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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偶然得法 哥却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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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袁馨玥哭闹了半,忽然听到茫茫云雾当中有人,只听那人呤诗一首,诗曰:

回头卧马醉高峰,远上门自比封。

守望仙山红日下,俯瞻流水白云郑

鬼涯遗作千秋古,名刹留存万代风。

巧借武陵神剑力,悲欢皆是转来空。

此人就是站着话不腰疼,所之意全都是寿星公唱曲子老调的不得了!

什么悲欢皆是转头空,仙儿我看都是放屁!

他哪里知道我的痛楚,鸟屎更不是他吃的!

想到此,袁馨玥不管三七二十一,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枚石头,直接朝着发声处就是一掷,口里嚷嚷道:

“是人是鬼都在秀,只有秀儿在挨揍!”

只是那枚石子丢了过去之后,别人影,就是鬼影都没有!

这可就把袁馨玥惹火了,直接吵到:

“唉哟喂,我去!

秀儿还是魔鬼?

怎么这般开眼,本仙儿揍你,你也不出声!

我看这都是谁啊,装神弄鬼,胡僧饶舌到本仙儿面前来了?仙儿我再——”

若是平日里,袁馨玥指不定还会细言细语两句,多半也不会像今这样直接掷石头砸人,好歹人家也是个大家闺秀。

特别声明,是“好歹”!

呵呵,只是今日,她可就没那么多的顾虑了,一言不合,直接就动手砸人了。

岂料袁馨玥这边话还没完,突然之间却听到背后一声鹤鸣。

等她想转身躲避之时,就觉一股劲风拂面,一团巨大的白影,竟然直接从她头顶飞了过去。

待袁馨玥回过神来之时,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一只一人多高,通体雪白的鹤背之上,豁然坐着一位道人。

那位道人青巾白袍,眉清目秀,背上背着一把纯阳剑,右手扶着他的飘然须,正神态悠然地望着袁馨玥。

一见这般情景,袁馨玥不免大惊失色,暗叹神奇之余,内心深处随之五味杂陈起来:

“袁馨玥你真是眼瞎啊,如此一位仙风道骨之人,不但被你骂,还被你揍!

这也就罢了,可你偏偏还不知羞耻,在人家面前还以仙儿自居!

什么仙儿,我看你是‘馅儿’才差不多!

哎呦,你这丢脸都丢到上去了!”

一番悔恨之后,不免又多瞧了那道人几眼,这一看不要紧,惊得袁馨玥差点没哭了出来。

原来那道人不是别人,正是她们袁家日日供奉的纯阳祖师!

看着吕祖不言不语,直直坐在白鹤之上如同透明人一般,袁馨玥几次想开口,却又把刚到口的话给活生生地咽了回去。

两人就这么静待了良久,袁馨玥心道:

虽我现在舌头生疮有口难开腔,但就是再尴尬,再丢脸,那也要硬着头皮开腔了。

眼下这纯阳祖师既然显身,那就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啊!

如果一直像湿水的炮仗这么不声不响,那我可就是石头上栽花得不偿失了!

嘻嘻,是时候表演表演我的绝摘—苦情戏了。

于是袁馨玥低头咬了咬牙,轻咳了一声,脚步略微向前移了移,赔着笑脸儿,向前作揖道:

“适才多有冒犯,还望祖师莫要见怪,女袁馨玥这就给祖师赔不是。”

罢,便向他盈盈一拜。

吕祖只是微微看了一眼袁馨玥,接着摇头轻叹一声,然后开口唱道:

虚无缥缈化与名,碧眼胡僧话不输。

三清宁靖华光现,四海升平紫气扶。

仙缘同遇仙山水,道相逢道化书。

此去经年别处有,他乡得见几多孤。

唱罢,却见袁馨玥手中凭空多出了一本玉册。

还不待袁馨玥有更多的反应,这一道一鹤便飘然消失于茫茫云雾之中,转眼之间就再也瞧不见了。

一阵山风拂过耳面,袁馨玥握着手里的玉册,却是苦涩难当极了。

本来她还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学学仙道的,没成想却落得个这般结局。

唉,轻叹了一口气,袁馨玥望着眼前白茫茫的云雾,内心深处既有不舍,又有无奈,这个中滋味,委实不好交代。

看了一眼手中的玉册,见其名为《养心经》,袁馨玥不由自主地赞到:

“祖师出手,必定不是凡品!

一看这名字就好有仙气,这本玉册就是祖师的仙家法术无疑了!”

一阵欢喜过后,袁馨玥急忙收起心神,仔细拜读了起来,只见其文曰:

上善若水,万事不争;虚怀若谷,容纳百川。虚其心,实其足,则长生之道可得也。心为一身之主,足为立身之本,不可不察也!知其本末,究其缘由,洞洞空空,本无一一。凡人累于物欲,世人贪于名利。虚者实也,实者虚也。凡虚其心、实其足者,必却其欲,返其缘,进而虚实归一,气化三清之上也。如此可以延年益寿,可以身游太虚,可以幻化无形,可以……

正当袁馨玥心神专注于《养心经》,忽然她的识海一团白光突现,接着便听到:

悟了长生理,秋莲处处开。

金童登锦帐,玉女下香阶。

虎啸魂住,龙吟地魄来。

有人明蠢,立使返婴孩。

……

此中真妙理,谁道不长生。

妙妙妙中妙,玄玄玄更玄。

动言俱演道,语默尽神仙。

在掌如珠异,当空似月圆。

他时功满后,直入大罗。

……

话音刚落,紧接着那团白光又幻化出一道道活灵活现的人影。

一开始袁馨玥还能逐个记忆一些,谁料那些人影幻化的速度竟然越来越快,到了后面,袁馨玥就觉光影一闪,跟着识海里就什么也没有了。

眼下的这般情形,是为修仙界的一个法门,名为“紫府传道”。

此法门合乎:“人与地相应之理!”通俗的讲就是:人和人是可以通过紫府来相互感应,互为映照的。

随着白光的消失,袁馨玥人也渐渐地恢复了清明,心中更是产生出一种不出的畅快。

原本她还以为这么一趟算是白来了,没想到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一直期望见到的仙祖她今见到了,一直想要得到的仙法她今也拿到了。

此刻,袁馨玥别提有多开心了,开心的甚至都已经忘记了所樱

时间飞逝,自是无话。

当袁馨玥把玉册看到大半之时,她才突然想起了时日。

抬头一望色,不仅惊叫出声:

“不好,都快黑了!

玉册当中的内容实在太多,什么金丹火诀,什么符箓指引,什么遁行指归……

算了,我还是回到住处,再做仔细研读为妙。

可别仙道未成之时,反却成了虎狼之食。”

一念至此,袁馨玥也不做过多停留,捋了捋额头上的发丝,迈着轻快的步子,一路往山下赶去。

不过,等到她风尘仆仆地赶回武陵城驿时,她却在内心里笑翻了开来。

那位心里诅咒了千百回的王哥儿——袁赋乾,竟然凭空消失了!

这消息可把袁馨玥顿时给乐坏了,心想老总算开眼了,终于把魔王给收走了!

但是窃喜归窃喜,该装的样子还是要装装的,毕竟这屋里之人眼下可都显得甚是愁闷。

所以她也装成一幅忧愁的样子,可是她实在是装得太难受了,终于还是没忍住,竟然偷笑出声。

袁馨玥这么一笑,顿时就成了屋里的焦点。一看大家都对她瞪着,袁馨玥连忙尴尬的打了一个哈哈。

接着对着坐在首座的青年男子俏皮笑出声到:

“二叔,我哥现在该不会是躲在哪家酒馆喝酒吧,那么大的一个活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呢?

再我哥他属猴的,我看他就是孙悟空七十二变化,花样可多着呢!”

青年男子名唤袁枢,字伯应,号环中,乃兵部右侍郎袁可立之次子。

对于这位二叔,袁馨玥很是敬畏的,虽袁枢只比袁馨玥大个八九岁,但人家毕竟是长辈。

再了袁馨玥读书识字、骑马射箭这些本事,那可全都是这位二叔手把手教的。

至于她自己的生身父亲,袁馨玥反倒一点映像也没有,而且都不知道她父亲去了何处。

所以就算她想去跟她父亲行敬畏之心,那也要等她找到了人之后再。

而且,袁馨玥生性洒脱,对于父亲打就丢下她们哥俩,也没觉得有什么。

甚至还是赞同的,谁叫她自己也有一颗成仙的心呢!

况且现在的生活,她自己也觉得挺好的,无忧无虑,又得长辈宠爱,日子过得同仙人一般无二,又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这些年来,虽袁赋乾把袁馨玥捉弄得够呛,但是一想到如今已然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袁馨玥忙又在心里默默祈求:

“道由心学,心假香传。香爇玉炉,心存帝前。真灵下盼,仙旆临轩。弟子关告,迳达九。启三年十月初六,弟子袁馨玥诚心祈求:

吾之长兄袁赋乾,平安喜乐,万事胜意,定要他流连忘返,乐不思蜀!”

祈求完毕,袁馨玥恢复了日常的神采,原本她就是一个活泼可爱之人,而且她又是一位善于讨人欢心之主,所以在长辈面前,她从来就不喜欢拘谨,撒娇卖萌也是常有之事。

这不,袁馨玥一看形势不太妙,因为时下就没人搭理她,只好改走卖萌风,一会儿伸伸舌头,一会儿又扮一个鬼脸。

好在她这一幕总算让正在喝茶的袁枢给看了个正着。

见此,袁馨玥心喜若狂,正要打算再卖弄几下之时,却听到袁枢旁边的王求恩突然开口:

“姐,大公子确实是凭空消失了,我亲眼所见,再我纵有大的胆子,也不敢撒这样的谎不是?”

眼前的这位二管家,袁馨玥可不敢随意同他开玩笑,因为这人就是一根筋,可以他就没有丝毫的幽默福

如果玩笑开大了,那指不定会惹出多大的麻烦事儿来,所以袁馨玥一听是他回话,只好收住自己的随性子,咳嗽了一声,接着脸带歉意的朝王求恩解释到:

“王叔,误会误会!

我呢只是觉得我这位亲哥(割)儿多半又是在耍我们,八成是他躲在哪里看我们笑话呢?

我绝对没有怀疑王叔的意思哦,要怀疑那我也是怀疑我这位亲哥(割)儿啊!”

完又把目光瞟向首座的袁枢,眼里带着求救的意味央到:

“二叔,您倒是话啊,馨玥也是奇了怪了,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消失就消失了呢?

这可真是三更半夜见太阳过于离谱了!

依馨玥之见,有可能还真是王叔看花眼了哦!”

她这话一出口,可把一旁的王求恩给急了,只听他曝一声跪了下去,然后指为誓到:

“苍在上,厚土为证,今日之言,我王求恩若有半句谎言,定要我不得好死!”

看到这一幕,袁馨玥顿时感觉头都大了,果不其然,什么叫一根筋,这就是!

眼下也由不得袁馨玥多想,赶忙窜了过去,一边扶起王求恩,一边委屈道:

“王叔,你看你又想哪里去了,都是馨玥口不遮拦,我——”

“馨玥,赋乾确实是找不到了,武陵城我们都翻遍了,可最终还是没有寻出他的半点踪迹来。”

完袁枢对王求恩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其退下,等到屋里只剩下他和袁馨玥时,才缓缓叹到:

“馨玥,眼下最要紧的是给信王伴读之事,如今到了这等局面,想必我们袁家离万劫不复已然不远了,所以馨玥这次你就不要随我们一同进京了。”

听到这话,袁馨玥心里不仅一突,人也莫明其妙的不知道该什么好了,接下来两人也一起陷入了沉默。

袁枢内心也和袁馨玥一样的心思,他早已认定这是袁赋乾玩得鬼把戏,等他玩腻了自然就会回家。

可以袁枢是很了解袁赋乾的为人,原因很简单:

袁赋乾虽是他们袁家的长孙,但同时也是他们袁家的混世魔王,而且他也不相信这人可以凭空消失。

在他看来,多半是那个混子使了什么障眼法,特意做戏让王管家看的。

人能凭空消失,除非仙人施法,可是这世上仙人真的就有?

至少在袁枢心里看来,所谓仙人,那都是虚无缥缈之事,普通凡人又有几人能得见?

虽他祖、父、兄三人都与吕祖有交集,但是他却没有,而且他更不相信侄儿这次又和吕祖有关。

所谓事不过三,下哪有这么巧的事,绝对不会有!

也许赋乾是不想给信王去伴读吧,以他那自由的性子,自然不习惯王府的那些规矩。

所以他这时逃掉,却也得通,只是侄儿啊,你这拍拍屁股走得倒是干脆,可……

袁枢在心里还在思来想去之时,却被袁馨玥接下来的话给打断了。

“二叔,得什么话,馨玥不依!

再我们袁家不会倒就倒,不就是给信王伴读嘛,就算我哥真的偷偷跑了,这不是还有我吗?

凭我和我哥的长像,这底下就没有几个人能瞧得出来,我代替我哥去就是啦!”

完笑眯眯地直等着袁枢首肯了。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袁家之人对此那是出奇的默契。

不过此时的袁馨玥更绝,她现在心里还有一种不出来的成就感,甚至还有些后悔,后悔门山这一趟去得还是太迟了一些。

当然了袁馨玥也知道事有轻重缓急,知道业大承宗祖,更知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

同时她也知道作为家族的一份子,在此危难之际,不能袖手旁观,也不能听从家人那样的安排。

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袁枢的反应却是非常激动:

“馨玥!不得无礼!如此行径,是为不耻!欺君罔上之罪,我们袁家更是担不起!此事休要再提!”

一见到平日里和颜悦色的袁枢,今言辞却是这般激烈。

袁馨玥也是始料不及的,她不得不把之前盘算好的话全都吞到肚子里,赶忙欠起身来赔应到:

“二叔教训的是,馨玥知错了,我不提了,不提了!”

完忙不迭地探过身去给袁枢沏起茶来,一边倒茶水,一边笑容可掬地对着袁枢吐了吐舌头到:

“要是馨玥以后再胡言乱语,喽,我的舌在此,二叔大可拿它去炖汤喝酒!”

这一幕来的很巧,令原本还板着个脸的袁枢不禁笑了起来,接过袁馨玥沏好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乐道:

“你这丫头,又是胡!二叔是那样的人吗!二叔只是看你话如此目无王法,当真气不过!”

放下手中茶杯后,袁枢语重心长的对着袁馨玥到:

“馨玥啊,赋乾给信王伴读之事已是死局,为今之计,还是听从二叔的安排,明一早就去岭南,那边照应一切俱全,这是信物,定要收好。”

罢便从腰间取下一枚环形玉佩,递到了袁馨玥面前。

看到递过来的玉佩,袁馨玥鼻子不仅一酸,兔死狐悲之感油然而生,默默地接下了玉佩。

对于袁馨玥此时的表现,袁枢很是满意,不过当他事后知晓一切后,却是另一番景象了。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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