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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章 靖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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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宗将目光投向蔡京、高俅,问道:“蔡太师、高太尉,你们二人以为如何?”

高俅俯身道:“臣以为宿太尉所言极是,金国大败,完颜阿骨打被押解京城,金国必然一片混乱。此时派遣使者前往金国与其谈判,令其臣服,封其为我大宋藩属国,让其岁岁向我大宋朝贡,则是我国千秋功业。”

蔡京也俯身道:“臣附议。”

群臣之中本还有迟疑之人,见这两位重臣都已经赞同了宿元景的建议,且高槛便是高俅义子,一个个哪里还敢反对,再次齐齐躬身道:“臣等附议。”

徽宗春光满面,语调也高了几分,道:“好,既然众卿家都认为此事可行,那朕就准奏。只是,此去金国谈判,该派何人前往,众卿家可有人举荐?”

李纲道:“圣上,金国接连挫败,乃是高家军锐不可当。高家军之声威,足以震慑金国君臣。臣以为,前往金国谈判者,高元帅当为首选。”

高俅一惊,赶紧道:“不可!”

宋金现在尚是交战阶段,虽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但高家军是金军劲担完颜宗弼死在高家军将士之手,完颜阿骨打也是被高家军擒获。高家军的主帅高槛,定然是金国上下恨之入骨之人。此去金国,名为谈判,实际是对金国施压,使其臣服。高槛若去,定会引起金国君臣仇恨,到时是否会让高槛顺利回来就不得而知了。

高俅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如何愿意让高槛去冒这个险?

徽宗道:“如何不可?”

高俅道:“高元帅乃镇守北境的兵马元帅,身负北境安宁之重任。再者,前往金国谈判,使者职位不能过低,这样才能显示我朝之诚心,同时也会对金国君臣起到威压之作用。”

徽宗问道:“那依高卿之见,该遣何人前往?”

高俅道:“臣以为,前往金国谈判者,至少也应该是一位亲王,这样才能……”

徽宗见高俅犹豫,又问道:“莫非高卿是想让朕派遣一位皇子前去?”

高俅尚未回答,李纲道:“圣上,臣以为,高太尉所言不错,的确应该派遣一位王爷前往,方显得我朝诚意。高元帅忠于圣上,忠于大宋,是我大宋难得之肱骨。臣以为,还是可以派遣高元帅前去……”

徽宗有些不解的问道:“你既要派一位王爷前去,又还是可以派遣高元帅前去,究竟何意?”

李纲道:“高家军南征北战,平内乱,拒外寇,保境安民。如今更是收复失地,开疆拓土,其功劳可昭日月。要想北境长治久安,永远杜绝金国侵犯,高元帅所统领的高家军便必须常年驻扎于北境。臣以为,以高元帅之功勋以及他对我大宋之贡献,区区一个元帅之职,远不能彰显圣上爱才之心。”

徽宗已经隐约明白李纲话中之意,宿元景俯身道:“圣上,李大人之意是:以高元帅之功勋,完全有资格分封为王……”

此话一出,群臣哗然。李纲饶了半,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封王可不是事,在大宋本就极少有外姓王爷,就算有,十有八九也是死后追封,鲜有活着时被封为王爷的。

徽宗自然也十分诧然,这在他在位的二十几年中,可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大臣提议要分封外姓王。

但李纲、宿元景、高俅所谏言,都是认为要派遣一位王爷前往金国谈判才合适。如今太子赵恒为开封牧,是大宋储君,自然不能让他去金国涉险。他所喜爱的皇子赵楷为提举皇城司,他也不舍得让他去冒险。至于其他的皇子,他又觉得没有出使金国的能力,所以他一时左右为难了。

大殿之中群臣低声议论,徽宗尚在犹豫不决,杨戬道:“圣上,臣也赞成李大人、宿大人所言。高元帅战功卓着,为我大宋开疆拓土,封其为郡王,乃是实至名归。况且金国上下,都畏惧高家军,由高元帅前去谈判,定会功成9请圣上决断。”

徽宗还是不敢轻易下决心,蔡京也道:“圣上,分封高元帅为郡王,一则可安高家军之军心,二则可让高元帅名正言顺出使金国,三则彰显圣上对有功之臣的不吝褒奖。臣以为可校”

陈宗善不甘人后的道:“臣也附议。”

蔡京、陈宗善、杨戬、宿元景等重臣都意见一致,而且高槛是高俅之子,群臣自然不会错过这等巴结机会,就算觉得突兀,也不会再稍有表露,纷纷道:“臣等附议。”

徽宗扫视群臣,如今已经箭在弦上,满朝大臣都意见一致,他纵然想驳回,也显得困难了。况且,他也清楚,此去金国谈判其实还是很危险的,一旦金国翻脸,则出使之人只怕会成为他们泄愤的牺牲者。所以他也不舍得自己的儿子前去冒险,分封高槛为郡王,冒险者便是高槛。

高家军虽然善战,为大宋立下不朽功勋,但也是他的心头之患。现在的高家军尾大不掉,想要废掉高槛兵权已经不太可能,稍有不慎激起兵变,则他的江山会不会易主,就不是他了算了。若高槛前去,果真激怒了金国,那么也算是去了自己的心头之患。若是成了,便将极北之地分封给高槛,由他镇守金国边陲。而大宋会多了一个藩属国,怎么都不会吃亏。

想明白了这些,他神情一肃,道:“好,就准各位卿家所奏。”

杨戬、蔡京之流也是一样的想法,如今高俅权倾朝野,一则是他本让宠于徽宗,二则是高槛在北境战功赫赫。若能借此机会将高槛陷入险境,甚至是将他就此除去,莫是封一个王爷,便是封为一字并肩王又如何?

唯有高俅此时心中百味杂陈。让高槛去金国去冒险,非他所愿,但自己的儿子被封为郡王,又是光宗耀祖之事,封侯拜相之殊荣,何人不想?

他听得徽宗准奏,心中犹豫不知是不是应该反对。就在他犹豫之时,徽宗道:“拟旨:分封高家军元帅高槛为靖北王,封地暂时为临潢、庆州,依旧统领高家军镇守北疆。此次金国谈判,遣靖北王高槛、尚书左仆射李纲、殿前太尉宿元景为使,李纲、宿元景携带圣旨、印绶、丹书一起北上宣旨后,再一同北上会宁。”

李纲、宿元景齐齐躬身答应道:“臣遵旨。”

徽宗起身,执事太监唱道:“退朝!”

待徽宗离去,不少大臣拦住高俅,纷纷道:“恭喜高太尉,高元帅分封郡王,可是大喜事……”

高俅心中不知什么滋味,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忧,但在一片阿谀声中,暂时将心中的担忧抛却脑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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