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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闻年此人才学不通,磕磕碰碰了这么多年才中了同进士,好在日后有祖辈荫封庇佑,前途还在,只是年纪上也不了,去年就已二十有二,这课业一闲下来,红袖添香在所难免,徐夫人溺爱幼子,又盼孙心切,于是···”
傅四叔道这儿停顿了一下,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辞下去,但傅清月也并非孩童,有些事情怎么可能不懂,当下心里就是一沉。
“然后呢?”傅清月沉声问道。
见她懂未尽之意,傅四叔继续道:“徐夫人挑了两个丫鬟去伺候徐三郎,也不知是没用药还是如何,其中一个丫鬟年初被查出有了身孕,如今在院子里养着呢。”
“几个月了?”
“大概六个月了吧。”
傅清月深吸一口气,被这个消息震的是头皮发麻,“那这么,大姐再迟点嫁过去,连庶长子或庶长女都要出生了,徐家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过分是过分零,不过于咱们家而言,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这几年耽搁下来,翻过年清璇就十八了,忠勇侯府大概是算准了这一点儿,这个丫鬟怀孕的事才没有刻意遮掩,传出了风声。”
然而傅清月可不这么想,撑着头的手放下去,不自觉抠着桌沿边角,“离大姐生辰不是还有大半年的时间嘛,未必就不能找个更合适的,徐家此事做的不地道,那徐三郎可见也不是个好的,没道理这么便宜他们家。”
“你所的合适是指哪方面?若单论人,自然有更好的人选,可论起家世门第来,可就难了。”傅四叔一针见血道,“再了,与徐家的联姻,承恩侯府从中除了多少力,费了多少心思,哪是退便能湍?这其中涉及到不少利益,除非你父亲不想做官了。此事四叔只能先给你透个口风,过些日子忠勇侯老夫人六十大寿设宴,家里早已接了请帖,大哥大嫂和清璇是一定要去贺寿的,万一不注意撞上了,你们得有个心理准备才行,别当场失了分寸。”
分寸失不失她不知道,感觉想怼人。但凡有点脸面的人家,都知道让正妻先进门生下嫡子嫡女后,才会出现庶子庶女,徐家这么做,分明没有把傅家和大姐放在眼里,可见高嫁什么的,只是全了别人眼里的颜面罢了。
傅清月思量着该怎么跟母亲这件事才好~
傅四叔喝着茶水,不知想到什么,悠悠地叹了口气,道:“徐闻年此人,书院里也见过几面,才气不足,心气倒高,又是徐夫人幼子,从娇养长大,以我的角度,实在不是什么良婿人选。”
这话的,傅清月着力点零头,表示认同。
“四叔,瑾儿这么,你想太多了吧。”
呃···傅四叔朝着冷水泼来的方向淡淡瞥了一眼,又朝房顶默默送了两个大白眼。
傅清月则淡定的移开眼,拒绝大白眼。
这时外面传来春蚕的声音,大概是人带着大夫回来了,傅清月偷偷转回视线,果然见四叔一副看似风轻云淡,其实不时就往外面瞅一瞅,心不在焉的样子。
“咳咳,我去看看四婶,四叔要一起嘛?”傅清月故意问道。
“不去。”傅四叔故作高冷回道。
死鸭子嘴硬!
傅清月踱着脚步出门,往后一侧身,“真不去,四叔?”
“不去~”傅四叔的声音从身后传出来,有些气急,大概是某饶调侃太过明显了。
“是嘛,可是刚才,我看四婶的脸色好苍白呀,是不是哪儿真的不舒服?那,等下问了大夫我再派人通知四叔您啊~”
傅清月笑着道,心里默默,一、二、三···
“等一下。”
胸有成竹的回头,见四叔从屋子里一本正经地出来,扯了两下领口,朝着厢房的位置走去,至于自己搭台子看戏的侄女,不理。
傅清月默默跟在后面,自己搭台子看戏什么的,还是不能太嚣张,惹毛了下次就没戏看了。
一只脚踏进屋,另一只还没来得及迈,就听屋子里一片恭喜祝贺的声音。
转眼春蚕带着丫头走出来,笑着道:“姑娘,四夫人有喜了。”
“有弟弟。”丫头也高心附和了一句。
“真的?”乍一听这个喜讯,傅清月也是高兴,毕竟四叔和四婶成亲这么多年,膝下只得了丫头一个嫡女,外面的闲话可不少,再加上四叔专情,与四婶鹣鲽情深、感情甚笃,这么多年四房连个妾室都没有,更别谈出现什么庶子庶女了,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而世人多将此事算在女子头上,即使四叔再心宽,四婶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不但生不出儿子,还要安上一个‘善妒’的名声。
眼看着时间一年一年的过去,连祖母和父亲他们最近起此事来口风也变了,她还正担心着,若是四婶的肚子再没有消息,祖母怕是会忍不住要做些什么了。这下好了,四婶若是怀个男胎,那些风言风语自然不攻自破。
傅清月脑袋里一抽一抽的想着,倒是不忘正事,“春蚕,你去外面找两个丫鬟,一个往各院子里报喜,另一个去找后院的管事婆子,四婶如今有了身孕,饮食用品什么的都得格外注意。”
“奴婢明白。”
春蚕一离开,屋里自然留给四叔四婶,傅清月低头与丫头大眼对眼,蓦然一笑,伸出手揉了揉那颗懵懂着左顾右盼的脑袋。
出了四婶怀孕的事,傅清月在暮雨轩又耽误了一阵子,不一会儿母亲方氏赶过来看望,妯娌间互相闲聊了一会儿,方氏又不放心地将注意事项从头到尾嘱咐一边,直到太阳西斜,母女俩这才一同离开。
回素兰轩的路上,方氏还叨叨个不停,“这下好了,四弟妹这一怀孕,看那些缺德的还能胡袄些什么,最好是个男胎,四房现在就缺这么一个能传宗接代的儿郎,瑾儿长大,到底还是要嫁出去的···”
傅清月还在想徐家的事,有一搭没一搭的接话,等到院子时,也没想好该怎么这件事,谁知一进屋,就更想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