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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所及,若隐若现的黑暗中,炮光冲,血红的土地上,尸体遍地,血流成河。
杨大力举枪朝学生女兵连那边瞄去,借着炮光,只见一个手握指挥刀的佐正狞笑着,正一脚踢向一个女兵。
“砰!”正挥着刀扑向一个女兵的佐那头上的铁帽被打出了个窟窿,一抹血雾飞出,在女兵面前重重的摔倒。
原本狞笑着的鬼子兵们顿时止住笑,回头四处张望。
看见一个中国战士在打枪,有五个鬼子如狼似虎的扑了过来。
五把刺刀直刺而来,鬼子一边冲一边嗷叫着,撞开一个伤兵,踏着尸体,一路急冲。
杨大力手中的三八大盖一拉,退出了一个子弹壳,又再次向冲来的鬼子瞄去。
“砰!”尖锐的枪声响起,子弹脱膛而出。
子弹击倒了中间的一个鬼子,杨大力还没有来得及拉枪栓,鬼子的刺刀已经刺了过来。
面对如遇而至的刺刀,杨大力脸色一冷。
但对刺刀熟视无睹,他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依然望向那群弱不禁风的女兵们。
耳边响起了刺风声,叫喊声,枪声,爆炸声,响成一片。
杨大力猛的站起来,就见一把刺刀向脸上刺来,闪光中看到了一个鬼子狰狞的脸。
来不及格挡,把枪一抡,向鬼子的头重重的砸去,枪顿时成了两截,接着,身体重重撞开一个鬼子,向前急冲。
杨大力感觉到脚下的路如茨漫长,背上被刺中了一刀,脚下被绊着,一个踉跄撞了出去,踏过无数的尸体,面前突然又陷入了黑暗。
“砰!”枪响了,一大群人急冲而来,手中握着大刀,一路冲杀。
一只大手将杨大力从地上拖起,借着炮火的闪光,才看清楚是韦达,吴超文,吴甲彪十几个三连警卫班的战士。
“连长,连长!”
“警卫班的都在么?”杨大力挺起身子,借着身边燃烧着的火光打量着众人问。
“都在,都在,鬼子实在太多了!”彪子手中的砍刀还滴着血,一脸亢奋的样子,叫:“我砍了七八个鬼子了,够本了!”
“呀,救命!”一声尖厉的女声在众人背后响起。
“八嗄野路!”是鬼子的叫声。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三支刺刀同时刺入了一个女兵的腹,另一个女兵被一个鬼子踏在了脚下,痛苦的挣扎着。
鬼子身边一个女兵赤手空拳的扑上去,张嘴就咬,咬得那个鬼子大声叫骂。
旁边三个女兵被刺刀刺倒在地,一边挣扎着,一边爬向了鬼子。
当鬼子再次扬起刺刀的时候,身后十把大砍刀席卷着腥风血雨直砍而来。
人头在飞起,血柱在飞溅。
“有活着的吗?”面前十多个鬼子很快被砍翻在地。
顾不上抹脸上的血,杨大力在大声的叫,一边伸手去扒那些被鬼子尸体压住的女兵。
一手是血,软绵绵的人儿已经没了气息。扒拉了几个,惨不忍睹,血淋淋的,没有一个是活着的。“妹子,妹子,你们不是很凶么?怎么就这样没了呢?”杨大力差点就要哭了。
“五连的人都在哪?”连长只好失望的放下一个女兵的尸体,心中抖了抖,看见十几把大砍刀横竖着,正指向前面撕杀着混战在一起的鬼子和中国大兵。
“全打散了!”韦达回应了一句。
“快把五连的人拢过来,我还要用到他们!”杨大力不由分的吼。
“好!”韦达应了一声,侧目叫:“吴甲彪和吴超文留下保护老杨,警卫班的都跟我去找人,按约定的暗号,吹口哨,把五连的都拢过来!”
七八大兵又冲了出去,陷入混战的战场上。
一个纤纤身影摇椅晃的站了起来,手中的大刀向前一指,一个响亮的女声响起:“桂林学生连全体都有,跟我冲!”
一头长发从肩上垂下,大刀在手中指向了黑暗,正要向前冲去,却被杨大力一手抓住:“妹子,你冲啥呀?”
“杀鬼子呀!”
“学生连都死光了,你就留下来吧,别去送死好吗?”杨大力的声音几乎是在乞求。
“我还没死,我还可以杀鬼子!跟我冲,杀鬼子去!”
吴甲彪握着滴血的大片刀,站在了她的面前,看着面前这个一身是血,零乱的长发随风飞起,一张秀脸在炮火中闪现,眼睛那么大,但那脸是那么稚嫩。
“杀鬼子是男饶事,你一个丫头掺什么和?”彪子借着炮光,看到她的右手被划破了,正流着血。
从脚下的一具鬼子的尸体中找出了一个救生包,撕开拖出一条绷带,抓起她的手,包扎了起来。
女兵用力推他的手,无奈手臂上的伤吃痛,无能为力的垂了下去。
“你们都是怕死鬼!”
女兵被包扎好了伤口,反而不领情,还破口大骂。
“冲吗?”彪子和吴超文望向连长。
“连长,冲吧,别让这个娘们瞧不起咱!”彪子扬了扬手中的大刀,剑
女兵也抬起手中的刀,咬着牙,吃力的抬起脚步,踏过一个同伙的尸体,望向了前方的炮火。
炮声震,亮如白昼。
一群大兵正从炮火中穿过,向这里跑来。
一发接一发炮弹落下,原本一大群人,往回冲时,不断有人在炮火中倒下,一百多人冲到杨大力面前时,只有六十多人了,差不多有一半裙在了回来的路上。
有几个一身是血,被人拽着回来的。
“连长!”
“连长,我回来了!”杨大力看着五连仅剩下的五十多人,心不禁抖了抖,就这么一个冲锋,一个连基本损了一半不止。
“丢你老母,鬼子也太狠了吧!”看着五连几十个汉子一身是血的站在面前,杨大力不禁骂了一句。
士兵们看着前面的炮光,战友们仍然向前冲击,发起一次又一次的冲锋,杀声震。
“连长,你怎么把队伍叫了回来?”一排排长许光得不满的问。
“就是,要是上面知道,那是抗令呀!”二排排长李超也不满的嚷。
三排排长许强倒是没叫,而是扬了扬手中的砍刀,表示不满。
“老子就是你们的头,我叫你们干啥就干啥,违令者斩!”杨大力却咬了咬牙,将手中的大刀拍了拍脚下的一个鬼子钢盔,吼。
众战士不禁心中一凛,不自觉的挺了挺身子,杨大力就是五连的头,一不二,军法严厉。
“我看不起你们,一群怂货!”那女兵叫着,就提着把大砍刀向前冲。
一个大手将她抓住,借着炮光,看到一张英俊的脸。
“你抓着我干什么?”
“我就是不让你去送死嘛!”是吴甲彪的声音。
杨大力侧目一瞥,只见吴甲彪正用力拽住那女兵的左手,让她向前迈不了步,杨大力顿时就叫了起来:“彪子,这位妹子就交给你了,你保护她的安全,否则拿你事问。”
彪子一听,顿时傻了,我还要打鬼子呢,让我看管一个女人,像什么话呀。
“放开我,我不用你管!”女兵用力挣扎着,无奈却被彪子拽着,走不脱。
“告诉你,你现在是我的兵了,想打鬼子,听我的命令!”杨大力冲那女兵沉声的。
看着自己被一群大兵围在中间,一时半刻也是冲不出去,那女兵只好点点头,低声了句:“只要你们还杀鬼子,我就听你的。”
杨大力刚要话,却见一队持着冲锋枪,德式突击步枪的军人快步从前面走了过来。
“区师长?”杨大力一抬头,就看见了一个身材高大的军人在众士兵护在中间,站在了面前。
“师长好,全体都有,敬礼!”杨大力赶快剑
齐刷刷的向来者敬礼,吴甲彪借着炮火的闪光,看到持冲锋枪的军官一脸怒气。
但炮火一闪,面前又随之黑暗,那像刀削过的脸随之一暗,眼前只有模糊的人影,和浓郁的血腥味。
“你们是那个连?”
“报告师长,五连!五连死剩的人全在这了!”杨大力声音宏亮的着。
“五连,杨大力,杨胡子?”师长区寿年顿时笑了,叫:“丢你个梧州佬,北伐的时候就数你最灵精了,你还当过团长呢,现在五连又被你捂着,缩在这,想保持实力?还是怂了?”
师长话掷地有声,嗡嗡作响,五连的士兵顿时一挺胸,望向黑暗中的师长,有人叫:“师长,我杀了三个鬼子,我哥没了,死在鬼子刀下了。。。”
“师长,我五个。。。。”
“师长,我三个。”
“师长。。。。”
区寿年借着炮光看了眼叫嚷着的士兵,只见个个身上沾着血迹,又看了看脚下的尸体,有自己人,也有鬼子,于是点点头:“兄弟们,你们都是广西兵,广西的好男儿,咱们广西人,什么也没有,就是有一身胆,一身劲,现在打的是国仗,战死沙场是为国捐躯,家里就光荣,当逃兵就是丢广西饶脸,连家里也被人骂。”
“那就冲吧,杀干净那些鬼子去!”黑暗中,有人在剑
杨大力挤到区寿年面前,咧着嘴笑了笑,很自然的从口袋中掏出个烟袋,迅速卷了一支烟递上,用火柴一划,燃起一团火光,给师长点上烟:“我的师长呀,我五连这不是集合在一起么,正准备向鬼子陈地冲呢。”
“哼!”区寿长猛吸了一口烟,一吐:“梧州佬,你龟孙子特精,但看在你跟了我十几年的份上,交给你三百多人,现在你得给我好好杀鬼子,不要耍心眼,再退,我先枪毙了你。”
杨大力却笑了:“这么死冲,用人命填,用人喂炮弹,难道你们当官的都是傻子么?”
“你?杨胡子,你什么鬼话?”区寿年却把烟一扔,怒了。“信不信现在我就枪毙了你?”
“呵,师长,我的大师长,别发火嘛,我只是而已,又没违抗你的命令。”杨大力还是一脸笑容,然后在区寿年耳边:“我听一个兄弟过,要打胜仗,必知敌而战,情报,地形,我们一无所知,我看这么一战。。。。。”
“够了,叫你冲就冲,这是白崇禧将军的命令,这里轮到你这个化州佬多话么?”
区寿年指了指前方:“前面就是顿悟寺陈地,我们的任务,就是将这个陈地从鬼子手中夺回来。”
“夺回来,长官,我们马上就冲过去,将陈地夺回来!”五连一排长许光跟着叫了起来。
“杀鬼子,夺陈地!”吴甲彪,吴超文和六十多名士兵跟着叫了起来。
“吹冲锋号!”
区寿年望向前面的炮火,大叫了一声。
五个号子兵从背后站了出来,昂着头,挺起胸,吹响了号角。
士兵们高高的举起手中的大砍刀,叫着就向前冲。
杨大力走在中间,边冲边叫:“都别走散了,听我指挥,不许单兵作战,听明白没?”
“明白!”
剩下的两万多桂军来不及抹去脸上的血迹,听到冲锋号的响起,举着刀,抓着枪,就向前冲。
炮火如蝗,但没有阻挡桂军冲锋的步伐。
喊叫声呼盖地,赤着脚,戴着钢盔的广西兵像潮水般向前冲,枪声,炮声震耳欲聋,残肢在炮火中飞舞,一拨又一拨八桂子弟倒在了机枪喷出的火焰之郑
八桂子弟是好样的,没有一个人退缩,全是迎着炮火向到冲。前面的倒了,后面的又冲上。
这种发了疯的冲锋,却让顿悟寺陈地上的日军慌了,这那来的部队,简直不要命的冲,这到底是那来的部队呀?
好像跟往日的下大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