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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怕。”季蔷随即安抚,“他们是来抓你的?倘若你信我,且放我出去与他们周旋,我定会保你周全。”
男子依旧沉默,虎口钳制着季蔷的脖颈,季蔷微微皱眉,又小心翼翼地继续道:“眼下你不放我出去,他们肯定会为了我的安全进来,到时候你还是插翅难逃,又何必呢。”
面对飞贼季蔷心中仍是心悸,但眼下除了帮他自己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何况此人招惹来府衙的人,身份定是非同小可,倘若此人被抓,京城那么多宅子他不躲,偏偏藏在宋国公府,这很难不让人心中生疑。
“你去吧。”
男子淡淡一句,松了手后撤一步。
季蔷整理衣衫,推开门道:“何事喧闹。”
庭院里,一众衙役中为首的校尉道:“见过季大小姐,今日逃脱的逃犯敲进了国公府,所以我等特意来搜查,还请见谅。”
说着,统领正要下令,却被季蔷拦下。
“且慢。”季蔷抬眸,缓缓走至侍卫身前道:“您来时可看了如今是什么时辰?”
说着,纤纤玉指遥指天边一轮明月,“入夜了,搜查我的闺阁实有不妥吧。”
侍卫面带笑容道:“还请季大小姐多多担待。”
说罢,侍卫挥臂搜查。
“倘若我不担待呢!”季蔷声音清冽,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侍卫,毫不动容。
“给我搜!”
“站住!”季蔷挡在衙役面前。
校尉微微皱眉,显然季蔷的阻拦已经引起他的猜疑,“季姑娘这是妨碍我办公?”
季蔷得体地轻笑,随口道:“此言差矣,只是您要想清了,搜不到人你总得给我一个交代。”
她在威胁他。
季蔷越是抵触,校尉便越确信自己的猜测,果断开口:“交代自然有,若是搜不到人,任凭季姑娘处置。”
说罢,一队衙役便推门而入,顿时火光令整座庭院照灯火通明,季蔷坐在院外的藤椅上,看着那些声势浩荡的狗腿,兴师动众地在她卧房中搜查。
半柱香时间过去,结果只有一无所获,校尉脸上神情窘迫。
季蔷拂了拂裙摆,起身走至校尉面前,云淡风轻道:“如何,找到了?”
校尉咬牙啮齿,却又不得不恭恭敬敬回话:“许是我手下的人疏忽,让他给逃了。”
季蔷却将他视若无物,冷声道:“我爹爹是先皇亲封的国公,岂由你们这些虾兵蟹将在此招摇!按着之前的约定,任凭处置?”
校尉面色难堪,但是他方才已在众人面前许诺,若是现在出尔反尔委实不妥,“是…是,还望季大小姐留情。”
敢将宋国公府不放在眼里,那她也没什么好留情,“卸了你们的铠甲,一身布衣离开国公府。”
校尉面如土色,宋国公府穿街巷后的长街便是京城最繁华的灯市,倘若他们从那走过,定是屈辱。
“既然校尉不愿意,那我便请爹爹来,我想结果不会有改变。”
“等等。”校尉阴沉着脸,原本刺客便没有抓到,倘若还开罪了宋国公,府尹非将他生吞活剥了不可。
“脱了护甲,我们走。”
随后,一群人便只穿白色中衣离开宋国公府。
待衙役踪影完全消失后,季蔷才回房将自己的床下的密道打开,而方才的男子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有一张纸条被放在枕边: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季蔷淡笑,日后是要来报恩吗。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男子身轻如燕,飞掠过屋檐,最终落在城西角的一处巷尾。须臾后一辆马车停在巷口,男子迅速上车。
“主子,东西已经拿到了。”钱圭将得来的东西递上。
夏璟年接过竹筒,将竹筒打开,里面装着的果然是密函,他随后冷笑:“虽然不是十足的证据,但这至少能让他翻不了身,呃…”
许是动作太大,夏璟年牵扯到左臂处的刀伤,殷红色的血已慢慢渗透出玄色锦服。
“主子!”钱圭心中担忧,不住怒骂道:“顺天府那帮也忒不是人,下手竟然这么重,也不知主子您是怎么逃出来来的,那帮东西追得紧,我也没法子将车停下。”
夏璟年却没有不满,至少东西已经被他拿到,如今气急败坏,火冒三丈的人不会是他。
“去了宋国公府,也欠了宋国公的人情。”
“宋国公?奴才不记得何时您与他何时有了交情。”
女子的身影在月光下越发令人难忘,月色似薄纱一般披在她的肩头,眉目如画,如仙如梦,姿容决胜,这样的女子的确令人难以忘怀。
加之,她戏弄那些衙役时的确十分有趣。
三日后,晨雾还未散去,喜儿便欢欢喜喜地跑进季蔷的屋内,“大小姐!世子醒了!”
季蔷只随意穿了一件常服便赶去玄阁,进门看到季蔷虚弱地躺在床上,面容惨白,季蔷心中不禁涌上一阵凄楚。
“阳儿…”
“长姐…”见到季蔷,季阳一下也没了逞强,带着些许撒娇的语气,他与季蔷自幼一起长大,他自然十分依恋季蔷。
看着季阳遍体鳞伤,季蔷心中感怀,还好,还好来得及拯救这一切,为时不晚。
“阳儿你告诉长姐,你可看清加害你的人了?”
季阳只摇了摇头,嗓音喑哑开口道:“我没看清那人,她蒙着面,身后还有好多人…”
说着季阳身子止不住开始轻颤,“他们想我死…”
“阳儿!”白氏形色仓皇走进门,一把拥住季阳,泪如雨下,这几日里她夜不能寐,食不下咽,一直心惊胆战,如今总算是见到季阳醒来。
白氏身后站着的美妇,看样子稍年轻些的,便是杜姨娘杜氏。只因白氏在生下季蔷与季阳之后再无所出,季蔷祖母便自己做主又替季元勋纳了一房,杜姨娘如今也只有一女儿,本是有个儿子,只可惜儿子早夭。
“世子身子可还好?”杜氏上前关心,只是她的神情却不大自然。白氏让她上前,她却只是远远站着,不知是在躲些什么,随后便匆匆离开了。
刚出门,杜氏心就已经提到嗓子眼,她目光惊悚地看着身边的侍婢柔儿,低喃道:“怎么还活着…他怎么还活着!如果他知道是…是我绑他去破庙该怎办!”
看杜姨娘精神恍惚,柔儿只能宽慰道:“姨娘…您别担心了,世子他不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