她举着那些凌乱的掉发表情狰狞道,看吧,很丑吧,这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何少炎吓得不断后退,转身想逃却撞到了人。他抬头一看,是叶晚晴。她微笑如初见那般,让何少炎的心平静了不少。她说哎呀这不是设计院的才子吗?你今天是来参加我的婚礼的还是打算抢亲的?说着刺耳的话,表情却依旧是笑眯眯的。她身后出现个男人的身影,见了他也讽刺着说,你虽然能画得出亭台楼阁,雕梁画栋,也能设计出广厦别墅,桥梁道路,可惜你不能将这些变成真的,变成你拥有的,这就是我跟你的不同。说着将叶晚晴搂进怀里,宣告着这个女人也是真实的属于他的,而你何少炎一样不能拥有。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几个人拖走了,丢到一个巷道的垃圾箱旁一顿拳打脚踢。何少炎觉得头很痛,好像有血流淌下来,然后整个世界都成了红色。他看见那几个人惊慌失措地逃走了,过一会儿他又听到救护车的鸣笛声,他觉得自己好像就要死了,他又觉得自己一直都在做梦,梦到自己变成了一个六岁的孩童,与一个白衣和红衣少年一起生活,晨起习武,闲时下棋,相伴九载。他能记起那红衣少年总是一脸的玩世不恭,总是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还总是很听那个白衣少年的话。而那个白衣少年总是安静,恬淡,偶尔也会露出孩子一样干净的笑脸。他说煜儿已经大了,不能再一起睡一张床了,所以他又搭了一个睡榻睡在自己床外。他说小白给你的书我还是不放心,我与你一起修习可好?他说骆先生家中有事,返乡怕是不再回来了,要不我们再寻个先生单独来教吧。他说我们家与叶家门不当户不对,少炎你还是少与叶挽情亲近,以免日后伤怀……
何少炎又陷入一片黑暗。突然有人抓住了他的双肩,用力椅。何少炎看到与自己同样的一张脸,带着忧伤,还有一丝愤恨地喊着:“你还我阿缘,你还我阿缘——”
心狠狠抽痛了一下。接着那些人,那些声音全消失了。他呆呆地看着不远处站着一个少年,月白长衫,如华如练,出尘如谪仙。他淡淡地说着什么,何少炎听不清楚,但是却很清楚的知道他在说“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从此以后,两不相欠。
何少炎感觉有无数把利刃剐在心上,痛得无法呼吸。
猛地睁开眼睛,发现已经是晚上了。屋子里也没掌灯,只能透过窗子看到被遮了半个身影的月亮低低挂在树梢。有些恍惚,像是庄周梦蝶,有些不清楚到底梦里是何少炎变成了何煜,还是何煜变成了何少炎,孰梦孰真,难以分矣。
“阿缘。”他轻轻唤了一声,却没人应。
“小白。”换个人喊,回答他的只有寂静。
原来真的离开了啊。嘴里泛出苦涩,愈来愈浓,是多少桂花糖都化不开的。
更漏半,月成玦,故人无言道离别。只影单,望空叹,却损柔肠千百转。寂冷无喧,独自凭栏,情恨绵长看不穿。徒伤悲,此去经年再见难。
梦初醒,薄衫轻覆,似君在身旁。夜太长,掬水碎月,相思难思量。清淮夜风微凉,却不知与我共剪西窗之人,又在何方?
忽然记起李白的《秋风词》中的一段:“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还如当初不相识。”
是啊,莫不如当初不识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