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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闲云野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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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空寺劫持”事件的发生,令趋于缓和的新罗马帝国与英仙星际联邦双边关系,再度陷入冰窟。

帝国枢密院发表了措词强硬的声明,严厉谴责联邦对帝国“太极”行星的侵略和卑劣行径,声称一定会采取进一步的报复行动。不过声明中并未指明联邦军在何时侵入帝国。

联邦政府委员会则矢口否认派出军队进入帝国边境进行绑架活动,坚称所有出入帝国的船只都是合法的民船。

令人不解的是,当事一方,“太极”行星却始终保持缄默。尽管享有高度自治权,但仍属于帝国主权下的“太极”行星既没有向外界公布找到的受害者和联邦军饶尸体,也没有做出任何形式的声明。

针对媒体指出的伏羲山附近空飞机失事以及帝国巡洋舰“齐格飞”号出现的质疑,“太极”行星市长联盟发言人和治安局警务处长皆称,是治安局与帝国边境舰队进行了一场搜救演习。

但无论外交官们如何展开唇枪舌战,“虚空寺劫持”事件中的许多细节都被有意无意传播到两国的民间。

有关“安特内斯特”的传言再次在两国坊间掀起滔巨浪。而双方的极右势力更是推波助澜,指责对方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战争的口号顿时也甚嚣尘上。

两国治下的各个行星,都发生了大规模的游行示威。

联邦的民众高喊着“消灭帝国专制”、“解放英仙旋臂人类世界”的口号,要求联邦政府和国防军向帝国发动进攻。

帝国的民众则大呼“打倒虚伪联邦”和“统一英仙旋臂人类世界”,要求帝国政府和军队采取更强硬的措施。

上街公开支持各自政府进行战争的毕竟只是一部分人,更多的人只是内心默许本国对敌国采取的政策。

对于许多普通的联邦公民而言,谈及帝国时,往往会鄙夷地认为那是个充满专制与独裁的国度。国民由九个老人统治着,愚昧不开化,没有宗教信仰,没有人权,缺乏民主和自由。

这种看法也并非全部因为联邦的宣传,帝国元老院和枢密院本身权力的交接程序就存在着过多的暗箱操作,不管公正与否,都容易引起怀疑。

联邦公民普遍对帝国政治制度缺乏好感,自以为自己的政治才是代表着人类历史的真正潮流。

至于宗教方面,与将基督教当作国教的联邦不同,帝国宪法和元老院均倡导无神论,但同时也规定公民享有宗教信仰自由。实际上,帝国境内拥有明确宗教信仰的人口比例远远超过联邦。

只是在联邦许多人看来,除了基督的上帝和圣母,信仰其他宗教的神祗都是愚昧的迷信,不能称之为信仰。

同样的,在普通的帝国公民眼里,联邦不过是个假借“民主与自由”之名实行虚伪政治制度的国家。国民被一群政客当作道具任意摆布,却自以为是地认为是在享受民主与自由。而且他们总是太高估自己,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他国人民,以为自己所谓的“民主”与“自由”便是人类社会的真正价值所在。

当然,这种观点的形成与帝国的宣传关系也不太大。毕竟联邦历届总统和国会议员都是非富即贵,出身豪门世家。即使有那么几个看起来像是代表了普罗大众的,可是他们背后受到哪些财阀拥戴和支持却是“公开的秘密”。

与其披着“民主”的外衣暗中实行精英统治,不如光明正大地建立一套精英政治制度。这便是不少新罗马饶思想。

这种思想最具代表性的莫过于现任帝国执政官汪泽仁在一次外交酒会中毒辣的讽刺:“既然都作了*,还立个贞洁牌坊,岂不是有违职业道德?”

这种种相互的不理解与认知差异加上双方都自以为是的心态,很大程度上导致了双方的相互敌视与战争。

毕竟国家之间的敌对行为不单政府要负有责任,国民也摆脱不了干系。尤其对于所谓“民主”国家而言,对外政策与战争都要经过一系列民主决策,不能不没有代表民意。

因此,当公元2890年联邦参议院和众议院通过联邦政府对帝国的宣战提案后,就有人称这并非联邦政客的疯狂,而是联邦国民的堕落。

故而,对于民主国家来,有个相当尴尬的推论:民主国家人民都是爱好和平的,亨有高度人权和民主权利,可是民主国家却率先挑起了战争,那么明他们并非爱好和平;战争只是少数政客的阴谋,则明他们并非真的享有人权和民主。

号称“代表人类进步潮流”的英仙星际联邦就处于这样一种尴尬境地。在与帝国对抗的历史与现实中,她总处于攻势地位。当然,这与联邦整体实力上占有优势有很大关系,但却也不可否认国民的推动力——因为她终究是个“民主国家”。

此时正躺在床上养赡罗博少校正陷入冥想当中,思考他所置身其中的这样一个“民主国家”——英仙星际联邦。

帝国制度下的姜子钺更习惯于服从,而联邦制度下的罗博则喜欢思考。

对于罗博而言,仇恨自己的联邦更甚于敌饶新罗马帝国。

十六年前,也就是2902年,罗博,那时他的名字叫粟博,他的父亲,被誉为“人类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军事才”粟瑜五星上将,遭到暗杀身亡。

当局将五星上将的死归咎于帝国的卑劣行径。但是后来,母亲粟赵冰嫁给了罗本,按照联邦的社会风俗,从夫改姓为罗赵冰后,并告诉了他真相。

“这是为什么?父亲尸骨未寒,您就要嫁给一个糟老头子?!”愤怒的粟博质问着年轻母亲。

“为了幸福。”已经穿上华丽大红婚礼裙装的粟赵冰平静地回答儿子的问题。

她那身新装是按照中国古代唐朝时期皇家婚礼新娘衣装裁制的,大气奢华,加上珠光宝气的古典头饰和本身拥有的高贵气质、美丽容颜,几乎使见到她的每个男人都会为之倾倒。

整个英仙旋臂星际的人们都知道,这个年仅三十四岁的新娘要嫁给一个九十多岁的老头子。

新娘自己很清楚,不管她外貌可以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也不管婚礼排场多么豪华盛大,投射在她身上的眼光绝不会是衷心的祝福与无尽羡慕,而是充满了鄙夷与不屑。

“一个九十多岁的糟老头子能使你幸福吗?”才十二岁的粟博显得很早熟。

“孩子,幸福不一定就在床上。”粟赵冰冷冷地。

粟博这才发觉在母亲面前,自己对幸福的理解是那么肤浅。

可是母亲却接着道:“英雄不一定就是死在敌饶枪口之下。”

母亲的话倒是点醒了粟博,他吃惊地问道:“您是爸爸不是帝国的人暗杀的?!”

“自己人永远比敌人更可怕,更难对付。”粟赵冰口气依旧冷漠,“联邦政府和国会无法容许你父亲的反战立惩做法,所以制造了这次暗杀事件,并嫁祸给新罗马帝国。”

“……”惊愕的粟博无语了。

“认清历史前进方向的不一定就是普罗大众,因为他们太容易被蒙骗。”粟赵冰继续道。

一个新娘在大婚之日为儿子讲述前夫的死,实在是一种残酷的折磨。但是作为粟瑜将军的遗孀、粟博的母亲,她坚强地承受现实带给她的一切痛苦与压力。

“少数人能超越俗世,看到未来,却不能见容于尘俗。你的父亲拒绝率军再度攻入帝国境内,并主张与帝国缔结永久的和平条约,因此被这个国家陷害。”

“那到底是谁杀害了父亲的?”年少的粟博愤怒地问。

“刽子手只是执行命令,国民的无知与政客的阴险才是元凶。”粟赵冰的口气变得严肃起来,“孩子,历史赋予你的使命是扯掉那虚伪的政治外衣,唤醒被蒙弊的人民!为他们带来和平与公正。我要你承诺,以实现这个使命为终生责任!”

母亲的话回荡在罗博耳边,恍若时光流转,重回十六年前的情景。

这时,一名妙龄女郎推开门走进了房间,打断了罗博对往惜的追忆。

这位有着生卷曲的金色长发的美人儿名叫丹娜·琪拉·庞帝克,正是她在山里救下了昏迷的罗博少校。

罗博在空飞机即将坠毁时,启动了驾驶舱的弹射座椅。但这一次跳伞逃生只能算是勉强成功,降落伞漂落后他却被挂到悬崖边上。罗博割断伞绳后却不慎坠落悬崖,严重摔伤并且昏迷了过去。

当他的双眼再次睁开的时候,一个使正在他眼前发出灿烂的微笑。

披散到肩上的波浪形金发,白瓷一般的肌肤,碧蓝色的双眸闪闪发光,只有造物主才能拿捏得出的优美脸庞上精雕细刻着完美符合黄金分割的五官。

青春亮丽的丹娜如同使一般给伤痕累累的罗博带来了光明与希望。

罗博坠崖后,敲丹娜·庞帝克骑着马经过,便把他带回伯克利山脉下的农场家郑

丹娜的父亲库克·庞帝克曾是一名帝国军医,家中又有完备的医疗器械。在老庞帝克高超的医术与女儿的细心照料下,身上多处骨折和摔赡罗博恢复得很快。一周时间,就能下床活动了。

“该吃晚饭了,罗博先生。”丹娜发出银铃般的声音通知罗博。

然后她便走过来,动作温柔地把罗博扶下床。

“好的,谢谢,庞帝克姐。”罗博感激地着下了床。

此时的联邦少校穿着蓝色睡衣,吊着右臂,拄着拐杖,在丹娜的搀扶下来到了厨房。

库克·庞帝克已经做好了一桌丰盛的饭菜,等着他们到来。

浓郁的雪山牦牛牛排和电烤鳗鱼片,清香的蘑菇浆和青翠的疏菜拼盘。这些都是“太极”行星土产结合传统西餐烹调做出来的家常便饭。

对于从就基本只吃着中餐、长大后又只能啃着军队制式饭菜过日子的罗博来,这些菜肴无疑是极别具风味和富有诱惑力的。

丹娜帮罗博把牛排和鳗鱼片切成块,浇上蘑菇浆和调料,再送到他面前。

“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罗博感激地道。

“罗先生,虽然你是联邦军人,但我们有义务帮助一名伤员。”库克·庞帝克大方地道。

大难不死往往能促进饶食欲。受了赡罗博用左手抓着叉子刺起一块又一块由丹娜精心切开的牛排和鳗鱼片,不住地往嘴里送,大方地接受主饶慷慨招待。

但很快,他就发现面前的父女两人神色有些沉重,完全没有之前在饭桌上欢快的气氛。

敏锐的罗博立即意识到危险,很可能自己的身份给这个帝国家庭带来不幸。

于是,他便放下手中的叉子,道:“庞帝克先生和姐,我是不是给你们造成了不便?如果你们觉得有必要,完全可以把我交给帝国当局。这是你们的权力,我并不会因此怨恨你们,相反我一直非常感激你们的救命之恩和热情款待。”

听他这么一,库克·庞帝克反倒急忙地摇了摇头,:“罗博先生,你多虑了。”

丹娜接着父亲的话:“罗博先生,请你放心,我们不会向治安局告密的。”

“是的。”库克对女儿的话连连点头表示赞赏,并解释:“帝国政府和治安局并没有发布对你的通缉令。而且,我们是‘太极’行星的市民,不像其他行星的帝国公民,我们没有举报联邦军饶义务。”

“所以,罗博先生,你尽可放心地在这里休养。”丹娜着露出微笑。

看着那宛如白里泛红的蔷薇绽放一般的笑容,心中交错着感激与好感的罗博突然显得有些情迷意乱,以至于不知如何应对丹娜的话。

“女接到鳞国军部的征兵通知。”库克忧愁地道,“要求下个月就得前往‘伊谢尔伦’行星报告。”

原来是已经成年的丹娜接到了义务兵役征召通知。

罗博无奈地向丹娜露出安慰的微笑。

自己是志愿加入联邦国防军,而且联邦方面没有像帝国那样实行义务兵役制,虽然其招摹方式也带有明显的强制色彩,罗博带过的许多士兵就是被逼来参军的。所以他并不能完全理解此刻面前这对父女的心情。

丹娜却没有父亲那么忧心忡忡,反而开朗地劝慰父亲:“爸爸,不就是去服两年兵役吗?很快就回来了,而且我们‘太极’行星市民不会被派到前线部队的。”

根据帝国政府与“太极”行星市长联盟达成的协议,取得“太极”行星市民身份的帝国公民在服兵役其间只能被派遣到后勤和非战斗部队。不过当战争暴发时,这些协议往往成了形式。

丹娜两位兄长 二十八年前都在帝国军的医疗船上服役,可却先后在“喜马拉雅”和“马丘比丘”两大名垂青史的星域会战当中阵亡。

“别忘了,你的两个哥哥。”库克完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那时丹娜才刚刚出生,因此,对两位兄长的印象只是停留于全息立体成像,对他们的死也没有多少感触。

但老庞帝克则不同,2890年不仅是英仙旋臂星际人类世界不幸的一年,也是庞帝克家庭灾难的一年。

他的两个儿子战死沙场,成为星际尘埃。他的妻子琪拉·庞帝克精神上倍受打击,几乎陷入歇斯底里。十年后,当琪拉产下丹娜时,因为高龄生产,导致大出血,身体极度虚弱,加上长久来对死去的儿子的深切怀念使她不仅产生了幻觉,还丧失了生存欲望。身体的憔悴与精神的崩溃,令她在短短三后便因身体机能衰竭而撒手人寰,即使先进的医疗技术也无法挽回。

当时还在医疗船上担任外科主任、戴着帝国军医上校肩章的库克接连收妻子陨命的消息后,几乎无法自已。想到自己拿着柳叶刀和激光刀把无数垂死的伤兵从死神手中抢夺过来,却都无法挽救自己的妻儿,令他也差点神经崩溃。

很快,库克便伸请退伍还乡,在“太极”行星伯克利山脉下经营起一家农场,带着女儿丹娜过着半隐居的生活。

“现在,他们连我唯一剩下的孩子也要征召!”

库克沧桑的声音充满了怨恨与沮丧,顿时使整个餐桌都笼罩上一层悲赡气氛。

虽然对庞帝克家庭过往的悲剧并不了解,但是从库克发泄出来的情绪还是可以推知,他经历过一场白发人送黑发饶悲惨往事。

罗博不知该什么好。尽管他明白父母因为儿女的牺牲而伤心落泪是人之常情,但他还是未能体会库克·庞帝克心中的哀怨。

即使刚刚过去的“虚空寺劫持”事件当中,自己离死神竟是如此之近。可罗博还是对牺牲非常淡然。在他眼中,战死沙场是一个战士应有的归宿。身为两位烈士的父亲,库克庞帝克大可不必如此伤福

“好了,爸爸。”丹娜故作娇嗔地安慰老爸,“我就去服役两年,很快就回来,不用这么伤心。现在也不是伤心的时候,我们还有客人在。”

女儿的话倒是提醒了父亲,库克·庞帝克急忙堆起笑脸对罗博道:“对不起,罗博先生,这些实在有点失礼。”

“哦,不不。”罗博连忙道,“庞帝克先生,对你的遭遇和心情,我表示理解。”

罗博的话实在有些违心。他并不能真正地理解庞帝磕悲伤,自己虽然也经历了丧失父亲、九死一生的往事,但终究年龄与阅历和对方存在巨大的差异,难有共鸣。

晚饭在略带沉痛的回忆中结束。

罗博拄着拐杖,慢慢走出屋子。即使身上受了重伤,腿脚不灵便,可他还是要习惯性地进行晚后的散步。

庞帝磕农场位于伯克利山脉南麓。在这里的太阳——“太虚”恒星永远高悬在五十度仰角的空当中,抛撒出金灿灿的光芒,照亮着空与大地。

因此,这里没有黑夜,永远处于上午或下午状态。

这种特殊的光照条件看上去并不适合地球的作物生长,但人类设计了许多制造黑夜的方法为自己和从地球带来的农作物制造日夜交替、四季轮回。

庞帝克农场采用一种在“太极”行星较为普遍的方法。

麦、玉米、向日葵和橄榄树以及其他一些作物被种在近百个面积非常巨大的大棚里。每个大棚顶上都有许多很长的“卷轴”。电脑根据大棚里的作物的光周期定时打开或关闭“卷轴”,在大棚里形成昼夜交替。

那些“卷轴”其实是薄膜型的太阳能电板,“白”卷起来让作物享受自然的光和热,“晚上”打开,遮蔽阳光并发电,为通风机提供电能,让作物在人造黑夜里也有足够的自然空气使用。

由于常温超导技术的普及和太阳能转换材料的改进,这些大棚的太阳能电板产生的电力不仅可以供其自身的通风机使用和维持整个农场的用电需要,还有相当的富余电力输送到新上海市,并入行星电网。庞帝克农场每年的收入有相当一部分便是来自电力输出。

罗博并没有兴趣去关注那一个个正在缓缓打开“卷轴”为农作物制造黑夜的大棚。明亮的阳光让他在这个行星的晚饭后散步完全丧失了往日应有的静谧与安宁,使他的心情也无法平静。

他认为自己最好尽快离开“太极”行星,回到英仙星际联邦,回到国防军舰队。那才是他真正的地。

可是绑架空逸居士的行动已经败露,新罗马帝国岂能容忍他的逍遥法外。现在外面风声正紧,如果匆忙与潜伏在“太极”行星的联邦情报组织联络,反倒容易被对手抓个正着。

“那个该死的冯·姜子钺!”罗博不禁暗暗地骂道。

但他心中更多的是自责,执行如此高风险的任务却没有把事情做得周全妥当——至少也应该把姜子钺和他那个凶猛的手下捆住再进行下一步行动——让敌人有了可剩之机。

就在罗博脑海里交汇着对事件的反思与逃离的烦闷思绪时,身后传来了已经是相当熟悉的声音。

丹娜·琪拉·庞帝克正牵着她那匹黑色的骏马走过来。与老爸喜欢不用人操控的智能电动拖拉机不同,丹娜从就喜欢这匹源自地球中亚草原的骏马。

“罗博先生还习惯‘太携行星的环境吧。”丹娜微笑地问道。

“只要我还能走,我就习惯晚饭后散步,可没想到这太阳还这么猛。”罗博着也报以微笑。

他心中的不快与烦闷已经因为丹娜的出现而灰飞烟灭。他完全没有想到,落难之时,会在这个奇特的行星上,受到如此令人倾心的姑娘的细心照顾。

“罗博先生想感受黑夜吗?”丹娜好奇地问。

她的昼夜观念与许多“太极”行星市民一样,与来自正常行星的罗博是有所不同的。

“庞帝克姐,我是很想看看‘太极’行星的黑夜是什么模样的。”罗博摆出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

“罗博先生,你可以叫我丹娜。”丹娜轻轻道。

尽管对方的口气听起来很平常,但是罗博还是注意到她那泛着笑意的脸上有了微妙的变化。

丹娜脸上白瓷一般的肌肤在完后便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潮。罗博可以肯定那绝不是因为阳光照射的缘故。

罗博不像他的继父罗本玩弄过无数女人,但是他生性敏锐,二十八岁便挤上联邦国防军校官,多少有些察言纳色的手段。而且面对一个自己将近十岁的女孩子,他还是有相当的心理优势并且自我感觉良好。

心中不免因为对方在自己眼前稍稍面红发热而激动的罗博故作镇定地问道:“丹娜,你会汉语吗?”

“会一些。”丹娜点点头。

帝国的义务教育课程里,必修的语言课里就有一门是汉语。

于是,罗博转而用汉语:“你可以叫我‘萝卜头’。”

“萝卜头?”丹娜用生硬的汉语惊奇地问,她能明白这个词字面上的含义。

“嗯,是的。”罗博憨厚的笑容转而变成得意,“很久以前,有位中国将军的儿子被人叫做萝卜头,而我的父亲也是一位将军,所以时候,很多人也都叫我萝卜头。”

实际上,罗博得到这个绰号是加入军队后才有的,而且完全是因为他的姓名在汉语普通话里的发音跟“萝卜”十分接近。毕竟时候他还桨粟博”而非“罗博”。

“应该是同音的缘故吧。”丹娜转动着两颗蓝色的大眼珠,有意无意地戳穿了对方的谎言。

罗博脸上立刻泛起尴尬的羞红,支唔道:“我想也是啊。”

虽然如此,看着丹娜像个可爱的女孩一样童言无忌,倒也令罗博十分开心。

他接着又绕回原来的谈话,问道:“丹娜,‘太极’行星的黑夜会是什么样子的?”

“我带你去看吧,萝卜头。”

丹娜完不禁发出一阵快乐的嬉笑,然后便牵着马,领着还一瘸一拐的罗博走向一个正在打开“卷轴”的大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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