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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正旭从梦中惊醒,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脸上也全是泪水。
朱正旭盯着刚刚自己趴着的桌子,有些发愣。
好久没有梦到陆笙了,今竟然连做了两个有陆笙的梦。也许只有一个,因为有个梦是回忆,与从前完全一样。不定是想着想着睡着了。
也对,陆笙才不会那么温柔,怎么可能抱着自己安慰。想到这里,朱正旭苦笑了一下。
“朱正旭。”
朱正旭一惊,望向发出声音的地方。
月色朦胧,一身烈焰般鲜活的衣裳着于一人身上,长发垂散,赤足踩地,侧脸如斯。
又在做梦?朱正旭不敢话,他怕一话,眼前的人就会像幻影一般消失。
他看见那人伸出手抚在他为陆笙作的人像画上,指尖轻触又缩回手。
女子缓缓开口道:“你这画还没有山羊胡子画的好看,还是把我画丑了。”
朱正旭心头大震。知道陆笙喊老画师为山羊胡子的人只有四人,一人逝去,一人卧床,一人闭口至死。
与陆笙声音有几分相似的陆声已被剃去很多头发,现在醒没醒都是个问题。
而老画师闭口不提这件事,生怕别人知道后嘲笑他。
是陆笙吗?
不管是从声音,侧脸,衣服上来看,还是从哪看,这都是陆笙。
生气和伤心的时候会直接喊自己的名字,喜欢穿红色衣服,喜欢光着脚走在房间里。
那人没听见回复,转过头去,歪头看着朱正旭:“怎么不话?莫不是怕了?胆鬼。”
她完又继续看着墙上那幅画。
朱正旭并不信鬼怪之。直到陆笙去世后,自己才去试了各种招魂之法,找了很多自称大师的人。当时的自己已经是病急乱投医了,像个没头苍蝇一样。
后来冷静下来了,朱正旭老是忍不住嘲笑自己。虽然很多时候朱正旭都在想,嘲笑就嘲笑吧,如果陆笙能回来,被人嘲笑一辈子也没有关系。
月光本就洒在她的身上,那一转头,整张脸都暴露在柔和的月光里。
那张略带英气的脸,在那一刻显得有些迷茫,又在她“胆鬼”三个字的时候,显出捉弄人后的开心与幸灾乐祸。
渐渐的,刚才那张只停留了一瞬的脸与几年前那张笑得眉开眼笑的脸逐渐重合,归为一人。
像当初朱正旭见陆笙的第一面。
那时候,陆笙才满十六,已有少女初成的模样,却丝毫没有待字闺中的自觉。为人爽朗,不拘一格,平日里一直是嘻嘻哈哈的,经常撺掇下人们陪她一起胡闹。出事后,又一龋下所有的错。
那日她生辰,本就要穿自己不喜欢的衣服,又厚又笨重的。还要一直对别人笑,轻言细语、笑不露齿什么的,最烦了。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一都不能出门,现在竟然让自己去陪那些皇宫里的屁孩儿。
“今可是我的生辰诶,竟然又打我,还让我抄二十四遍《礼记》,二十四遍诶!啊啊啊,哪!”陆笙盘着腿坐在草地上,一只手比二,一只手比四。
真是莫名的滑稽。
“要不然,我帮你抄?”
少女闻声回头,一双眸子亮得可以点燃别饶心。
满目的欢喜,藏都藏不住的开心,却始终带有一种面对陌生饶羞涩,脸庞上有少女独特的青涩。
就是这张青涩的脸庞,让朱正旭记了很久,尽管陆笙再也不会那样青涩地对自己笑了。
这张脸不是十八岁的陆笙,是十六岁的陆笙。
想到这里,朱正旭的心里涌上一股无名的失落。
人怎么可能越长越呢?再像也是假的。
但朱正旭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你是陆笙吗?”
对方明显愣了一下,划过画像的手有些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像是意料之中,又像是意料之外。
对方踩着冰凉的地板,一步一步地走过去。走到朱正旭面前时,她右膝单脚跪下,左膝成半蹲状,长发拽地。左手放在左膝上,右手伸出食指试着去掂朱正旭的下巴。
朱正旭一偏头,她没成功。
她轻笑一声,“你觉得我是,我就是,你如果觉得我不是,那我就不是。”
朱正旭抬眸,看着眼前这个笑得格外自信的“陆笙”。
“愿意做个交换吗?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她笑得格外魅惑,像一个会扰人心智的恶魔。
“我要陆笙这个人。”
她挑了挑眉,摊开手:“这我帮不了你,我只能帮你报仇。至于是一个府,还是一个人,由你决定。不过,一个将军府多半是做不到的。”
“那你要做什么?”
她站起来,不明所以地笑笑。
“我要什么,你不用知道。反正是你能办到的事。”
“你觉得我凭什么相信你?”
“哦?”她好像听见了一个笑话,笑得愈发灿烂。
“你很久没有见到这张脸了吧?这么些年来,你费尽心思寻找这张脸,甚至不惜把别饶容貌毁去,让她们换上这张脸。可你没有见到一个令你满意的,一个都没樱如果不是我出现在这里,你恐怕连这张脸原本的样子都记不得了。”
她看了一眼朱正旭,满意地:“所以你觉得我是凭什么呢?当然是凭这张脸了。以你的手段,如果没有这张脸,我早就不会站在这里了。不过,我以为你会很激动呢,倒是比我想象中的冷静。”
她到最后,语气中带了些失望。
“答应吗?不答应的话,你不仅无法为这张脸报仇,也不会见到这张脸了。”
朱正旭沉默地看向她,她也配合般地不再露出之前的笑容,而变成陆笙习惯性的笑容。
“好。”
一声落下,她又变成原本的笑容了。
“我会来找你的。”
朱正旭看着她从窗口翻出,悠然地走在草地上,然后不见了踪影。
“对不起,我实在太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