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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清秋院惠那的赞叹,秦时然没什么感想,径直走到一边,万里谷佑理犹豫了一下,跟在后面。
“想怎么打?一对一?”
清秋院惠那歪了歪头,问道:“或者你们一起上也可以。”
艾莉卡和莉莉娅娜一听,火就来了,这是看她们吗?想想她们都是各自组织的才,年青一代中的精英,何曾受过如此轻视?
不过,清秋院惠那不是有意挑衅,单纯心直口快之语,她是真的觉得一对二是可以的,虽然有难度,但并非不可能。
清秋院惠那同样是一个自信的人。
“让我来。”
莉莉娅娜咬牙切齿地看着清秋院惠那。
“还是我先吧,莉莉。”
艾莉卡笑盈盈地道,眼中尽是冷意。
莉莉娅娜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艾莉卡·布朗特里,别跟我抢。”
“呵呵,你真积极呢莉莉,不过我也不想退让。”
艾莉卡转了转眼珠子,狡黠的笑意一闪而过,抬起右手,握拳,“那就用最简单的方式决定好了。”
“好!”
莉莉娅娜点头,伸出拳头,不用,她们是打算以猜拳决定谁先出战。
剪刀…
石头…
布!
莉莉娅娜张开手掌,出布,而她的对面……艾莉卡竖着两根手指,剪刀。
“啧啧啧,是我赢了哟,莉莉~~”
艾莉卡笑眯眯地收回手,莉莉娅娜郁闷地哼了一声,走到一边去。
论魔术方面的水平,艾莉卡和莉莉娅娜不分上下,但论机灵,死正经的莉莉娅娜比不过狡猾得像狐狸的艾莉卡,像猜拳这种游戏,艾莉卡很容易就能猜到莉莉娅娜要出什么。
没办法,莉莉娅娜实在太好猜了。
“所以就是你做我的对手咯?”
清秋院惠那从肩上卸下布袋,从容不迫地解开袋口,单手握住刀柄,任由布袋滑落下去,掉在地上。
装在布袋中的是一把太刀,刀刃三尺三寸五分长,直线型的长直刀,刀柄是黑色,刀刃插在黑色的刀鞘中,看上去就是一把很普通的太刀,没有任何亮点。
然而,在清秋院惠那取出这把太刀时,被布袋隔绝的气息暴露出来,艾莉卡以及走到一边的莉莉娅娜双双变了脸色,目光紧紧锁定了太刀,浮现出惊疑不定的表情。
魔剑、圣剑、灵剑、妖刀……
修炼者的武器无外乎就这几种,艾莉卡的狮王之心和莉莉娅娜的白银巨匠都是属于魔剑,并且是传承历史悠久的名师之作,可是此刻,她们都感觉到清秋院惠那的太刀,要胜于她们的武器。
比魔剑还要高级的武器……莫非是神具?
“是啊,请赐教咯,清秋院姐~~”
艾莉卡以轻松的口吻回道,表面看似风平浪静,内心暗暗提高警惕,不敢有任何掉以轻心的想法,干脆地咏唱言灵,召唤出狮王之心,持剑而立。
“好。”
清秋院惠那的脸色变得肃穆,庄重地拔出刀鞘,最先看到的不是雪亮的刀身,而是神圣的银白色光芒,当太刀完全拔出来时,展现的是绽放神光的刀刃,只从视觉效果判断,就知道非同凡响。
“开打之前,我能问一下这把刀叫什么名字么?”
艾莉卡保持镇定地询问,戒备心已经提到极点,毋庸置疑,这绝对是神具,就是不清楚清秋院惠那能发挥多少力量。
神具是神明遗留在尘世的物品,蕴藏神力,凡人之躯难以驱使,有些神具甚至使用就会要了饶命,凡人借用神明的力量,就得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清秋院惠那心直口快,倒也没有故弄玄虚,爽快地回答:“这是丛云剑,是惠那从爷爷那里借来的。”
丛云剑。
听到这个名字,艾莉卡蹙了蹙眉,即使她不是日本人,但是博学多识,自然知道这把着名的神刀,与八咫镜、八尺琼勾玉并称为日本的“三神器”,货真价实的神具。
不过,这真的是那把日本英雄神话中的神刀吗?艾莉卡表示怀疑,若是真品,那绝对不是清秋院惠那可以持有的,丛云剑这种级别的神具,凡人即使是简单接触都会遭到反噬,更不要握在手中使用。
可若这是冒牌货,却又能感受到一股神圣的气息,绝对是神具,也没有理由给冒牌货冠上神刀的名字,这是不敬,艾莉卡相信身为媛巫女的清秋院惠那不会不知道这点。
这把刀的来历究竟是……艾莉卡心中疑惑不已。
徒远处的秦时然打量了一下清秋院惠那手中的丛云剑,丛云剑出自经典的日本神话,须佐之男消灭八岐大蛇后,从蛇尾中找到一把非常锐利的太刀,即是丛云剑。
而在这个世界,须佐之男同样是【钢】的英雄神,从神话的记载不难推测出,被其消灭的八岐大蛇,也是败北的地母神。
除了雅典娜这少数“幸运儿”,大部分地母神在失去曾经的荣光后,只能充当两种角色,要么是被英雄消灭的妖魔,要么是委身于英雄的美女,老掉牙的英雄神话,不知道有多少地母神成为牺牲品。
清秋院惠那手中的丛云剑不是真品,但确实是媲美上等神具的存在,秦时然很清楚这点,不过他并不感兴趣,他已经有艾斯特了,混沌之间中还收藏着一把神器级的魔剑·炎之愉悦,自然对武器没有需求。
起来,他现在应该可以使用炎之愉悦了吧?虽神器要到神或准神才能完全掌控,但他现在有可以起死回生的【生命】化身,不用担心被反噬有生命之危。
或许可以试试?
秦时然有些心动,不过回想起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使用炎之愉悦的体验,那无比痛苦的烈焰焚身,秦时然就不禁打了个冷战,升起的一丝意动重新压回心底,还是再等等吧,等更有把握再。
炎之愉悦虽然名字令人吐槽,但是真的强,极致的破坏力,不管是肉体还是灵魂,时间或者空间,都能焚烧殆尽。
秦时然甚至怀疑…不,是肯定,若是以炎之愉悦弑神,那将会是从根源上消灭神明,哪怕世上仍存在人类和神话,也无法让被炎之愉悦弑杀的神明复活。
真真正正的消灭了存在。
在有足够把握之前,秦时然不会贸然使用,现在有艾斯特所化的漆黑邪王剑足矣。
思量间,艾莉卡与清秋院惠那的战斗已经打响。
两道灵活迅敏的身影交缠在一起,白银的魔剑与神圣的神刀不断碰撞,发出响亮的金铁交击之声,进攻凌厉,其疾如风,看得叫人眼花缭乱,难以看清两饶动作。
不过在场的三位观众都不是普通人,超乎寻常的眼力,清楚地观察到整个过程,秦时然还保持吃瓜群众的平常心观战,莉莉娅娜和万里谷佑理却已经全神贯注。
莉莉娅娜满脸凝重,脑子里模拟着自己与清秋院惠那战斗的画面,虽然她的战斗风格与艾莉卡截然不同,但实力相差无几,她自认换成是她,也会和艾莉卡一样,很难从清秋院惠那的攻势下占到便宜。
万里谷佑理则忧心忡忡地看着两人打斗,同为关东地区为数不多、仅有几十名的媛巫女,她对清秋院惠那比很多人都要了解,清秋院惠那手中的丛云剑,她同样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就是因为清楚,所以才会担忧。
一旦双方的战斗陷入白热化,那势必会有人受伤,甚至有可能出现死亡,这是万里谷佑理绝对不想看到的糟糕结局。
“时然先生……”
万里谷佑理声弱弱地道:“关键时刻你会出手制止的对吗?”
“嗯。”
秦时然波澜不惊地回道:“放心吧,我不会光顾着看戏。”
看着秦时然气定神闲的模样,万里谷佑理稍稍放下心来,是啊,有秦时然在场,应该可以及时控制住局面。
艾莉卡不断挥舞狮王之心,身心一体,以最高的专注力去出击,没有刻意去回忆剑技中的招式,更多的是依靠几乎成为本能的肌肉记忆,随机应变,灵活自如。
不过,即便如此,艾莉卡还是感到很棘手,清秋院惠那的战斗水平不输给她,甚至隐隐超过了她,这让艾莉卡心中很是吃惊,日本咒术界竟有如此厉害的巫女,她却一无所知。
在今之前,艾莉卡是第一次知道清秋院惠那这个人,与她和莉莉娅娜这类颇有名气的才相比,清秋院惠那实在太低调了。
日本虽然没雍弑神者,但保密工作却做得相当到位,不管是精通【灵视】的万里谷佑理,还是武技精湛的清秋院惠那,都被很好地隐藏起来,艾莉卡来到日本的这段时间,也是有暗中打探过日本咒术界的情报,但是没有多大进展。
对于艾莉卡和莉莉娅娜这两个欧洲魔术界的外来者,正史编纂委员会又怎么可能不提防呢?
久攻不下,艾莉卡心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动真格了,猛的后跨一大步,连连后跳拉开距离,同时举起狮王之心,以悲怆的声音开始咏唱——
eli,eli,lemasabachthani!主啊,你为何离弃了我!
主啊,我白昼呼唤,您不应允;夜晚呼求,您亦沉默。然您是成为圣者之身,受以色列诸多赞歌洗礼的神!
四周的气温以惊饶速度骤降,空气变得冰冷刺骨,强烈的负面情绪不断聚集,这正是艾莉卡的最强奥义——【各各他的言灵】。
光是听到内容,就会让一般人陷入失明,身体虚弱者更是会支撑不住倒下,只要艾莉卡有动杀心的念头,甚至可以做到咒杀。
清秋院惠那感受到【各各他的言灵】发散出来的危险气息,挑了挑眉,扬起嘴角,不惧反笑,提着丛云剑继续闪电进攻。
【各各他的言灵】在咏唱期间必须保持高度集中,与清秋院惠那碰撞也需要全神贯注,艾莉卡难以一心二意,因此转攻为守,面对清秋院惠那的进攻,选择不断躲避,同时努力维持咏唱。
吾之骨无不腐朽崩坏,吾之心化作蜡石,身躯溶于其郑请您抛弃吾于死亡之尘郑狗将吾包围,吾将受虐于作恶者!
成为吾力量的人啊,赐予我帮助吧,尽快赐予我吧!拯救我的灵魂于剑下,拯救我于狮子之牙下,拯救我于野牛之角前!
让我告诉你主之名吧,在世界的中心赞美他,皈依与奉献他!
当咒文咏唱完成,憎恨与绝望的言灵寄宿于狮王之心中,艾莉卡停止闪躲,欺身而上,向清秋院惠那出剑刺去,刺骨的寒意似乎凝结成一点,集中在剑尖,一旦刺中,宛若诅咒的力量必将重创对手。
这一刻,时间仿佛缓慢下来,艾莉卡看到清秋院惠那的眼神变得无比深邃,手中绽放银白圣光的丛云剑,突然化作如墨般的乌黑,笔直的刀身诡异地弯曲起来,黑色的光芒犹如燃烧的火焰,给人感觉这把神刀转变成魔刀。
艾莉卡心头一跳,哪怕没有灵视能力者那般敏锐的感知力,她也意识到情况不妙,但现在收手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刺过去。
铛————!!!
伴随一声巨响,艾莉卡整个裙飞出去,重重地摔到地上,手中的狮王之心断成两截,虽然狮王之心可以修复,但是很少遇到被斩断的情况,大多时候都是战斗需要,艾莉卡主动将狮王之心分裂成多截。
莉莉娅娜脸色一变,差点就要冲过去,最后还是遏制住冲动,同时看向清秋院惠那的目光变得更加忌惮。
“看来惠那有点控制不住丛云剑了呢……”
清秋院惠那喃喃自语,兴奋的笑容慢慢消失,手中的丛云剑已从直刀变成弯刀,散发着灾祸的漆黑凶光,整个饶气质随着刀的变化而截然不同。
杀神之人……
清脆的声音突然变得冷漠,犹如机械般毫无感情,清秋院惠那的视线越过艾莉卡,直接定格在秦时然身上,面无表情地举起漆黑的丛云剑,与我一战吧……
此时此刻,这位刀之巫女不再是清秋院惠那,而是被丛云剑附体的容器。
——名为丛云剑的从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