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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老了,也许是认命,她不希望自己再去经历那样一次次的挣扎,疯狂,紧张和疲惫。
她看着夏川不断打电话忙碌的背影,在心里悄悄说,我希望你不是我栖息的避风港,祈求上天让我爱上你……
“小川!”凝宣用下巴抵住膝盖,蜷起身子坐在窗沿上叫他。
“不说了,老婆召唤我呢!”他得意的对电话里的人说完,匆匆走到凝宣身边,蹲下身问:“老婆,怎么了?”
“为什么答应我的求婚?”凝宣笑着用手来回揉搓他的头发。
“老婆,是我一直在追你,好不好!”他撅起嘴抬头望着凝宣,“是我追到的你……”
“可是,最后说结婚的人是我啊!”凝宣耐着性子,心平气和的笑问。
他直起身体,坐到她对面,把她的腿搭在自己的膝头,认真的说:“记得那次你晕倒之后我送你去医院吗,医生给你检查身体的时候说你腿上有刀疤,问我是怎么回事。就那个时候我开始用心观察你,我知道你有许多不能轻易说的事情都憋在心里,工作又忙压力也大。忙的团团转,谁还能在乎谁心里想什么。那时我就希望能好好照看你,我很心疼你,无论是什么原因,请不要再伤害自己好吗?”他稚气未脱的目光,心疼的看着她。
“小川……”凝宣一下抱住了他,用力抱着不放,在他耳边轻轻的说:“我希望平平静静的和你走完这一生!”
夏川笑了,笑得没心没肺。
婚礼举行前的最后几天,凝宣在紧张和放空交替的状态中度过。她需要尽快且努力的把最爱的那个人深埋心底。收拾好过去的一切,等待着把自己放逐到夏川这片未知的海域中。是重生还是就此湮灭,聪明的凝宣也无法回答,可那一天如期而至。
看着镜中的自己,恍惚间觉得眼前这个人不是自己,外面满座宾朋洋溢的笑容好像和自己也没有多少关系。她伸出手在眼前毫无知觉的晃了晃,结婚原来也很容易的,披上婚纱就成了别人的新娘。
她想起,那天在海边和小川说过的话,对镜子里的自己说:“答应我,和他平静的走完这一生!错了,对了,就此算了!”
凝宣被蒙上轻薄的面纱,她的手也同时被放进了梁语天手中。梁语天以父亲的身份,把她交给即将与她携手走完后半生的人。多少年了,凝宣没看过他的穿戴如此考究正式。恍惚的一刻,她甚至觉得自己是他的新娘。凝宣不忍的看了他一眼,百转千回,眼里瞬间含满泪花。
梁语天也看她,她看不出他眼神里是何种含义。却也分明看见闪烁的泪光,和为抑制颤抖而紧抿的嘴唇。凝宣扭过头,一串晶莹泪水淌过脸颊。凝宣明白了,无论自己怎么跑,拼命跑,往反方向跑。结局无非都是更有力的证明出,他们心底的爱恨都安然无恙,没有消失。
伴着婚礼进行曲,凝宣慌了,她问自己,怎么办?我要怎么办……?她看梁语天,她知道自己的眼睛已经暴露了心底的秘密。梁语天目不转睛注视着前方,平稳的步伐几乎是在拖着她走。
这是世界上最难走的一段路,也是最短暂的一条路。她已经能渐渐清楚看见夏川的脸,他微笑着,期待的微微探出胳膊注视着她,火辣辣的目光里是胜利者独占的姿态。
梁语天带着她在他面前定住脚。轻轻抬起手,把凝宣环绕着他的胳膊轻轻的挪下来。凝宣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惊恐和不舍。
梁语天知道夏川一直在看自己,他却不自觉的躲避开了他那种审视的目光。把凝宣的手交给夏川时,凝宣毫无犹豫的缩了回来,她眼中那痴痴的绝望和依赖,让他不敢多想。
“我去看了你妈妈,她会看着你的,不要怕,幸福的走下去。”梁语天在她耳边轻声说。说完毅然决然的松开手,把她的手交给夏川。让他们的手十指相扣,合二为一。他按了按夏川的手背,轻声说:“好好待她。”
凝宣和夏川面对神父宣誓,交换戒指。不知道梁语天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等她转过身,急不可耐的在人群中寻找他的身影时,他已经消失了。凝宣敬酒的时候,张哲腾悄悄告诉她,等一下自己要先走一步,梁语天在等他。凝宣点点头,仰起脖子灌下一杯酒。之后的每一桌,凝宣都逢酒必喝,却如何也喝不醉。直到酒会也结束,她还能陪着夏川,优雅得体的感谢每一位来宾,满怀感激的送走他们。
回到他们的新家,颓败瞬间袭遍全身,她深吸了一口气,疲惫的对他说:“小川,刚搬进来住我不太习惯,今晚能分房睡吗,我太累了!”
夏川看了看她没说什么,帮她把床铺好,就默默的离开了。
梁语天在酒吧给张哲腾打电话,让他来自己的酒吧陪他喝酒。
张哲腾旋风似的降临在包房门口,朝门缝里一瞧,梁语天面前的酒桌上铺满了空酒瓶,还勉强支撑着身体摇椅晃的往杯里倒酒。他一拍脑袋,拿墨镜腿儿指着站在门口的两个侍应问:“那个醉鬼喝成什么样儿了?”
服务生摸不清老板到底什么意思,摇摇头不敢出声。
“走开,走开!都别给我堵这儿,别地儿站着去!”他不耐烦的轰走他们,“不叫你们谁都不许进来!”说完,“咣当”一声,一脚关上金碧辉煌的大门。
张哲腾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酒水品种,再看梁语天,眼膜充血,面色潮红,嘴唇发紫。吓得他失声尖叫:“你,你,你,你喝了多少!这些都是你喝的!”
“这么小气干嘛,喝你点酒看你大呼小叫的!你放心,酒钱我是不会欠你的,我从来都没有欠人的习惯……”梁语天口齿不清的说着,身子跟着动作左右摇摆。
“你还没醉呢!”他不敢相信一个人喝了这么多,居然还没有被酒精撂倒。
他接着说:“哎,我说,你这个破地方居然还在营业啊,有二十年了吧!我刚才在墙上……墙上啊……呵呵呵……看到我和你一起演出的照片……你那个土鳖样子……哈哈……时间真快啊……”说着,眼睛里扫过几分沧桑,声音也变得飘渺,“真快啊……二十年!嗖,的一下,没了!嗖……”他随手捡起桌上的一个空果盘,像抛飞碟一样丢给张哲腾。
“飞碟”从贴着他左脸划过,他大惊失色赶紧躲开,“哎,老酒鬼,别撒酒疯!”
梁语天没有在意他的不满,继续念叨着:“记得那时候我们俩打架,然后你说什么来着”他拍着张哲腾的胳膊说,“你说,再过两年我的合同就满了,就再也别见,见面就说不认识我!”他伸出手指用力戳自己的肩膀,“呵呵,现在怎么你还出现在我眼前呢?喂,你别晃悠行不行!十年河东,十年他妈的河西!”
“你当我愿意来呢,我是怕你把我这儿的场子砸了!你喝多了……”
“就算计你那几个破钱!你这些年压榨那些孝儿,你那守财奴的劲儿也该过去了。什么事儿跟钱扯上就没劲,你这人就挺没劲!你懂吗,你不懂!”他“嘿嘿嘿”的笑,伸出一只手指摇了摇,“不说了,说这些干嘛,钱是什么东西,喝酒!酒可是个好东西!”他色迷迷的对着手里的酒瓶笑,“你是过来陪我喝酒的吗?来,喝酒,干,干杯!”他双手把杯子举到张哲腾面前。看样子头脑还算清楚,只是身体不听使唤,失去了平衡。摇椅晃的胳膊,把举起的满满一杯酒全散在他们身上。
“你个小梁八羔子,没钱你能成明星!”张哲腾慌忙抢救他的衣服,嘴里还不忘骂回去。
“呀!脏了,对不起啊,我给你洗!来脱下来,脱下来!”说着,强行上手把他的西装外套给脱了下来,“咦,名牌货!嘻嘻!”
他傻兮兮的笑着,手不老实的在他白色西服上来回蹭,把本来擦擦还有救的衣服彻底蹭花。
“梁语天你是故意的吧!赶紧给我松手!”他一把夺过衣服抖落着,怒不可遏的说:“我跟你喝什么闷酒!凝宣嫁出去我心里畅快着呢,我告诉你!这回终于有个勇往直前,敢于牺牲,收拾倔驴,不怕挨踢的了!”
“不提她,喝酒!”梁语天被酒精麻木成面具一样的表情,让心中袭来的刺痛瞬间化为灰烬。他还是在笑着,只是笑容变成了尴尬,僵硬,扭曲的苦笑。
“听哥哥话,你少喝点儿,知道她嫁给那黄毛小兔崽子你心难受。”张哲腾把他手里的酒杯按下。梁语天再一次把它举了起来。再按下,再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