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50

哗！眼？！”柳意欢夸张地做了个手势，“你以为吃葡萄那么容易？”

他见禹司凤纹丝不动，定定地看着自己，只得耸了耸肩膀，叹道：“那……什么鲛人值得我去开眼？就我所知，你们这一派早就……”

“是朋友。”禹司凤打断他的话，“很重要的朋友。”

柳意欢哈哈一笑，摇椅晃地站了起来，往门口走去，众人也急忙跟上去，一凑近只觉他身上一股刺鼻的酒臭，忍不住纷纷捂着鼻子让开。

“凤凰。”他笑着一把揽住禹司凤的肩头，把他带的一个踉跄，一头撞在他胸口，“你要我开眼，不光是为了看鲛人那么简单吧？”

他问的很声，似乎晓得有人耳朵尖能听见，还用手捂住。

禹司凤没话，脸色却有些微妙的变化，苍白的脸颊居然有些泛红，那种俊秀又青涩的模样，惹得柳意欢一个劲去捏他的脸，捏成各种稀奇古怪的形状。

“好好，我知道了……凤凰还要看看自己的事情。”

柳意欢躲过他挥上来的拳头，嘻嘻哈哈地飘下楼了。

钟敏言他们尴尬地凑过来，干笑道：“司凤……你那个故人……他、呃……”

他看起来好像比流氓还流氓，比酒鬼还酒鬼，比地痞还地痞……再看看禹司凤，干干净净的青袍，从头到脚又清爽又整齐，完全是一种优质俊秀的好孩子典范，居然会有这种朋友，真让人想象不能。

禹司凤笑了笑。道：“我很的时候就认识他了。别看他这样，其实是个热心的好人，而且本领很大。要找亭奴，还有接下来去不周山地事情，先来找他是没错地。”

“哦……”既然他这样了，那么只好姑且相信一下。谁知下楼后，只见柳意欢被一群龟奴表子围住，在那里大声嚷嚷着，也不知吵些什么。

那柳意欢醉眼朦胧，笑吟吟地听那些人叫喊。听得一会，便回一句：“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和气生财的道理也不懂？”

罢大手一伸，将一个花容失色的妓女揽在胸前，低头在她脸上重重亲一口。那花枝招展的老鸨却嘟着一张血盆大口，口沫横飞地拿着算盘与他算账。

咄咄逼人：“我柳大爷，今儿一声大爷叫出来您也不觉着寒！您老也是咱们这儿的常客了。和气生财用在您身上那就是废话。您时常账那也罢了，今日还招了一群恶狠狠地强徒来我这里砸场子，我这要是再和气生财，多少个场子都给您砸喽！咱们明人不暗话，一口把帐都算清。賖的钱都掏出来。不然您今就别想出这个门！”

柳意欢只是笑，混不在意的模样，后面几个年轻人见老鸨这样蛮横。不由齐齐走来，禹司凤皱眉问道：“他欠了多少钱？”

老鸨见是个俊秀少年，不由一呆，一旁的龟奴赶紧低声告诉她此人就是今带头来闹事的强徒，她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强笑道：“银子倒还是事，我们这里做地也是本买卖，似他这样几月一賖账，老本都要赔光……”

禹司凤懒得听她啰嗦，冷道：“到底多少钱？”

龟奴急忙取了账本，颤巍巍地算账，最后报了个数：“连着这三月的酒水花娘，一共是五十七两四文八钱。”

禹司凤从怀中取出一颗明珠丢在桌上，“这东西足够他再来三个月的。莫要再嚷嚷，我们有急事，快让开！”

众人见那明珠璀璨剔透，知道是极品，忍不住眉开眼笑，急忙让出了大道来。柳意欢哈哈大笑，得意洋洋迈开步子摇椅晃往外走，好像掏钱的大爷是他自己一样。

璇玑肚子饿得咕咕叫，先前若玉这里有吃的，她以为大家会在这里吃一顿，谁知这么快又要走了，那早饭怎么办？

回头见对面桌上放了一篮精致点心，她盯着看了半，一旁几个乖觉的妓女急忙提凛给她，璇玑心满意足，回头对他们很友好地笑了笑，摆摆手，当作告别。

柳意欢出了大门，又勾住禹司凤地脖子，笑着低语：“这帮东西没眼色，那深海明珠是个极品吧？虽离泽宫最不缺的就是明珠珍珠，不过那等极品给他们也是浪费，回头我帮你偷出来。”

禹司凤淡道：“不用了。不过你这种毛病，也当改改。省地……”

了一半却不了，柳意欢露出很猥琐的笑容，在他脸上轻佻地一捏，笑道：“凤凰是为我担心？这么多年没见，粉团变成了大粉地倒一点没变，好的很呐！”

禹司凤推开他的手，懒得与他这种无赖劲计较。

后面几个人知道他一向是个冷淡高傲的性子，如今竟被一个大无赖当作女子一般戏弄，他居然不恼，不由纷纷咋舌。

回到他地住处，还是那么破旧阴暗，柳意欢苦笑地看着自己被人踹破地门，叹道：“这两扇门好歹还有些功用，你倒粗暴得很！”

“不要废话。”禹司凤扯着他进屋，回头对钟敏言他们招手：“进来，我引见一下。”

“这位是我的……亦师亦友的旧识，柳意欢柳大哥。”

还没完，他就被柳意欢在脸上轻佻地又捏一下，那无赖干脆贴着耳朵，低声道：“什么叫旧识？凤凰太没良心……啊——！”

他惨叫一声，原来是被禹司凤一拳打中鼻梁，痛得捂着鼻子蹲在霖上。很显然禹司凤对他这种无聊地举动早已习惯了，脸色不改，继续介绍：“这位是我的同门，若玉。这两位是少阳派的弟子，褚璇玑，钟敏言。”

“哦哦……下五大派的弟子……荣幸荣幸啊……”柳意欢捂着鼻梁，鼻音浓重地着。

众人见他这种模样，招呼也不是，不招呼也不好，只得随意抱拳。

冷不防他忽然凑上来，在每人面前停一下，仔仔细细从头到脚看一遍，看到璇玑的时候，还要伸手去摸，吓得她愣愣地退了好几步。“呃，不用怕……啊哈哈。”

他干笑两声，摸着下巴，又道：“这位是……若玉？哦，是你同门？”

若玉眼神微微一变，跟着却笑道：“若玉见过柳大哥。”

柳意欢只是呵呵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不过聪明人往往不会做好事。可别聪明过头喽！”

若玉风轻云淡地笑问：“柳大哥的话很深奥，若玉不解。”

“不解就不解吧~~啊哈哈，总有解的那！”柳意欢摆了摆手，走到钟敏言面前，和他大眼瞪眼，看了半。

钟敏言被他看的浑身发毛，又兼他身上酒臭酸臭什么味道都有，他憋呼吸憋得脸都快绿了，只得板着脸冷道：“你、你看什么？”

柳意欢怔怔看了一会，才淡道：“我看一个傻瓜，空有一腔热血真情，最后却被人骗。”

钟敏言心中一凛，狐疑地瞪着他，谁知他一爪子抓上来，拍在他额头上，很疼，耳边听他低沉的声音道：“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分得清还好。分不清，那就是你的命。”

“什么东西！”钟敏言捂着额头，痛得他想发飙。柳意欢再也不理他，又绕到璇玑面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半，看得口水都要流出来。

璇玑毛骨悚然不，就连禹司凤也忍不住低声叫他：“柳大哥！”

柳意欢冲他摇手，又看了一会，才道：“不得了啊……这丫头……”

璇玑奇道：“怎么个不得了？”

她见这人神秘兮兮地，每个人都几句话，像是警告像是预言，不由好奇他会对自己什么。

柳意欢摸了摸下巴，口水流了出来，好像眼前这个少女不是人，而是用黄金宝石堆出来的值钱货，他的眼睛充满了一种见钱眼开的神采，亮的吓人。

“唔，不得了嘛……就是不得了。”他喃喃着，“你这个人，危险的很。以后要出大事的。”

什么意思呀？璇玑一头雾水。

柳意欢笑道：“机不可泄露。来来，凤凰，让我看看你。”

他把禹司凤扯到面前，定定看了一会，最后却微微一笑，低声道：“你这个傻子。何苦空欢喜一场。”

禹司凤脸色一暗，“我以后……不好么？”

柳意欢摇了摇头：“好或者不好，别人怎么呢？你自己最明白。”

完他用力一拍手，用脚把周围的垃圾使劲踢开，空出一个空间，一屁股坐下来，笑道：“镜中花水中月，一场虚空，一个劫而已。来来，不用愁眉苦脸的，都坐下。我看你们几个，是做大事的人呢！”

众人见地上脏兮兮，根本没地方坐，然而他刚才了一番话，似明非明，此刻见他便觉得此人深不可测，竟不敢忤逆了，只得蹲下来。

柳意欢又道：“那个鲛人嘛，就在城里。不过要把他救出来，需要费点功夫。所以，不能急。”

到客栈的时候，色已经晚了，鉴于禹司凤“诚心”意欢也大摇大摆地跟过来，离开了他那个“猪圈”。

刚进房间，就听见床底传来中气十足的叫骂声：“臭贼！死贼！敢把老娘捆起来，我抓死你！咬死你！”

柳意欢摸着下巴，转了一圈，奇道：“咦？你们这里居然还关了一只千年狐狸精？这可真是罕见呐！”

禹司凤把被捆成麻团的紫狐从床底捞起来，她立即呜呜大哭，咬牙切齿，恨得牙痒痒：“死没良心的贼！我……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等见到了亭奴……都是为了他！我找他算账！”

话没完，只见一颗脏兮兮的脑袋凑过来，结成饼的头发下面，露出一双亮煞煞的眼睛，眨了眨，很有些不怀好意的味道。

她委屈的哭声一下子断开，狐疑地瞪着他。柳意欢伸出手指，在她耳朵上戳了一下，惊叫：“活的！啊！居然是真的狐狸精！你们怎么抓到的？”

禹司凤将捆在紫狐身上的捆妖绳解下，见她蠢蠢欲动似是要报复，便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低声道：“别闹了，不是要找亭奴吗？我找了一个人前来相助。”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紫狐的火气给搞得烟消云散。她兀自有些不甘心，但好像禹司凤在旁边，她的火气就发不出来，只得乖乖点头，把眼泪鼻涕一股脑擦在他袖子上。

“这人是谁呀？一脸淫贼样……能帮上什么忙？”紫狐见柳意欢贼忒兮兮的样子，打心眼里就反福

柳意欢挺了挺胸膛——蛮健壮雄伟的，可惜就是太脏。“狐仙大美女可不要瞧人。你鼻子闻不到的东西。我地眼睛可是能看见。”

他指了指自己看不出原本肤色地额头，一付卖弄的模样。

紫狐敷衍地看了一眼，忽然呆住，尾巴一甩，好像看到宝贝似的，一把巴住他的脖子，尖尖的嘴巴在他额头上闻来闻去，一面用艳慕之极的口气叫道：“眼！眼！！你这淫贼居然有这么个好东西！”

众人先前只听开眼，但好像根本没见他有什么举动，这会见紫狐这么激动。

不由都朝他额头上看去，只见那充满污渍的额头上，凸起一道肉缝，用暗红色的丝线钉了起来，一来他脸上脏，二来他头发太长。先前众人居然没发现。

柳意欢摸了摸额头，笑得依旧猥琐。

“这玩意可不能随便乱碰，真的全开了，可是惊地泣鬼神的。”

紫狐眼巴巴地看着他，忽然张口咬住他地衣服，娇滴滴可怜兮兮地开口道：“大爷。的有眼无珠。方才冒犯了大爷你，可别怪罪！你……你能帮我看一个人么？”

柳意欢鼻子一哼，不可一世地抱着胳膊。跩个二五八万，道：“我一个淫贼哪里能看到什么，狐仙大美人太客气啦！”

紫狐眼泪汪汪，委屈的要死，虽狐狸性本狡诈善变，但像她这样眼泪来就来，还真是少见。她见柳意欢始终不为所动，干脆一咬牙，就地一滚。

众人只觉眼前一亮，先前在高氏山的那个紫衣美人俏生生立在屋中，怀里抱着自己的狐狸原身。

“大爷，求求你嘛~~~”她开始色诱，抓着他脏兮兮的袍子，摇啊摇。

柳意欢眼睛都看直了，喃喃道：“先前只是随口一，想不到还真是个大美人……”

众人见他那色迷迷地模样，不由无语。柳意欢清了清喉咙，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上下看了看紫狐，也不见他有什么开眼地动作，最后摸了摸下巴，笑意浓厚：“看不出来，你真痴心呐。”

紫狐脸上一红，急道：“那……怎么样？他在哪里？有希望救出来吗？”

柳意欢摇头：“不可，那可是犯了神明的禁忌。至于能不能出来，你我，自有更合适的人可以问。”

“我……我该问谁？”

他把肩膀一耸：“该问谁问谁喽！反正不要问我，这事不可。而且……”

他目光中忽而带了一丝怜悯，柔声道：“你何必如此，他心中分明……”

“别。”

紫狐轻轻打断他，笑了笑，“我自己愿意的。”

柳意欢闭上嘴，做了个无奈的手势，转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叫：“开饭开饭！光让老子干活，却没点好处，要饿死老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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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意欢开眼地事，让众人有些心事重重，对他地那些似是而非的话既觉得害怕，又觉得疑惑，连璇玑都心不在焉，吃饭的时候苦苦皱眉思索。

倒是当事人自己全然不顾，撒开了喉咙猛吃，吃地撑死。饭毕，他老人家又洗了个澡，美美睡上一觉，直到子时才起来。

众人早已在房门外等候多时，见他推门出来，都有些呆愣。

原来柳意欢换了装束，乱糟糟的头发也束了起来，衣服也变干净了，所谓人要衣装佛要金装，现在他看来精神十足，倒也有点英武的味道。

他见众人都不话，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便嘿嘿一笑，道：“如何，我也算是个美男子吧？”

钟敏言狠狠翻了个白眼，紫狐恹恹地趴在璇玑肩膀上，嘀咕：“卖弄什么……就你这样穿上龙袍也还是个淫贼……”

“什么？”

“没什么……我是，咱们什么时候走呀？”紫狐眼睛亮晶晶，充满了心虚的微笑。

柳意欢打了个响指：“就现在，马上，立刻……咱们出发，去庆阳首富周大人家里参观一趟。”

禹司凤对庆阳很熟悉，一听周大人三字，眉头便轻轻皱了起来，低声道：“那是官府上的人，惊动了不太好吧。何况，这种官宦人家，自有镇邪的宝物，妖孽很难作乐。”

柳意欢笑道：“咱们不偷他家的宝物，也不惊动里面的人。不过是趁夜偷香，见见他家二姐而已。听闻周府二姐，艳名远播，不看岂不可惜？”

“喂！你少胡行不行！”钟敏言终于忍不住他口无遮拦的风格，发作起来，“你要做什么坏事，自己去做！我才懒得奉陪！”

柳意欢一点也不恼，还是笑嘻嘻：“那个二姐呀，过几就要嫁人了，听是招的入赘女婿呢！下美人，一旦嫁了人就不能看，不趁着她婚前偷窥一番，将来可不要后悔。”

“你有完没完……”钟敏言怒了，恨不得饱以老拳。

禹司凤倒觉得他话中有话，一把拉住钟敏言，奇道：“柳大哥，你的意思是，那二姐是妖邪？”

柳意欢把手一拍：“还是凤凰聪明，也难怪那叽叽喳喳的傻子被人骗，当真活该。我告诉你们哦，这个二姐很有些不简单，今晚过去能不能全身而退还不清楚。至于你们找的那个鲛人，要是再迟来几，大概就要成人家的上门女婿喽！”

众人都是大惊，紫狐更是慌得差点从璇玑肩膀上栽下去，好容易扶稳了，才惊叫：“亭奴他被人逼婚？！他……是个鲛人……怎么成亲……”

柳意欢笑意更深：“成亲不过是个幌子，我看那个鲛人很有些不俗，想必是个老妖了，单那几千年的修行精华，也是无价之宝。嗯……这会他身边两只妖怪急得很呐，被那厉害的妖物镇住了……咱们要去周府，还得准备点东西先。”

罢回头，见钟敏言怒气冲冲地瞪着自己，他哈哈一笑，道：“就你了，别看。快去准备两坛滚热的黑狗血，再来两罐滚烫的热油。什么时候准备好，咱们什么时候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