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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啷’一声,林婉若手里的茶杯直接掉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姑娘,你怎么样?”欢喜赶忙抓起她那被烫伤的手,“是不是要叫蒙太医啊?”
她颤抖着举起手,紧紧地抓住了欢喜的手腕,“你...你再说一遍?薨...薨了?病了...又是什么意思?”
林婉若颤抖的声音才让欢喜想起来,眼前这个婉若姑娘就是凌国来的人,自己怎么就多嘴成这样。欢喜皱起眉头,就差没有扇自己一个嘴巴。
想要解释,却只是张了张口,不知道该从何解释,“这...”
“你听到的究竟是什么?”此刻,林婉若的脑子里一片混沌,完全就被刚刚的‘病倒’‘易主’给刺激了。
“婉若姑娘,您先别激动!”许久,欢喜才憋出几句话,“兴许欢喜听到的不过是谣言,谣言而已呢?姑娘别放在心上,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肯定是那些七嘴八舌的长舌妇传到宫里来的,您别想那么多,安心养病,先坐下,我去叫蒙太医。”
欢喜拉着她坐下,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要叫旁人看着她,却四下无人。先前是有好几个伺候的婢女,不过都被姑娘给拨出去了,说是房里就一个人,一个人伺候就好了。现下倒好,要找稳着她的人都没有。
无奈地欢喜只能静静地看着林婉若好一阵,将地上的茶杯碎收拾干净。确保她情绪没那么激动了,才敢开口说道:“婉若姑娘,奴婢去叫蒙太医,您在这里等我可好?”
不知怎么的,她平静地点了点头,全然没有刚刚那样激动的模样,似乎是情绪平稳下来了。
“您可千万...千万要在这里等着奴婢。”
欢喜又处重复了一遍,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还不忘拍拍自己的胸口,希望自己刚刚那番话不要被王上知道才是。
一路小跑到了太医院,却四处寻不到蒙太医的影子。欢喜疑惑地问起旁边的小太医,“蒙太医呢?这个时间应该在宫里的。”
“蒙太医今日有事,早早就告了假回家了。”
怪不得四处找不见人,欢喜看了看,就把旁边的良太医给揪走了,“麻烦您跟我走一趟。”
这话说的,如同衙门去抓人一样。弄得良太医是一头雾水,只是腿脚却跟着欢喜乖乖地走着。
“婉若姑娘!奴婢寻不到蒙太医,叫了良太医过来,他的医术也是...”刚进门,欢喜便大声地喊道,可是才走到里屋,就看到房间里空空如也,人影都不见,“婉若姑娘!姑娘!”
她急忙跑出去,叫着良太医一起将整个宫殿细细地看了一遍,最后还是无功而返。
“还是没等我...姑娘还是没等...”
听不懂这其中意思的良太医有些不知所措,看着眼前这个急忙忙带着自己来这里的小姑娘忽然蹲了下去,大哭了起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
良太医的问题淹没在欢喜的哭声中,不了了之。
逃跑的林婉若根据周云给的城防图,一路摸瞎走到了宫门,这一路安静地让她不禁发毛,心中的疑虑一直都没有散去。
虽说是重要的祭祀日子,可这沿路也不应该一个巡逻侍卫都没有啊!她拉了拉披风的帽子,将自己再遮得隐秘些。
不管了,即使是大坑,她也要跳进去。
若是凌清真的病倒了,她是爬也要爬回去看他的。
宫门打开着,只有两个守门的侍卫,她心里发毛,走出这个门便是出了金国的皇宫了,可她一点都没有安心的感觉,反而有一种不安急急升起。
还未靠近那两个侍卫,他们便自己走向前来。
“可是蒙太医交代的要上等马匹之人?”
不等她回答,那二人便将她领到了宫门口的马匹前,“这便是蒙太医交代的上等马匹,这个是金国地图,只要按着上面的路线走,姑娘就能出金国,往凌国方向去了。”
林婉若没有说话,只是细细地看起了他们说的那匹上等好马,摸了摸,便立即将手中的地图还给了那个侍卫。
“这不是蒙太医交代的马匹。”
这样好的马匹,是养在极好的条件下才能出来的骏马,如何被周云寻得到?这市面上再好的马,也不可能到达这样好的程度。
这一定...是白楚皓!
果不其然,刚递出了地图,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人的声音。“这么大的诱惑,你都不走?”
“果然是你设的局。”
“可是你还是跳进来了。”白楚皓的眼中竟没有她预想的那样得意的神情,反而有些无奈,不过转瞬而逝,他的脸上浮现了狡黠的笑容,“刚刚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呢。金国地图,上等好马,都给你备好了,不应该立刻就上马往城外奔去了吗?”
林婉若冷笑一声,“这样明显的痕迹,我还没傻到把蒙太医赔进去。”
只要她一走,周云必死无疑。眼下看不到周云的身影,那就说明他被白楚皓给抓住了,并且识破了计划。
“可是你不走?蒙太医难道就无忧了吗?”白楚皓低下头,闷闷地说道,手却不停地转动着自己的扳指,“蒙太医为你还真是费劲心思,四处寻马,暗中对图。就怕你走错路又绕回来。可惜...还是没能逃得过我的手掌心。”
周云的计谋怕是早就被他识破了,只是林婉若没想到,白楚皓竟能忍到现在最后一步,才将这个计划捅破。
“你打算如何处置我和蒙太医?将我们杀了?还是把我继续关回去当囚犯一样看着?”
“当囚犯?”白楚皓蹙起眉头,转动扳指的手抬了起来,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下巴,又叹了口气,“我原以为我对你应该是好的不能再好了,所有好的都往你那里送,别的妃子一点都没有,她们不知道多妒忌,你却觉得你是个囚犯?!”
这样的语气,只叫林婉若感到陌生无比,之前在樊城映入自己眼中那个翩翩的白衣少年,现在如同一只野兽一般。
她一直都没有说话,就是这样看着他的眼睛,脑子里回想着的,尽是那年的白衣少年。
而不知什么时候,白楚皓刚刚眼中的怒气,也慢慢弱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