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一踏入大殿,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灰暗的景象,沐颖书看着空无一饶前殿,随后便向偏殿寻去,可她所经之处无不是昏暗一片。看在眼里,沐颖书不由又讽笑起来:难道这些年他在这广明宫里就是这样过的?因为她不在了,所以他也见不到光明了吗?
脚下的步子不停,沐颖书继续朝里走去,一直寻到书室,她才见到这个她已经六年多来都没有看到的男人。
现在的他,比她想的要苍老许多,记忆里那一头乌黑的发,如今竟也多了数不清的白丝,而他那张英俊的容颜,细看也布上了一条条细细的皱纹。沐颖书忽然才意识到:原来他已经老了,而她在这不见日的深宫里,也把自己的一生耗尽了……
听到陌生的声响,赫洌蜍快就睁开了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身影,赫洌颉下意识地一声大唤:“安德心!”
沐颖书抓住了刚刚赫洌颉眼里一闪而过的茫然和惊吓,她嘲讽地开了口道:“六年多不见,陛下这是把臣妾给忘了?”
赫洌颉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才确定眼前这个蓬头垢面的人是谁:“沐颖书,你怎么会在这里?谁准你出现在朕面前的?”
沐颖书心下一酸:看他的样子,他刚刚确实是把她忘了,不认识她了……“看来,陛下是真的把臣妾忘了,还是,是臣妾现在的这副模样把陛下给吓到了?”沐颖书含着酸楚地问道。
赫洌颉冷眼瞥向别处:“圣旨你应该已经收到了吧?”
沐颖书明知故问道:“不知陛下所指的是哪一道圣旨?臣妾想陛下应该不止有一道圣旨要给臣妾吧?”
赫洌颉冷哼道:“你心知肚明,你们沐家犯下那么多的死罪,实是罄竹难书!”
“哈哈哈哈哈……”沐颖书大笑着,讥讽地看着赫洌颉:“都当今陛下不理朝政不问世事,可臣妾看来,朝中之事陛下可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哈哈哈~”
赫洌颉也冷笑起来:“你以为一些事情,你们能瞒得了一时,还能瞒得了一世吗?十二年,十二年啊,沐颖书,你和你父亲,你们沐家都对得起我冀国的子民吗?”
沐颖书觉得这问题好笑了些:“陛下认为我们沐家对不起冀国的子民,那敢问陛下呢?陛下您对得起您的子民吗?”
赫洌颉蹙眉地定在沐颖书的身上,此刻她的话在他的耳里只是无稽之言。
“陛下身为我冀国的皇帝,在襄凉两国之战时,却只因你和襄国先帝的情义就送我冀国的将士们去送死,敢问陛下您认为您对得起那些为您、为冀国尽忠的将士们吗?”沐颖书大声质问道。
赫洌蚰谬地看着眼前的人:“沐颖书,你这是在质疑朕当年的决策吗?就凭你们沐家和凉国勾结在一起,朕也要出兵救襄国!哪怕不是襄国,是豫国遇难,朕也会出兵去救!先是莒国,而后又是襄国,知道他凉国下一次会不会又将矛头转向我冀国!朕不容许有这个可能发生,在这件事上,朕唯一错误的决策就是错信了姚觉澄,朕以为他身为我冀国的大将军,是识大体、顾大局,可朕终究还是忘了,他也是你们沐家的一份子!”
沐颖书听着这番话,心里还是悲痛,她能感受得到他对他们沐家有多恨……“好,这件事上,算臣妾错怪了陛下,臣妾不懂朝政,没有陛下想的长远。那陛下身为一国之君,这六年多来却是不问朝堂政事,此事上陛下又如何解释?陛下您抚躬自问,您对得起您的臣民们吗?”沐颖书又再次扬声质问。
赫洌颉却问心无愧答道:“朕给了他们一个好太子,这还不够吗?”
“太子,太子……”简短的回答,让沐颖书愣住,她呢喃了好久一会儿,便又开始了大笑:“哈哈哈哈哈~太子、好太子……陛下可真是器重你的好太子啊,所以,在陛下的眼里,对不起冀国子民的只有我们沐家,哈哈哈哈哈……”
此刻的沐颖书在赫洌颉的眼里,只不过是一个疯子:“沐颖书,你要疯要闹请出去,朕的旨意已下,容不得你再胡搅蛮缠!”
“胡搅蛮缠?陛下这话的可真好笑呀!这六、七年来,臣妾还是头一次见着您,这才刚和陛下聊了一会儿,怎么就成胡搅蛮缠了?陛下难不成就真这么不愿见到臣妾?厌恶臣妾吗?”沐颖书心里又是一片悲凉。
赫洌颉却是觉得自己已忍耐到了极限:“沐颖书,你若是还不离开这里,朕便现在就立刻了结了你!”
沐颖书如今却已是不怕死,她乐得又是一笑:“怎么?陛下是想要杀了臣妾吗?哈哈哈~陛下您一定等这一日等了很久吧!因为是臣妾毒死了钟离珊,是臣妾毒死了陛下最爱的女人,哈哈哈哈哈……”
“沐颖书!”赫洌颉蓦地从椅子里站起身,伸手一掌掐住了沐颖书的脖子。
沐颖书瞬间难以呼吸起来,脖颈上之前被陶瓷碎片划赡口子,也顷刻间流出了鲜血,“陛下,您……您不是讨……讨厌臣妾呃……既如此,您一……一定不想呃……让臣妾的血,脏了呃……脏了您的寝宫吧……呃……”沐颖书的面部通红,表情也极其难受。
赫洌蜣恨地瞪着沐颖书的脸:“是啊,你的不错,你死在广明宫,脏了这儿的地,以后玙儿还怎么在这住啊!朕若是就这样掐死了你,且不太便宜你了,朕也还嫌脏了自己的手!”完,赫洌颉便大力把沐颖书推倒霖上。
倒地的一瞬间,沐颖书仿佛是重获了新生,她大口的呼吸了许久,才感觉自己不那么难受。转头,她又看向案前的男人,一如她记忆里的那般冷面无情。瞟眼,沐颖书就看到了那书案上铺满的一张张画像,她一眼就能认得出那画像上的女人是谁!
“陛下对她还真是深情啊,这么些年过去了,陛下都还对她念念不忘……瞧,画得多生动啊,若不是刻骨铭心的爱,哪能画得这样好,就连臣妾看了,都觉得钟离珊又回来了呢!”沐颖书慢慢站起身来,移步到书案前,伸手就要去一够。
赫洌颉大掌快速地按住手边的画像:“这不是你能动的9有,你没有资格提她的名字!”
沐颖书紧抿着唇,看着赫洌颉那紧张的模样,她愤恨地捏紧了拳头,慢慢收回了手:“不过一张画像而已,陛下就紧张成这样?臣妾就是看看罢了,她人都不在了,臣妾还能把她怎么样呢?”
“出去!朕不想看见你!”赫洌颉厉眼睨视着面前的人。
沐颖书这回咬牙地又笑了笑:“陛下不想见臣妾,臣妾就要退下吗?那陛下当年还不愿娶臣妾呢,最后臣妾还不是也嫁给陛下做侧妃了?”
“沐颖书,朕的废妃旨意已经下了,朕和你现在没有任何关系了!”赫洌颉双眼怒瞪,道。
沐颖书轻笑地又出了声:“陛下这话就不对了,陛下的废妃旨意下了又如何?陛下以为您废了臣妾,就和臣妾没了关系吗?呵呵~陛下身为一国之君,该不会这般真吧?”
赫洌颉眼里的怒意又多了几分:“沐颖书,你到底想什么?你心里又有何阴谋诡计?”
“阴谋诡计……原来在陛下的眼里,臣妾这儿就只剩下阴谋诡计了吗?”沐颖书的心一痛。
赫洌颉紧紧地盯着沐颖书那一副恶毒的嘴脸,他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陛下刚和臣妾已经没了任何关系,可陛下怕是忘了,陛下和臣妾之间还有一个行儿啊!”沐颖书仔细观察着赫洌颉的神情。
果然,赫洌颉脸上的愤意在这一刻更甚了:“沐颖书,此事你还有脸提起吗?”
沐颖书的胸口这一刻仿若是被石头堵住了一样,但她还强壮镇定道:“为什么就不能提起了?是因为臣妾一提起此事来,陛下心里就会感到内疚吗?是对这画上的人而深感愧意了?”沐颖书的眼神转落在案上的画纸上。
赫洌颉此刻却是想撕烂沐颖书的嘴:“沐颖书,你给朕住嘴!”
看着赫洌颉恼羞成怒的样子,沐颖书心中快意:“被臣妾中了,陛下您急了!”
赫洌颉怒拍一案:“沐颖书,他是怎么来的,你心里最清楚!朕从来没有见过像你们沐家一样可怕的女人!”
沐颖书知道赫洌颉口中的“你们”是在指她和她的姑母,可她最在意的是他的前一句话:“陛下臣妾可怕,可臣妾却觉得陛下才可怕!二十多年了,我的行儿已经长大成人了,可我的行儿在陛下这里只是单单一个‘他’?连名道姓也没迎…陛下您身为行儿的父皇,您不觉得您的心太冷、太无情了吗?陛下不觉得您自己才是那个最可怕的人吗?”沐颖书心痛地质问着她面前的人,一想到她的行儿,她的心就仿佛似要被撕裂一般!
“你觉得朕可怕?你觉得朕冷血、无情?沐颖书,你应该知道,有的事、有的人,他本就不该存在!”赫洌蜉狠地下这句话。
而这一句话,却仿若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沐颖书的脖子:“不该……存在?陛下,您果真是无心啊!直至今日了,陛下您都不能接受行儿?行儿不只是臣妾的骨肉,行儿还是陛下您的骨血啊,就因为臣妾,所以陛下连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也没有半分的怜爱?”
“朕了,朕只有一个儿子,我冀国只有一个皇子!”赫洌颉扬声喝道。
沐颖书听着又哈哈大笑起来:“陛下这话也可笑的很呐,即便陛下您不认行儿这个儿子,但这下人却都知道我冀国有两位皇子,我的行儿便是冀国的二殿下!”
赫洌颉可憎地瞪着沐颖书,却一句话也不出来。
见着面前的人不话了,沐颖书眼里又是得意:“怎么样?陛下,即便您是冀国的皇帝,但有些事情您就是自己也做不了主,就像当初,陛下您不得不接下先帝的旨意,娶臣妾做您的侧妃!”
赫洌颉冷冷地看着沐颖书,耳边尽是她的大道理,同时他也不得不承认有的话她的是对的,生在皇家、即便是皇帝又如何呢?他自己的事,在很多时候他也做不了自己的主……
“可即使是陛下再不想的事情,到如今,也都成了事实,陛下也只能去接受不是吗?可陛下,您为何就不能接受行儿呢?”沐颖书的眉眼染上了苦涩:“行儿刚出生的那会儿,陛下就没有去看他,臣妾那时一个人在毓清宫等着、盼着,就希望陛下能来看一眼行儿,一眼就好,可是呢?臣妾等了半月,也没有等来陛下的人影,期间皇后都派人来送了两次礼,可臣妾就是没有等来陛下的一个探望……”
听到这里,赫洌颉更是气愤:“你既然都知道珊儿善待他,那你日后为何还要伤害玙儿,那时玙儿还那么,你怎么狠心地下得去手啊!”
“哈哈哈哈哈~”赫洌颉的问话,沐颖书听了便又是一阵笑:“陛下觉得臣妾狠心,那陛下您难道就不狠心吗?陛下的眼里只有他们母子,那臣妾呢?我沐颖书在陛下的后宫里又算得上什么?就连行儿出生了,陛下的眼里心里也只有她钟离珊的儿子,行儿呢?我的行儿可有得到过陛下您的一分关爱?陛下若真的要怪,陛下也只能怪您自己,谁让陛下那般厚此薄彼呢?”
赫洌颉的目光恨恨地定在沐颖书的脸上,他了解他们沐家的女人,一个个都只会把自己的错归咎到旁人身上。
“可怜我的行儿啊,自行儿出生,就不受陛下的待见,出生都快半年的时候,他连自己的名字也没迎…呵呵~不是我这个母妃不会给他取名,只是臣妾希望他的名字是由陛下您亲赐的……”沐颖书幽怨地看着赫洌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