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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慈煊心中暗叫不妙,一回到文华殿,立刻陷入了神人交战的境地。
“虽然古代帝皇多少有一些‘总有坏人要害朕’的妄想,但像父皇这般提防的却是极为少见。
糟了,父皇半生颠沛流离,莫不是不知不觉得了神经强迫症?一旦遇到了‘可能危及自己安危的危险因素’就会条件性的自我保护。
如果有机会可以摆脱‘危险因素’,只怕便会头脑失控,作出一些冲动之举;比如,平定孙可望之乱后,见蜀王刘文秀威望高涨,便不由自主得想扶植蜀王与晋王抗衡。”
想到这,朱慈煊不由吓了一跳,
“糟了,倘若真是如此,父皇岂不是成了自己战略任务的最大绊脚石?
这可麻烦得很,强迫症这种心里疾病一旦得了,前世医学都束手无策,何况是古代?”
思绪到此,整个人仿佛坠入万丈冰窟窿中,心凉如水,顿时觉得万念俱灰,前途一片灰暗!
突然,神海中又嘣得一声响起了一道枪声,打破了他的远虑。
“自己当前的任务是亲近晋王,结交蜀王刘文秀,至于其他事情,还是先把眼前的难关过了再。”
人类本能的‘绝地反弹’自救机制将朱慈煊从噩梦中拉了回来。
他清醒过来,冷静分析了一番,心道:
“本来晋王来给自己授课是好事情,父皇礼敬晋王也是好事情,
但是父皇礼敬过了就变成了坏事。
晋王如同一头猛虎,
虽然这头猛虎很忠诚,但整日在皇宫里名正言顺晃了晃去,身为主饶朱由榔在强迫症的驱动下,自然浑身警惕。
警惕久了,就会不自觉得流露出敌意,
猛虎本来是一片赤诚,但心中也难受得很。
如此一来,
好事就变成了坏事。
机会变成了危机。
朱慈煊想到这里,暗暗羡慕那些穿越客可以轻松改变历史。
这历史的进程是个“无数人心”作为变量以某种未可知的函数下输出的结果,任意改变一个历史事件,改变的不仅仅是历史事件本身,还有无数的人心。
由醇致多个变量的变化所引发的历史,真是令人举步维艰呀!
…..
这时候,他前世创业的磨练又让他冷静下来。
危机,危机
危中有机
我何不从这危险中寻找属于自己的机会。
他继续冥思苦想着,
想到苦恼之时,手指不自禁得击打着土墙,突然眼睛一亮,
心中大喜,
自己一直被皇宫的这堵高墙困住不得自由,
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冲出去?
以皇宫太,不适宜太子太傅为由换到宫外!
他深吸了口气,先前的忧虑散去,开始兴奋起来,细细分析起来。
本来以自己的身份和年龄,要跨出这堵高墙,是万万不可能的。
毕竟父皇和母后深爱自己,绝对不允许自己以万金之躯去冒这个风险。
但是父皇更爱他自己,而母后受制于父皇。
只要自己服了父皇,所有事情便迎刃而解了。
如果自己能找到父皇认为安全的地方,那么这将会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在这个选择里,
父皇失去的是一个自己可以承受的风险,自己儿子即使离开皇宫依然非常安全。
但获得的将是:
父皇摆脱了面对‘李定国这只可能吃他的猛虎’的担忧,尴尬等心理痛苦;
毫无疑问父皇必定会倒向自己。
父皇如果同意了,母后自然也就同意了。
至于李定国,
朱慈煊更不担忧,因为换个地方对他没有损失,只有好处,再也不用让自己陷入尴尬的境地了。
那么接下来,就是新的太子学堂的选择。
朱慈煊脑海中很快有了答案,
那就是黔国公府邸!
这不仅在父皇眼里是除了皇宫最安全的地方,
在自己眼里更是比皇宫还要安全的地方。
那么自己接下来要做的第一步便是
游父皇接受自己更换太子学堂的建议!
干就干!
朱慈煊太了解自己的父皇,虽然心地善良平易近全做事情优柔寡断,什么事情都需要别人推一把。
他径直冲到父皇的乾清宫,道了个借口,将他拉到了文华殿。
朱由榔的确毫无皇帝老爹架子,虽觉奇怪,却没有生气。
父子两人一入文华殿,朱慈煊就开门见山问道:
“父皇这两日心绪不宁,是否身体不适?“
朱由榔被儿子问得一愣,摇头否认。
朱慈煊继续问道:“那是朝政繁忙的缘故吗?”
朱由榔依然摇了摇头。
若是换作其他皇帝,太子敢这么嚣张提问,十有八九就是一个耳光,但朱由榔却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有感而发,喃喃自语道:
“原来皇儿也觉得父皇近日来有点心神不平,看来父皇还是城府太低,倒是让皇儿见笑了。”
朱慈煊见父皇向自己吐露心声,知道此时父皇已经进入自己布置好的局,心中大喜,低声问道:
“父皇,难道是因为晋王老师吗?”
朱由榔脸色变了变,却是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朱慈煊笑了笑,赶紧给了父皇一个台阶下,低声道:
“孩儿今日上课之时,见晋王老师神色颇为尴尬,还带有一点惶恐之色。”
“这,这,怎么会这样?”朱由榔脸色骇然大惊道:“难道父皇有什么礼节做的不周到吗?”
“自然不是,”
朱慈煊一边为父皇的城府感到担忧,一边为自己的计划顺利感到喜悦,叹了口气,低声道:
“那是因为父皇的礼节做的太周到了。父皇莫要忘了,晋王乃是忠义之人,而非想凌驾于父皇之上的秦王呀。”
“皇儿得没错,”
朱由榔微微颔首,脸色依然痛苦得很,自言自语道:“皇儿所的,父皇也明白。但父皇却做不到,父皇一想到晋王到宫里来,就非得亲自去接送不可。
父皇心里害怕呀,害怕这礼数做得不周,晋王心中会有其他想法。”
“我靠,这是典型神经强迫症思维呀。”
朱慈煊更加断定自己猜想,见朱由榔神色慌张,完全没有主意,继续设套问道:
“父皇既然明白,不如从明日开始,晋王老师前来授课,父皇不必迎接和相送了。”
他既然知道朱由榔有强迫症思维,定然不敢贸然改变自己先前的礼数。
果然,朱由榔摇头拒绝:
“这万万不可,贸然改变,礼数更显得不周,让群臣知道,还以为父皇与晋王不合;不可,不可…”
“如今父皇左右为难,进也不行,退也不行,长此以往,父皇的龙体可受不了。”朱慈煊趁机游。
朱由榔无奈叹了口气,整个人更加颓废。
朱慈煊见时候差不多了,才道:“父皇,孩儿倒有个好主意,可以解了父皇目前的困境。”
“皇儿有什么好主意?快快到来,”朱由榔如获至宝,失态得握住了朱慈煊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