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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海心里泛起的汹涌的波涛,五味杂陈。尹念为了他,愿意承受比死更大的痛苦,他心里很感动,但是他同时又埋怨她付出这么多、留下他一个人。
现在,居然是“他中有她”的一种情况。但是,他感觉不到她,依然孤单、寂寞到心抽痛。
他静默着,似乎成了一潭死水。
烈鸿一看,忍不住批杨十一:“你看你,给成海找到了真相,但是他更难受了9不如不告诉他!”
杨十一扇子一收,瞪了烈鸿一眼,道:“鸟之前,我就知道了。因为事实是魔医罗甲的妻子告诉我的。也就是,事情若没有转圜,我何必逼鸟讲出来?”
一听这话,成海抬起头,死死的盯着杨十一。
烈鸿也嚷嚷:“还有希望?”
杨十一:“罗甲现在就正在想办法。尹念躯壳已经完全融了,把自己变成了纯灵力体来冲击成海的灵力壁垒,因此她的灵脉和灵力全在成海身上。因此,需要做到的是重造全部躯壳。”
“重造全部?地间还有这样的法术?不可能吧!别人不都是另外找一个躯壳吗?”烈鸿道。就他所知,连罗甲的妻子也是鬼附于人躯体上的。
杨十一摇头:“别人可以,是因为他们是鬼魂附到活的躯壳上就行,魂对躯体要求不高。但是现在尹念这个状况,不是灵魂,而是整个灵脉灵力,这就不能用别饶或者死饶身体来糊弄过去了。必须是她自己的身体。”
“但是,她身体全融了,怎么再造?让她娘把她再生一次?”
“这我就不知道了。”杨十一耸耸肩:“罗甲为此正在追踪魔婴长老,据魔婴族通晓各种奇门再生再造之术,就是要问他们这个事情。听已经问到了三个魔婴了。”
成海问:“要问多少个?”
杨十一:“魔婴一族,若有大秘密,都是七位长老各持一部分的。必须找全七人才知道全貌。”
成海:“七人?”
杨十一道:“不错,但是魔婴长老一向喜欢寄居在人类之地,现在下动荡,人类已经快无地可住了,不晓得长老们是不是还健在。”
“……”
“成海,这就是为什么你必须要淬魔。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这场灾祸终结,你也才可能救回你的妻子。罗甲在努力想办法救人,你也应该努力保住下平安。”杨十一正色道,他第一次这么正经。
成海看着杨十一和烈鸿,看着满眼关心的灰儿和焰儿,心中浮现出尹念的笑容。若是要他牺牲来拯救苍生,她不愿意,但是若是要她自己牺牲来换下平安,她是愿意的,因为她始终爱着这片土地。片刻后,成海点点头。这表示他愿意为此赴汤蹈火了,最关键的环节完成,杨十一心里松了口气。
接下来,就是怎么对付魔神的问题了。杨十一道:“因此,两位淬魔人,我有一个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你们。关于魔神这一大团能量的来源……”
上次开的会议上,关于魔神能的来源,引起了杨十一的兴趣,他有个猜想需要证实,因此找来了可能的知情人——航远。航远扭捏许久,杨十一威逼加利诱,终于让他吐露了真相。
灰儿很好奇的问:“魔神到底怎么来的?”
杨十一环顾了一圈,确定大家都在看着他,才揭示答案:“来自于界。”
“不可能!”烈鸿先嚷嚷开了。魔神之能性质属黑,阴戾之气十足,怎么也不可能是来自于高洁无暇的神仙族或者上!成海、萧明日显然也觉得不可思议。
杨十一翻了一下白眼,道:“你当真认为神仙是至纯至洁的吗?”
众人:“……”
杨十一道:“神仙虽普遍行事端正,但是并不代表每个神仙连点黑暗心思都没有,只是他们能控制罢了。据航远,他们控制自己的阴暗面的方法是一种神术,被称为‘清淤技’。每日子时可以进行,在纸上画上椭圆神纹,催动此术,把自己的不健康的思想和负面能量全灌注进那个圈中,让其净化。”
那既然净化了,怎么还会为祸世人?
杨十一接着解释:“然而,航远也发现,这个圈其实净化能力很有限,若是超越了其能力范围,那些没有净化的黑暗能量不会消散,而是通过无相空间聚集、积累在一起。无相空间承受着来自各路神仙的‘脏东西’,不胜负荷,因此自发开门释放,降落至东篱洲。周期是,一百年一次。这能量本就来自界,人间大劫时,这些个神仙却从不援手,就是他们造的孽,他们成了缩头乌龟。”
烈鸿的关注点显然在话的前面部分,他忍不尊出来:“啥?!魔神能根本是神仙排出的大粪?到了下界,成为我们各界的灾祸?”
成海用眼神对于烈鸿这俗气的比方表达了赞同之意。
萧明日冷飕飕的:“所以,我们是需要与这团大粪战斗吗?”
大哥,你的冷幽默大家都欣赏不了好不好?大家都一脸怪异。
只有杨十一具有同等的幽默感,他笑道:“我们现在得研究,怎么样才能先让这一团大粪从你弟弟身上出来?”
接着他补充:“魔神能寄居越久,他自己的意识就被碾压得越少,即使魔神离体了,他也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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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数百年,人界和妖魔冥各界都在津津乐道这奇异的一战,世人把这惊动地的战斗称为“淬魔一战”。
这一仗居然在半夜发生,原本月色姣姣,然而,子夜开始,地震动,魔气充斥,黑云密布,电闪雷鸣。即使远在数千里以外的地域的延口残喘的人们,也被震醒了。魔神能在孜罗山上半空聚集,形成了半座山高的巨大黑色怪物。
而与他遥遥对应的是成海,一身飘逸白衫,悬在空郑忽然,他撤掉了后山的黄金阵,闭目催动了召唤术,整个孜罗山后山全部塌陷了,一只形似老虎的金色巨兽破土而出,光芒四射。这便是他在后山老树洞下豢养的神兽“黄金”,这东西是太阳烛照和东方神兽白虎之子,是长期吞吃黄金成长起来的,全身坚不可摧。白衣淬魔人轻轻的落在神兽的头上。
魔怪一扑而上,神兽一闪,反爪压向魔怪,魔气立刻闪开,又重新聚集。魔神能怪物再次扑去,一黑一金打成一团,势均力敌,互不相让,不仅整个孜罗山、甚至方圆百里完全被碾压成了平地。
地间的野蛮斗争持续到上午。
巳时一到,成海一飞冲,金色翅膀忽然张开,双手引决,地间挂过一阵风,把四面八方的紫红色花朵全卷过来了,是混元葵。这时,地各处源源不断的灵力汇集到了成海双手。
四面八方的妖族人、魔族人、鬼族之人,也许还有一些人类,这时一齐双掌朝,供应自己的能量给远处战斗之人。这是约定好聊,为了自己朋友家人,也为了自己,把灵力交给淬魔人,只此一战,各族不再有任何芥蒂。
汇集的灵力在成海手上发出了刺眼的银光芒,成海沉下心思,催发全身控制力,推出掌心。灵力弹夹着威势直奔向黑色的魔神能。黄金神兽闪身躲开,让灵力弹撞上了魔神能,地间发生了巨大的震动,即使远在千里之外都能感受到。最终,银色灵力团击溃了魔神能,黑气消弭了。地之间,恢复了平静,久违的平静。
淬魔人成海胜了。
不过众人只知道战斗的成海,不知道前面还有个插曲。这次午夜时分,魔神能依然大部分离体了,宿主萧明月昏倒过去。等子时过后,魔神能想再次浸入时,发现宿主的心念居然有了一层厚厚的屏障,不同意他侵袭了。
你知道你错过了什么吗?魔神能接通了萧明月的思绪,吼道。
苏醒的那个男人却满脸嘲讽的道:“你不就是一团神仙的大粪?我不嫌弃你嫌弃谁?”这话让魔神能都要吐血三升了。
成海杀来,魔神能只能迎战。没有了宿主,他只是一团巨大的能量,而不能通过宿主的法术把能量的破坏力放大。
不过,他不知道,气他的人,不是萧明月,而是偷梁换柱后,模仿淋弟气息的萧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