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 102

“西京公主对祈夜情深意重，祈夜此前没有领悟到，现在懂了，决定和公主厮守一生。”

“厮守一生？”苏子苒颇为不屑的笑了笑，“如果你的心里还藏着别人，你就休想和其他女子厮守一生，舒祈夜，你就是孬种。幸好你不是我生的，否则我一定把你塞回我的肚子里，就当这一次都没发生过！”

舒亚震惊了，连带着一旁的舒瑜、舒耀也吓了一跳。

这是苏子苒和舒祈夜之间的默契，祈夜自小就知道自己不是苏子苒生的，但两人之间的母子情深却比许多王宫中的母子要深厚许多，可这是苏子苒和舒祈夜共同的伤口，却没想到今天会由苏子苒亲手硬生生挖开这伤口。

舒祈夜也是一愣，一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放在身体两侧，微微颤抖着像是在忍着什么。

可苏子苒还觉得不够，冷着脸对着舒祈夜继续教训，“你问问你自己，这么些日子以来你真的有忘记过莫旖么？你敢承认自己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从来就没觉得受伤？舒祈夜，你要是敢在这里扪心无愧的说‘是’，我就立刻答应你这件婚事。”

“子苒？！”

“芙蕖！”

舒亚等人惊呆了，没想到苏子苒居然节二连三的触碰禁忌话题，在说出“莫旖”两个字的时候，所有人都明显看到了舒祈夜的动摇，可他铁青着脸，还是抬起头对着苏子苒说了“是”。

“好！你的事情我从此以后都不管了，舒亚，容恒应该还没走，我们一会儿就好好商量商量这桩婚事。”

苏子苒明显是气疯了，拉着舒亚就往门外走，看都不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舒祈夜，舒耀长叹了一口气也跟着走了出去。

只有舒瑜留了下来，看着站在那里好像变成了雕像的舒祈夜，舒瑜走了过去，“祈夜，既然你已经决定了，王叔就没什么好劝你的了。王叔只想说，别让自己后悔。我，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舒祈夜抬起头看着舒瑜，见对方苦笑了一下，拉着他在一旁坐了下来。

“当年的事情，我想你也知道了不少，孰是孰非我也不想再说。要说真的，我并没有原谅王兄，”见舒祈夜的眼睛瞪大了些，舒瑜只是笑了笑，看着手边的茶杯，“如果有酒就好了。”

“王位、权势、天下，身为高位的男子都渴望成为天下至尊，可我，并不是非它不可。当年我们都太年轻，你父王为了万无一失才会做那样的事情，而我，是我的疏失，才会让她在我面前死去。”

“祈夜，人生苦短，想要什么就及时把握，别到了失去的时候才回过神来，那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乘着这次机会，跟我回南昭看看吧，上次还没怎么游览就回去了。”

舒祈夜看着把伤口摊开给自己看的舒瑜，说不出个“不”字，第二天就收拾了些简单的物件，连曾谦都没带，跟着舒瑜回了南昭。

苏子苒还在生气，只有舒亚来送他，拍了拍有些颓然的舒祈夜，舒亚没说一句话，但眼里却已经是藏不住的慈爱。舒祈夜第一次发现，舒亚其实还是自己小的时候会尽量抽出时间来陪伴自己的父王，只是自己因为知道了过去的种种，而对他有了隔阂。

“父王……”

“什么都别说了，等你回来，我们父子俩好好聊聊。”

舒祈夜其实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对于舒亚和苏子苒来说是多么的天方夜谭，但他的固执有的时候也是个不怎么好的毛病，一旦认定了，就很难改变。

舒瑜看着坐在马车里的舒祈夜突然想起莫旖。莫旖很有可能被兰玲掳走这个消息对舒祈夜始终保密，一开始舒瑜只以为是为了让舒祈夜在大考的时候不要出现纰漏，可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苏子苒仍旧没有告诉他实情，舒瑜斟酌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暂时先不说。

北齐距离南昭的都城并不遥远，当初季如烈去世的时候舒亚就已经对南昭进行了一番管理，南昭的都城也进行过一番移动，马车紧赶慢赶的来到了舒瑜王府门前，看着另一边的原南昭王城，舒祈夜眼前浮现的居然是莫旖当日的那一身红色舞衣，赶走脑子里那些不应该的部分，舒祈夜深吸了一口气，跟着舒瑜走进了王府。

“这是莫旖当日住过的房间，”舒瑜并不着急带舒祈夜去他的房间，反倒是绕了个远路来到花园的一角，“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舒瑜转过头看着舒祈夜皱眉就先堵住对方的话头，“你的房间还在原来的地方，你如果不想看，等我走了之后可以离开。但我和芙蕖的想法是一样的，你总要把心倒空了，才能把新人装进去，否则，就是对莫旖的不尊重，更是对秀云的不公平。”

说完，舒瑜就头也不回的走了，舒祈夜定定的站在那里，看着舒瑜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那一头，回过头来看着眼前的木门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双手，还是吱呀一声推开了。

房间里积了一层灰，很显然，莫旖离开之后舒瑜并没有急着找人打扫，像是在等着舒祈夜故地重游的时候，能够来看一看。

舒祈夜走到莫桌边坐下，看着桌上黑黑的一块印记，伸手抹了抹，没想到居然蹭了下来，舒祈夜失笑，“原来是墨……”

舒祈夜想着，或许莫旖就是在这张桌子上给自己留下那一张字条之后不告而别的，他知道莫旖用起毛笔来总是会皱着眉头，像是和手里的这支笔有不共戴天之仇，或许就是她一个不小心才会在桌上留下了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