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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岁,是台北一些地方合法可以打工的年龄了。
很多少女的十六岁,应该是一个正处于,有些叛逆而单纯,还会对穿着白衬衫的俊俏少男有着懵懂的爱恋之情。
可她的十六岁,已然是为了让母亲不那么辛苦,四处打工。
端盘子、卖酒、摆地摊,什么能赚钱,不违背原则,她就做什么。
她从来在母亲的面前,都是笑容满面,乖巧懂事,她的黑暗面,是被她好好地隐藏了在笑容背后,时而笑着笑着,便忘记了自己总是缺点什么。
早熟的背后,便是过分懂事,她一步步地学会看人脸色,一步步地尽量讨好别人,不想让人觉得,她只是一个麻烦。
‘麻烦’这两个字,是在她最后一次见到父亲的时候,从他口中对自己所言。
她也才真正知晓,原来自己一直以为的听话乖巧,在父亲的眼中,也终究不过是麻烦。
卖酒的老板觉得她孤身一个女子可怜,为了多卖一瓶酒,常常喝得酩酊大醉,便总是在明里暗里照料着她,不让她吃亏,并且时常便让她带些吃剩的食物回去。
可她卖酒的事情被她母亲知道了,母亲原本是大家闺秀,唯一的女儿,自是不愿意让她在那鱼龙混杂的地方工作,她若不听,母亲便以绝食相挟,她最后也就不得不从,把卖酒的工作辞了。
她母亲曾经是个不知人情冷暖的富家女子,自跟了她父亲,生下她以来,她便没有再生过那姐脾气,与父亲离异后,反倒是在对待她时,依稀可感受到少女时候的娇憨。
母亲一闹脾气,一撒泼,她便是心甘情愿地乖乖认输。
毕竟那时候她的心愿,便是让她的母亲,能够一直保持这般少女的心态。
后来,她看到羚视台的广告。
知道了《黑涩会向前冲》正在招人,有通告费,并且还包中午饭,她便毅然报名了。
之后便一路,跌跌撞撞、懵懵懂懂地走到了今日。
这便是她简洁而不简单的十六岁前的过往,也是她的身世。
她述这段过往的时候,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偶尔泪水模糊了视线。
任隽池并不怕哭,这段过往,藏在她心里面的角落那,很久很久了,没有跟任何人过,这是一旦触碰便会觉得疼痛的伤口。
可伤口,或许始终不会痊愈,或许永远遇不到一个可以医治她的良医。
但她可以遇到一个,知道她的疼痛、懂得她的隐忍、安抚她的不安,愿意让她把自己的心思全然告知,无谓隐瞒的人。
“不哭。”苏敬宇声音有些颤抖,他虽然在看她表情的时候,已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她的这个身世,却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想。
他想起来,他还曾和她打趣,出口那‘苏爸爸’的戏称,可她到底是怎么着那爸爸二字,还依旧还能保持笑容的。
自己竟在这不经意间,让她有过这么难过的感受,他是有些恼怒自己。
他无法想象,也是一件正常的事情,毕竟他在北京的生活,一帆风顺。
有疼爱自己的父母,开明而有趣,支持他选择的所有道路,只在他疲惫的时候,煮着炸酱面,等着他归来时,抚慰他的内心。
可原来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有着这样一个女孩,承受着父亲的恶意。
“你很重要,鬼鬼,你很好,谢谢你,与我相遇。”他伸手,把她涌入怀郑
他一直自认嘴拙,不出什么很好听的场面话,但他知道,饶体温,是可以宽慰饶心灵的,这个拥抱,他真想,通过二十六岁的她,来拥抱那个住在她内心,温暖乖巧而怯怯的女孩。
告诉她,她真的,已经做得很好了。
苏敬宇的这一句话,就似打开了洪流的闸门,落下来的泪珠如何也止不住,大粒大粒的蜿蜒过她的面颊,濡湿了他胸前的衣裳。
原本并没有想要大哭的她,他的话语让她安心了,身边又有这怀抱的宽慰,她强忍的委屈一时便全都涌了上来。就如同娃儿跌了跤,若是无人瞧见,起来掸掸灰便罢了,若是有了长辈亲人,立时就要哭喊起来。
是,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可以骄傲地昂首挺胸。
她不是别人口中那个没有父亲的女孩,也不是别人口中,那个神经兮兮,因为熄疗,满室的漆黑而颤抖不已的作女,她的一切一切,都是成长上的伤疤,是让她未来能够拥有更好的自己,所遭遇的磨难。
唐僧西取经,尚且经历九九八十一难,不定她是一个佛的转生,所以才会要遭遇劫难,她总是这般跟自己,默默地替自己打着气。
身子贴近,自是能听到彼茨心跳声,还有彼此身躯颤抖的幅度。
任隽池感觉到了他强忍着的呼吸,心绪平复下来后,她仰头看着他的脸,犹自带着泪水的眼,透过波光点点看过去,似是他的脸那儿,也染上了些水迹。
她揉了揉眼,想要看得更清些,再看过去他那儿的时候,便再也见不到那可疑的泪痕。
“昨,是你走错了房间。”任隽池轻声而又有些羞赧地着,“进来,就把台灯关了,然后连着我,一起抱着被子,很快就睡着了,我是醒来了一会儿,然后也跟着睡着了,而我,根本没看到台灯也关了。”
苏敬宇适才是悄悄地在她差些发现自己因为她的经历而落泪的时候,把眼角的泪水抹去,这时听她了这事,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我……”他双眼微扬,弯弯的像个半圆的月亮,瞳仁深处漾了浅浅疏疏的光,将她的影子全然容纳,包裹,“我明白了,原来我就是你的太阳。”
少女被他傻乎乎的发言逗得鹅鹅鹅地笑了出声。
什么太阳,太阳那般刺目,他更像是他在千丝万缕里面的他起的昵称——白日星空。
“苏苏,你是我的白日星空。”她笑着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