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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宗弼刚刚抓起酒壶,正待倒酒,闻言一愣,反问道:“李成将军?如何回来的?”
侍卫道:“一人一骑,自敌营而回。”
完颜宗弼再问道:“不曾有追兵?”
侍卫摇头道:“不曾,就李将军一人返回。”
完颜宗弼摆摆手,道:‘知道了,下去吧。’
随即缓缓倒满一碗酒,却不饮下,双眼深邃,透露萧杀之气,看向大帐门前。
不多时,帐帘被掀开,随即李成大步进帐,将手中长枪抛给帐中一名侍卫,往前几步,单膝触地,抱拳唱喏道:“末将李成,拜见大帅。”
完颜宗弼看向李成,语气缓慢的问道:“李将军,受苦了。身上伤势可曾好了?”
李成道:“劳大帅记挂,已无大碍。”
完颜宗弼又转头看向李成刚刚抛给侍卫的长枪,道:“将军果真神勇,一人一骑杀出敌营,本帅敬佩。”
李成微微一愣,随即道:“末将自敌营返回,并未厮杀。”
完颜宗弼颇感意外的道:“哦,那将军是如何出的敌营?”
李成道:“不敢相瞒大帅,末将与宋军几位将领有旧,他们念及旧情,不曾加害于我,待我伤势好些,便让我自行离开。”
完颜宗弼轻轻点头,道:“原来如此,将军受惊了。只是不知将军在宋营之中遇见了何等故人?”
李成道:“末将当年在大名府任兵马都监期间,曾与高家军镇北元帅高槛有过交往,其麾下一员大将,名急先锋索超,本是末将部下。当年在大名府时,末将对他多有关照,此次末将得以平安归来,便是索超在高槛面前求情所得。”
完颜宗弼道:“如此来,那索超倒也重情义。”
李成道:“末将也有些意外,本以为是必死无疑,没想到竟会遇见旧日部下,才得以活命。”
完颜宗弼举起酒碗,道:“李将军吉人相,身负重伤,几日便痊愈。身陷敌营,毫发无损归来,可喜可贺。李将军,这碗酒便当时给你压惊,请!”
李成大步上前,双手接过酒碗,俯身道:“多谢大帅。”
随即举起酒碗一饮而尽,就在他抹去嘴边酒渍之时,完颜宗弼忽然脸色一沉,喝道:“拿下!”
两名侍卫闻声而动,一左一右将李成抓住,李成骇然道:“大帅何意?”
完颜宗弼缓缓坐下,道:“李将军何必明知故问?”
随即喝道:“绑了,待他日战时,斩首祭旗!”
李成更加惊骇,大声问道:“大帅何故杀我?”
完颜宗弼双眼逼视着他,厉声道:“何故杀你?你身为我大金之将,身陷敌营,且身负重伤,如今却安然无恙返回,还声称在敌营中遇见故人。慈事情,你难道不觉得荒唐离奇?”
李成道:“大帅是认为我投敌了?”
完颜宗弼喝道:“你就是投敌了!”
李成急道:“末将自追随大帅,忠心无二,一心为了大帅,为了大金江山,岂能投敌?大帅休要冤杀于我……”
完颜宗弼走下帅位,自侍卫手中接过长枪,上下观摩一遍,道:“好枪!”
李成道:“这是末将征战沙场之兵器,大帅莫非不识?”
完颜宗弼冷笑一声,道:“我自然识得。”
随即将长枪凑近李成,指着靠近枪锋的几个字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枪杆上赫然刻着“上将军李”四个楷书大字。
李成一愣,愕然道:“这……这字从何而来?”
完颜宗弼道:“从何而来?本帅告诉你,高家军所有战将武器都是出自冯记,军中规定,营指挥使以上将佐武器,皆根据个人需要,统一打制。在兵器制成后,必会在兵器上刻上所使用兵器将领的职衔及姓氏。”
李成听得心中直冒凉气,慌忙道:“不……不……这是他们的挑拨之计,这支长枪随我多年,从未在枪上刻字,这是高槛的诡计……”
完颜宗弼仰头“哈哈”大笑,道:“这是高槛百密一疏!”
不待李成再反驳,他摆摆手道:“押下去,好生看管,没有本帅命令,任何人不许探视。”
侍卫应了一声,将李成往帐外推去。李成高声喊道:“大帅,不可中了高槛奸计,那人是十足人,阴险奸诈……”
完颜宗弼并不理他,看着他被推出去后,冷笑道:“刚还他顾念往日情分,这会又他阴险奸诈……”
此时,雪里花北折返中中军大帐,正好遇见李成被推出去,嘴中兀自在喊着冤枉。他诧然进了大帐,见完颜宗弼正在观摩那支长枪,问道:“大帅,李成将军返营,大帅为何将他抓了?”
完颜宗弼放下手中长枪,看向雪里花北。雪里花四兄弟中,唯有这雪里花北是最狡诈的。此人阴狠歹毒,残忍嗜杀,且疑心病极重。他见李成刚刚回营就被完颜宗弼给抓了,不禁好奇。
完颜宗弼道:“此人已经投担”
雪里花北点头道:“属下也是听闻李成自敌营返回,毫发无损,而且他的战马在战场上已经受惊跑了,这次回营却是骑着一匹极其神俊的战马回来。属下情知有诈,特意前来提醒大帅。看来是属下多虑了,大帅法眼如炬,早已经看破此人。”
完颜宗弼道:“此人本是宋将,先是降辽,后又降我,为了活命,人格丧尽。慈没有骨气之人,我自然不会相信。李成被抓,闻达必会有异动,你且派人盯住了他,一旦他有反常之举,定要先发制人。”
雪里花北点头道:“大帅放心,属下自会盯紧了他,绝不让他有任何可趁之机。”
完颜宗弼冷笑一声,道:“宋人不可靠,此战关系到我大金国运,不可有丝毫大意。闻达身为先锋副将,若要哗变,可不是事。自今日起,你便追随在他身边,一旦有异动,可先行斩杀。”
雪里花北点头道:“属下领命。”
随即告辞而去,完颜宗弼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沉声自语道:“岳飞,五日后我定叫你的黑骑兵黑飞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