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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李嗣兴质疑自己父王忠义之时,朱慈煊已经送走了沫波父子,乐滋滋得躺在床上。
此时的他心潮澎湃,满脑子都在想着,该如何进一步讨好李定国。
他美美得憧憬着:
自己的战略任务已经见到了曙光,接下来只要再拉深与李定国的感情,便可以找个合适的机会借助他结交另一个关键人物刘文秀了。
时不待我,
朱慈煊很快给自己制定了后续战术任务,尽快加深与李定国感情,择机让李定国为自己引见刘文秀!
为了安全起见,朱慈煊设定了止损时间。倘若三个月内,李定国没有为自己引见刘文秀,那自己只能主动出击去结识刘文秀了。
之所以选择三个月时间,
因为朱慈煊知道,大约在五个月后,刘文秀就要入川。他需要在三个月内结识刘文秀,然后再花两个月时间培养与对方的感情。
当然一切的前提就是自己先要成为李定国的好学生!
怀着这个美好的憧憬,朱慈煊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朱慈煊刚起床,正准备同往常一样给父皇朱由榔和母后请安,不料朱由榔竟然不请自到,而且绷着脸,显得前所未有的严肃。
朱慈煊心中奇怪,暗想:“该死的,不会又出什么幺蛾子吧?”
又见父皇朱由榔神色从未如此紧张、严肃过,不由收心定神,认认真真得请了早安。
“煊儿,你跟我来,父皇有话对你。”朱由榔继续绷着脸。
朱慈煊忐忑不安跟着朱由榔,进了文华殿。
朱由榔让杨娥在外面看着,又关好房门,拉着朱慈煊到了最角落处。
朱慈煊从未见父皇如此心翼翼,心里更是担忧。
难不成自己结交晋王的事情泡汤了?
想到这,不由双腿一软,踉跄了几步。
朱由榔扶住朱慈煊,神色缓和一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
“晋王将要为皇儿授课,这事皇儿心里已经清楚了吧?”
“难道自己多想了?”朱慈煊听了松了口气。
但他心中仍有余悸,低声回应:“儿臣自然晓得。”
朱由榔又挤出一丝笑容,问道:
“皇儿一定害怕吧?”
朱慈煊啊了一声,有点糊涂得望着自己父皇。
朱由榔续道:
“晋王出身行伍,行事难免雷厉风行,自然比不得黔国公这般温和,他做了你的老师,只怕会严厉些。”
“原来父皇害怕晋王,以为自己定然也害怕晋王。自己适才害怕晋王做不了自己老师,父皇却是以为自己害怕晋王的严厉。
哎,这信息不对称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朱慈煊心中笑了起来,继续听着。
只听见朱由榔续道:
“皇儿,黔国公与为父交情深厚,你平日里在他面前多有失礼,他也不会怪罪于你,反而觉得你颇有胆略。”
“这父皇自我感觉真好,”朱慈煊心里又发笑起来,嘴角忍不住一动。
“朱慈煊,”朱由榔脸色一板,难得直呼朱慈煊的名字。
朱慈煊哦了一声,收起了心神,脸色更加恭谨。
朱由榔脸色绷得更紧,强自肃容道:
“晋王不同于黔国公,皇儿切不可如先前那般不懂规矩,对晋王一定要礼敬有加,切不可有半分散漫之态!”
朱慈煊连连点头。
朱由榔似乎又觉自己过于严厉,又解释道:“别怪父皇啰嗦,晋王虽然是臣子,但是你我父子如今皆受他庇佑…”
朱慈煊见父皇如此局促不安,轻轻反驳道:“晋王忠义之人,父皇何必担忧?”
朱由榔叹气道:“晋王忠义,父王自然明白。但人心最是难测,父皇是子,岂能完全信赖臣子?”
完又开始自怨自艾道:“哎,都怪父王无能,累得你也一起受累。你这年纪,本应该无忧无虑才好。
若是你不生在这帝王之家,那该多好。”
朱慈煊安慰道:“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帝王之家和普通百姓也没什么两样的。”
“那倒也是,”朱由榔又叹了口气,问道:“皇儿,刚才父皇所讲,你可曾全部记住了。”
朱慈煊重重点头,朱由榔这才放心,让他前去用饭。
他吃完早饭,依着惯例来到文华殿抄录经文。
待到午后申时时分,宫中侍卫禀告,晋王来了。
这可让朱慈煊大吃一惊。
这李定国也太急了,昨晚才正式颁布的旨意,下午就来上班了。
他乐得冲出文华殿,见宫门外父皇朱由榔和母后正与一位身材魁梧的书生站在一起,神情很是谦卑。
这书生精神抖擞,声音洪亮,竟然是晋王李定国。
朱慈煊昨日见到李定国穿的是戎装,今日却是书生打扮,整个人儒雅内敛许多,大不一样。
他立刻抢上前去,来到李定国面前,跪拜下去,磕了三个响头,朗声道:
“学生朱慈煊拜见老师。”
李定国神色激荡,哈哈一笑,上前扶起朱慈煊,仔细瞧了瞧,大声道:“昨日色太暗,没有瞧清楚殿下真容,今日见了,果然是器宇轩昂,一表人才。”
“这李定国也太耿直了,怎得直接道出来了,若是让父皇和太后知道,只怕又是一顿唠叨,只怕以后更加不容易出门。”朱慈煊听了一阵嘀咕,余光瞥见朱由榔脸色淡淡一变,母后却是脸色大变,心中暗叫不好,怕母后爱子心切追问其心中细节。
朱由榔却是难得智力上线,圆了场:“煊儿一直以来都昂慕晋王得很,总想一睹晋王风采,哎,我这做父亲得,就是想拦也拦不住呀。”
李定国又笑了笑,拉住朱慈煊,朝朱由榔和王皇后躬身道:“陛下和皇后娘娘忙碌,微臣不敢再叨扰。”
朱由榔拍了一下脑门,笑道:“朕一时激动,竟然都忘了正事,请晋王随朕来。”
“陛下严重了,”李定国微微欠身,转身问朱慈煊道:“殿下,烦请你带为师去授课学堂?”
朱慈煊朝朱由榔和李定国作了个团团揖,笑道:“父皇母后且休息,就让孩儿代为带路好了。”
“如此也好,”朱由榔朝朱慈煊点零头,神色轻松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