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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箭!”
“放箭!”
“放箭!”
孟蜀无数次的大喝,铺天盖地的箭矢黑压压的遮住了天空,“一步都不要让他们上前!”身后轰然巨响,姑娘回头见到几个满头大汗的妇女推着车走来,“孟将军!”
“你们来做什么!”她声音带着一些怒气。
那些妇女也不怕她,憨憨地笑着,“我们收集了大半夜石头,瓦罐,猛火油。”珺州原来是繁华的贸易渡口,很多进入承平的商人都会在这里停下脚步歇息,而北阳盛产的猛火油自然也留如此地。这里的人们家家户户都有大小不一的罐子装着些,用它电灯活动。一小滴可以燃烧好几日。几个妇女把木车推到她的身旁,“就是这些,将军用好,我等先行告退。”她们说起话来也颇有一番英姿飒爽的样子。
“谢谢了!”
孟懿宁看着一瓶瓶猛火油,她伸手感受着微风。
乐毅沉声说道:“东南方向,不会变向。”
“当真?”
“确实如此。”他笃定,“听风变向,四季时辰师父从小就教授我,你放心,不会有错。”
孟懿宁拿着猛火油,“来人!把燃烧起来的猛火油绑在箭矢之上,把这些给我全部射光!让火在山下燃烧起来!”姑娘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程作战,她不想让自己为数不多的士兵陷入痛苦的肉搏之中,如此一来,胜负难分。
瞬间天降火雨,一阵阵燃烧的箭矢落入青青草原之上,剧烈的火苗肆意在草地上迅速蔓延,水泼不灭,顺正长风徐徐燃烧,山脚下须臾之间火海一片。
燃烧的越来越旺,吞噬一切的大火仿佛发了疯似的,随风四处乱窜,冲上来的燕戎瞬时间死伤无数。烧焦尸体的味道钻入孟懿宁的鼻中,熏得呛人。
她全身也被炙热的熏烤的汗流浃背。
箭矢飞疾,土地变成一片焦炭的颜色。
大夏将士们见此壮观的情景奋力的呼喊着,嚎叫着,他们的兴奋写在脸上,看着燕戎人不断的退缩,像是四散奔逃的乌鸦。而那些丧失了议视的燕戎士兵,掩埋在大火之中不断的萎缩。远处号角响起,燕戎人想到号令,下意识僵硬的迅速撤退,他们了望着大火,等待着熄灭。
珺州南部山脉也燃烧起了冲天的火焰,整个珺州陷入了一片炙烤之中。利用自然的优势,比损兵折将要来的划算许多,这点盖骁勇将军也足够想到。
燕戎兵马原本准备佯攻主方向,侧翼进行偷袭,结果突袭不成,反倒被用了这样一个招术,折兵损将,值得改变了攻击策略,毕竟留给大军的时间也不多,五日之内必然要拿下珺州,路人驻守而后返回百越,毕竟这是到嘴的肥肉,燕戎的王亲贵胄不愿意放弃这到嘴边的肥肉。
他们在稍稍修顿之后,发起了另一轮的攻势。
夏王景池与点将台之手,深忘远处燕戎马车而行,云梯与攻城辎重从军营中开出。看似铜墙铁壁的城门关要经历前所未有的浩劫。
“报——孟将军!燕戎大军聚集于城门下,廉覃将军迅速召一万名军士赶赴城门。”
“知道了。”
孟懿宁安排坚守高地的将士,突然看到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子穿戴戎装。“傅崇雪?你怎么在这儿?”
“我傅家人怎么不在这儿!”
孟懿宁深吸一口气却不知道应该如何作答,继而问道:“赵二泽呢?”
“在前方。”她望过去,男人守着巨大的盾牌,与大夏士兵肩并肩,没有一丝昔日里将军的样子。他不知道男人的脑袋里在想什么,按理说,他应该抱头鼠窜的逃走才是,怎么会还镇定自若的站在战场之上,还有傅崇雪,一介女流之辈也钻到了这军营之中。
孟懿宁皱着眉头,却又一丝刮目相看。
大多数大夏的将领和有经验的老兵不是在战争中牺牲,就是已经被派往现在最有可能发生恶战的城楼之上。她手下留着驻守的新兵居多,还有刚刚下发盔甲就上阵的老百姓们。孟懿宁大喝一声,“赵二泽!”
“在!”
孟懿宁十分不喜欢用这个将军,但是比起一个个毫无经验的新兵,目前她有理由信任他,除此之外也别无法他。“赵二泽,你现在从城后溜走回到北阳我不怪你。”
赵二泽凄凉的笑了笑,“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们赵家,觉得都是阿谀奉承之人。我姐姐毒杀先王,我侄子与乱臣勾结,我大哥也手染家国之鲜血。孟将军,你说这世间有地狱吗?”
孟懿宁一愣,“可能吧,不过这人间既是地狱,难道不是吗?”
赵二泽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有用,但是我想为先王报仇,为赵家雪耻,赵家不能以奸佞之臣,祸国之后留在青史之上,必须……必须留有一处清名!”一个大男人在说道这处的时候已经哽咽,“就让将军成全我吧,我会在这里为赵家洗刷耻辱,还望来日,史官可以记上一笔!”
“你倒是有骨气。”孟懿宁轻哼一声,她的眼神从不屑转为些许的钦佩,登时怒吼一声:“赵二泽听令!”
“臣在!”
“你昔日有北阳整治边疆,建功立业之功劳,往事已去,如今不计前嫌,提拔你为这北面五千人守军之将领!务必收好此地,一个敌人都不允许你放过去,要不然你就提头来见我!”
“喏!”男人这一声答应虔诚而坚定。
孟懿宁说道,“你是有经验之人,这些大多都是流民百姓,刚刚参军的新兵,照顾好他们,若是丢了我饶不了你。”
“你放心,只要我在,这里必然守住!一定不辱使命!”赵二泽说的笃定。
孟懿宁点点头,老成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拜托各位将士了!”
她深深鞠了一躬而后扬长而去。
燕戎的云梯开到了城楼脚下,攻城的云车和巨大的石块已经运达,砸到坚硬的墙壁之上发出剧烈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