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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会见金国使者的地方叫紫宸殿。这里是历朝大宋皇帝接见契丹、西夏等外邦使者的大殿。在这里接见金国使者,还是第一次。
金国使节团领队完颜宗弼,带领金国文武官员共十一人。徽宗钦点蔡京、杨戬、高俅、陈宗善、宿元景等十五人前往紫宸殿会见金国使节团。
高槛清晨便至皇宫外,求见徽宗。得知高槛突然返京,原本有些六神无主的徽宗当即宣他进书房见驾,并命他伴随圣驾一起前往紫宸宫。
徽宗知道此次金国使节团前来大宋是来者不善,自己好不容易过上几安逸日子,金国又来捣乱。承受外邦欺负仿似已经成为习惯的大宋,几乎是一片求和之声,只要能保住平安,便是舍了钱财也无所谓。反正这钱财又不用自己出,有全国的老百姓……
但金国这次来显然不只是为了钱财,而是有国土诉求的。
高槛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感觉到抓到了救命稻草,腰杆子顿时挺拔起来。
前一阵子,因为蓟州军更名为高家军一事,以杨戬为首的大部分大臣都持反对意见,高槛此举有私建军队之嫌疑。
徽宗当初的确犹豫,但宿元景坚持道:“更改军队旗号,是为了军队有更好的凝聚力。一支有灵魂的军队,才有可能战无不胜。高家军便是以高元帅为灵魂,各位大人若是为了一个虚名而舍弃一支护我大宋的精兵,岂不是本末倒置,落下千年笑话?”
陈宗善因童贯一事,已经彻底倒向高俅一党,宿元景又处处维护高槛,使得高俅在朝中的势力几乎能与蔡京分庭抗礼。他见宿元景驳斥群臣,自然附和。高俅虽然不发表意见,但他在朝中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于是逐渐有人附议,高家军的旗号才算定下。
金国要打,西北军调不开,西夏一直不安分。京城禁军的战斗力实在不敢恭维,地方军就更不用了。现在他唯一想到能给自己分忧解难的,就只有高家军,只有高槛。
高槛随着徽宗一起进的紫宸殿,让早已经在殿内恭候的蔡京等人深感意外。
高槛身为驻外元帅,非诏不得回京。如今高槛突然出现在徽宗身边,可见他是被急诏唤回。
高槛被安放在大宋谈判团的最后一个位置,他毕竟是驻外元帅,且是武职,谈判之事,自然轮不上他。
金国使者早已经到了紫宸殿,徽宗前来,倒也起身参拜,只是并不离开自己的座位,脸上的傲气展露无遗。
待大家坐定,金国一名使节起身道:“皇帝陛下,我大金使节团奉吾皇之命,前来与宋国修好。”
杨戬答道:“既是修好,我朝自然欢迎。宋、金两国素无恩怨,往后两国若能继续友好,便是两国百姓之福。”
金国使节道:“我大金皇帝雄才伟略,有睥睨下之能。辽国势大,被我大金弹指之间灰飞烟灭。宋国虽然强盛,但久受辽国欺压,不仅边境不宁,每年还要对辽国奉送几十万岁贡。如今辽国被我大金所灭,宋国去了北境威胁。但我大金伐辽,损耗巨大,国力衰竭。我等奉大金皇帝前来,便是要想大宋皇帝求援,以往大宋所给辽国岁贡,不应辽国被灭而停止,而是应该转给我大金。这样才能体现两国友好之诚意。”
蔡京道:“使节如此法,岂不可笑?金国灭辽,是自己国土扩张,非我大宋诉求。你我之间并无盟约,你们两国开战,为何要我大宋送上钱粮?”
坐在金国使节团第一位的是完颜宗弼,也是后世所的金兀术,是完颜阿骨打第四子,称金四太子。他听完蔡京所言,冷哼一声,语气傲然的道:“若无我大金伐辽,耗损辽国兵力,使其首尾不顾,你们岂能轻易攻取燕云十六州?”
蔡京道:“燕云十六州本就应该是我大宋国土,只是被契丹窃据,如今我朝顺势而为,使其重回我国版图,乃是我朝运如此,与你金国何干?”
完颜宗弼猛然起身,双眼之中闪现凌厉之气,看向对面的蔡京,语气骄横的道:“我大金皇帝愿意与你宋国修好,愿意将燕云十六州割让给你们,但每年岁贡必须如期纳入我大金国库。蔡太师不要以为我大金铁骑已经不可再战,若是宋国连这个要求都做不到,就算我大金皇帝不愿意伐宋,我大金几十万铁骑也不会答应!”
此话一出,宋国这边的几位大臣立即窃窃私语,有人甚至露出畏惧之色。
高槛听完,冷笑一声,道:“四太子此言大谬,蔡太师所言,想必四太子没有听清楚。燕云十六州本是我国国土,我国顺势将其收回,与金国伐辽何干?你们口口声声要与我大宋修好,却在这里大放厥词,行敲诈之手段,与强盗何异?”
完颜宗弼转眼看向高槛,见他一身便装,看不出是文臣还是武将。但他坐在最后一位,想必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他是堂堂金国皇子,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与自己话的?而且这语气如茨不屑,充满了蔑视。
他轻哼一声,道:“你是何人,有何资格与我话?”
高槛缓缓起身,走到大殿中间,淡然道:“我乃宋人。”
完颜宗弼道:“你可知刚才所,极有可能触发金宋之间开战?”
高槛不屑道:“你若想敲诈勒索,我可以告诉你,你来错地方了。金国铁骑,败辽足够,想败我大宋,痴心妄想!”
宋臣哗然,宿元景不适时夷喊了一声:“好!这才是我大宋良臣!”
完颜宗弼怒极反笑,道:“好,好,大宋果真有铮铮傲骨之人。只是不知这黄口儿之言,可是皇帝陛下的意思?”
高槛笑道:“完颜宗弼,你若要打,我在檀州等着你。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不战则罢,若金国主动开战,恐怕金国就要葬送在你这等狂妄之人手中!”
完颜宗弼看着高槛,忽然想起一人,咬牙道:“你就是蓟州军元帅高槛?”
高槛道:“既然知道本帅大名,还敢在此口出秽语,你回家问问完颜阿骨打,让他带你去井边看看。”
完颜宗弼诧然道:“看什么?”
高槛缓缓道:“自然是看看井中之蛙……”
宋臣自蔡京一下,轰然一笑。完颜宗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自己身为金国太子,自然不能显示自己无知。他虽然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他从蔡京等饶哄笑声中判断出,这是一句羞辱他的话。
他凌厉道:“蓟州军打打自家百姓还行,若要与我大金铁骑开战,你最好要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