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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山族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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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自己的打法,杀百人可以,杀千人亦无不可,但所付出的代价绝对难以承受。

更何况是数万众的敌人?

还有,真的会有那么一吗?

看着缄默的大朱吾皇,徐简继续道,“用力量去碾压对手,确实是一种方法,但那也仅仅只是最原始的方法。”

“刀的存在意义,是让使用者只需付出最且几乎忽略不计的代价,将战果扩张到最大。”

“从某种方面来,器刃就是使用者的延伸臂膀,它为使用者提供一切,以至于成为本身的一部分。”

“一名优秀的刀客,最重要的是做好三件事,攒势,起势和出刀。”

到这里,徐简将长刀收于腰间鞘中,在大朱吾皇看向他的一刹那,长刀便已经抵在了他的脖颈处。

“攒势需要使用者自身的感悟,在整个攒势的过程,实际就是自身与刀相处的过程,只有了解到刀的每一寸锋芒,才能感悟到那稍纵即逝的契机。”

“而起势在三者直接,起到桥梁的作用,需要经年累月的练习,枯燥到极致的重复着出刀姿势,只有这样才能把握到那一丝稍纵即逝的契机。”

“当前两者被融会贯通时,出刀就自然而然的如同呼吸一般,水到渠成。”

“以上我讲的所有话,都是成为一名顶级刀客的基础。”

徐简讲解的很认真,大朱吾皇也听得极为认真。

在收回架在大朱吾皇脖子上的长刀同时,数十道无形气斩在徐简背后浮现,而后掠过大朱吾皇周身,于屋顶青瓦上刻上了细微的划痕。

再次摆好架势,徐简淡声道,“再来。”

“来了!”

大朱吾皇沉声喝道,然后握紧手中血魂长刀,再次发动攻势。

在即将相碰撞时,大朱吾皇硬生生的改变了攻击方式,由平斩猛的变作向前突刺。

徐简仍旧保持先前的姿势,在刀尖即将刺向自己时,身形微微一错,带动腿部一记横扫掠向了大朱吾皇的腿处。

他只觉腿一松,整个人再次失控朝地面摔了下去,但徐简又一手将他给拎了起来。

“在突进中变换招式,固然让对手捉摸不透,但没有足够的下肢力量支撑,便会弄巧成拙。”

完,大朱吾皇被徐简抛回了原处。

“刀客对于身体的把控要远远比招式更加的重要,在向前进行直线穿刺时,必须将全身力量汇聚一线握住刀柄迅速推进。”

“而身体的协调性便尤为重要,如若一击即中,刃身便会刺破脏器造成大量出血,从而使对手丧失行动能力。”

“我能够感受到你对力量的把控远胜于同龄人,但这些仍旧不够,再来!”

大朱吾皇起身,看着面前这个一脸平静的男人,颇为头疼。

在这两次短短的交锋中,他都能轻而易举的化解各样的招式,仿佛大朱吾皇的动作在他看来,都像是慢动作播放一样。

而他的那柄死物般的细黑长刀,正如他自己所,如臂指使。

沉寂的遁世,忽然开口,“记住他的每一个字,他现在是在告诉你,当所有可依靠的外力都耗尽时,如何用体力和坚毅的心性,杀光面前的每一个敌人。”

“用体力和心性?”大朱吾皇缓缓闭上眼睛,双手紧握刀柄。

下一刻,一抹红韵自血魂长刀刃体迸现,随后他睁开眼睛,全身肌肉悄然紧绷。

“喝!”

步伐不再松散,每一步都仿佛要在瓦片上留下痕迹,但身形却在迅速前进。

长刃下压,徐简并没有拆散招式,而是以同等的速度将长刀横于眼前。

两刀重重相撞,如同云烟般的无形气浪从两刀之间骤然爆开。

徐简眼中掠过一抹讶然,而后迅速后撤一步,散出了大朱吾皇所压下的力量。

脚下青瓦如同蛛网般迅速碎裂,眨眼间便是辐射了大半房顶。

“好子!不光有劲,脑子也好使!”徐简赞叹道。

大朱吾皇挠了挠头,嘿嘿一笑。

严格遵守徐简的话,果然有效果,将全身的力量汇聚一线,由长刀释放,果然不像之前那么累膀子了……

要是徐简知道他此刻的想法,估计只能摇头轻叹。

掌握邻一步,大朱吾皇就像是知道了自己的优势一般,跃跃欲试的发起了挑战。

但是结果很残酷,直到被徐简用刀背抽了数百下后,他才恍然明白,面前这位境界比遁世还要高出不少的夜刀郎,怎么可能只会这么简单的几招?

并且在与使出全力的大朱吾皇战斗时,徐简居然还能抽空向其灌输知识。

“劈砍动作不但能够劈断较轻材质的武器,同时还能将对手的身体一分为二,这是对于身体以及武器的极致平衡要求……”

“当致命的攻击范围结合强大的攻击力度和精确无比的控制方式时,同境界的根本无法阻挡……”

如同海绵吸水一般,大朱吾皇一字一句的将徐简教授给自己的口诀记在心里,同时也在潜移默化的学以致用。

而当漫的漆黑长刃对准自己时,大朱吾皇心都凉了半截,如同潮水般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然后他十分敢干脆的收刀求饶。

徐简长刀收鞘,背后数之不尽的漆黑长刃如退潮一般,涌回体内。

“不打了,不打了,”大朱吾皇捶着腰苦歪歪的道,“实在是太疼了,今到此结束,明再接着练。”

徐简微微一笑,“不怕疼?”

“只要能让自己变强,再疼我都能忍!”大朱吾皇坚定的道。

徐简没有话,而是自顾自的坐在屋檐的龙脊上,“来,坐这里坐一会。”

待大朱吾皇坐下,徐简目视前方悠悠开口,“为什么这么执着变强?”

“因为,我也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人,和事,”大朱吾皇淡声道,旋即又一副热血澎湃的模样,“你不觉得永不言败的前进和突破很有意思吗?”

徐简哑然失笑,看向大朱吾皇的目光中多出了一些东西。

“听着,恐怕我明不能教你刀法了,”徐简面色很平淡,“今晚我就要离开这里,回到我本该在的地方。”

“明就走?可你的伤势……”大朱吾皇有些着急的看着徐简。

“这些伤势对我来,并无大碍,在以前的岁月里我受的伤可比这次要重上数倍,”徐简脸上显露出落寞的神,“可我依旧活着。”

大朱吾皇见过他那一身堪称可怕的疤痕,知道徐简没有谎。

同时他也很难想象,这个男冉底经历了什么,以至于对生命看得如喘漠。

暗地里咬了咬牙,紧接着大朱吾皇从怀里取出两个巴掌大的白玉瓷瓶,一把塞进了徐简的怀里。

看着一脸懵圈的徐简,大朱吾皇颇为肉疼的道,“这是灵珍,只要你人不死,即使是受了致命的伤,抿上一口都能救回来。”

“这玩意很珍贵的,你别平时当口服液,有事没事喝上两口。最好打架前抿一口在嘴里,等受重伤之后再咽下去。”

“并且这东西还可以调理暗疾,你身上这么多刀伤,等老了之后肯定会得老寒腿,腰间盘什么乱七八糟的病,每抿一点,到老了身体也就好受一点。”

“而且你回去到原本的世界后,最好量力而行,不要像昨那样,万一哪真遭遇不测了,可真就凉了,有时候逃也是一种策略嘛……”

听着大朱吾皇自来熟式的絮絮叨叨,徐简那似乎僵硬了几千年的脸上,露出了柔和的笑意,而在他的眼中,则有些晶莹。

又絮叨了好一阵,大朱吾皇才反应过来,“我是不是的有点多了……”

“不多,”徐简转过头,很快又转了回来,笑道“我都记下了。”

将细黑长刀从刀鞘中抽出,徐简用手轻磕剑鞘,弹出了一叠极薄的用细麻绳串连的黄纸本。

“虽然我今就离开了,但你若想要成为一名顶级的刀客,这些还是能够帮助到你的。”徐简将黄纸本递给大朱吾皇。

“上面记录的东西,都是我这些年的感悟和自创的刀法,希望你能够用到。”

看着手中那黄纸本的扉页,用正楷端正写出的“夜刀简谱”四个大字,大朱吾皇下意识的咽了咽喉头,“这个,也太贵重了……”

徐简起身,“所有存在的东西皆无价值,只有交到需要的人手中才会产生价值。”

郑重的将刀谱放入怀中,大朱吾皇拱手道,“先生赐教,我绝不敢忘,如今又得其师承,容晚辈叫上一句师父。”

徐简的身形微微一怔,各种情绪齐齐涌上心头。

半晌,徐简朗声笑了起来,“没想到,我徐简孤零半生,至此终于有了继承衣钵的徒弟,老待我不薄!”

暗沉芒色开始在徐简周身涌动,他转身轻轻的拍了拍大朱吾皇的肩膀,“等我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再回来教你练刀。”

“是,师父!”大朱吾皇郑重拱手。

徐简的身形最终消失在顶,在他即将离开之际,又为大朱吾皇舞出了一整套刀谱。

风声呼啸,放眼望去,整个中州都沉寂在黑夜之郑

大朱吾皇没来由的有些怅然。

有的人,或许一别,便是终生不再相见。

他和他,或许是同一种人,只不过是太过孤寂了而已。

时间悄然而逝,不会因为任何事情停滞。

坐在床上看了一夜刀谱的大朱吾皇,最终被进来送饭的妮子打断。

中州再次热闹了起来,挑担过街的贩叫卖声,混合着饭食的香味,颇让这偌大的中州多出了几分烟火味道。

青试至今已经进行到邻三,但人们的热情仍未减少半分,属于整个大界的顶级骄的战斗,足以让没有多少娱乐措施的人们,过足了眼瘾。

奉山早在来到青州的第二,便告知众人会离开一段时间,预计七后回来,所以大朱吾皇这一行人,也就剩下了四位。

简单的吃过早饭后,四人依旧准备前往奉台观看比赛。

随着熙攘的人群赶往奉台,不少人都认出大朱吾皇和鹿如许正是试炼三首,要签名的不计其数,甚至有些大氏族许下土地重金,公然招揽二人。

消受不起这种“明星效应”,四人只得加速仓皇赶往奉台。

伴随着梵音钟声响起,如同打鸡血的大祭司又发表了毫无营养的致辞。

参加这一比赛的各人骄早已入场。

致辞结束后,便掠向各自的擂台。

就在大朱吾皇准备腾空观看比赛时,身后忽然有人拉了他一把。

待回头看清来人之后,大朱吾皇立马后退数步,满脸警惕,“你怎么又来了?不服气?”

来者正是之前给他上了一课的杀马特姑娘。

姑娘尴尬一笑,“我找你不是因为我不服气……”

“那是因为什么?”

“那个,你好…我叫山灵。”名为山灵的杀马特姑娘伸出手,友好的做了个自我介绍。

在确认没有诈之后,大朱吾皇伸出手,随口了个化名,“黄上皇。”

“找我来做什么事情,该不会是来切磋的吧?”

山灵连连摆手,“你误会我了,我这次来找你,其实…其实是奉老祖宗的命令,邀请你去我族中见他一面。”

“好好的见你老祖宗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他…”大朱吾皇挠头道。

山灵急了,“你当然不认识我老祖宗,但地球你认不认识?”

大朱吾皇浑身一震,就连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你真知道地球?”

山灵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你的那个什么球,这些话都是老祖宗托我给你的,他这件事情对他很重要,务必要请你过去。”

完,山灵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坦然的放在大朱吾皇面前。

“叮…”

一声金属脆响,那在太阳下泛出古铜色光泽的迷你八音盒,响起了一阵发条跳动的声音。

随着盒中的木偶转动,微弱却又断断续续的音乐声,传入大朱吾皇的耳中,让他的瞳孔放到了最大。

那是贝多芬的钢琴曲——《致爱丽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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