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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玙听罢,顿时不满道:“父皇,儿臣待小宁儿的真心是日月可鉴,哪里舍得亏待呢!”
璇宁不由含笑:“皇伯伯,玙哥哥这些年来一直都很照顾我,怕我闷了,他还会请邢小姐进宫来陪我,玙哥哥对我很好的。”
赫洌颉欣慰地点了点头,开口时却还是对璇宁有很多的内疚:“那就好,皇伯伯这些年疏于对你和你玙哥哥的照顾,但现在看到你们两个孩子能这么好,皇伯伯心里头除了内疚外,也是很为你们高兴的。”
安德心这会儿上前奉茶,敲听到他家陛下的这话,也顺嘴劝上一句:“陛下,以后可别再这样想了,两位殿下如今都好好的,若是殿下们再见到陛下您心里这般自责,两位殿下看了也不好受啊。”
“安公公说得是,皇伯伯勿需自责内疚,而且那些事也不是皇伯伯的错啊,如今玙哥哥又已将那些犯下大罪的人都处治了,所有的一切便都结束了J伯伯现在啊,最应该的就是享受天伦才是!”璇宁看着殿上那慈爱的长辈,尽力宽解着那颗疮痍的心。
承玙也附和着璇宁的话,他以前什么都不知道,说了那么多伤他父皇的话,现在他心里也只有懊悔:“是啊父皇,以前都是儿臣不对,现在起,儿臣一定会做一个让父皇满意的好儿子!”
赫洌颉心中一暖,他看着承玙,如今他也只有在提起他和珊儿的孩子时,才会露出这么骄傲的神色:“玙儿,你很出色,这冀国的江山交到你手里,父皇是省了不少心啊!”
乍一听到这话,承玙心中顿时就起了警惕:“父皇,您以后别再说这话了,儿臣就知道父皇想偷懒,下一句话就在那儿等着儿臣了吧。”
“玙儿,你以为父皇接下来会说什么?”赫洌蛎笑地看着自己儿子。
“父皇,您懒惰了,您不就是想把朝堂上的糟心事都推给儿臣嘛。”承玙不满地沉下了脸,似有委屈。
璇宁一旁见了抿嘴偷笑,她许久不曾见到赫承玙这么孩子气的一面了。
赫洌颉只立刻大笑了起来,目光还是别有深意地看着这个让他为之操心的儿子:“玙儿啊玙儿,你这次可真是冤枉了父皇,父皇只是想让你知道,若你能赶紧选立太子妃,父皇就更能放下心了!”
“父皇,儿臣昨日不是和您说了嘛,等以后也不及!”承玙眼下一个紧张,余光瞥向璇宁时,也更为慌张了。
璇宁只是微微一愣,脸上仍挂着端庄温柔的笑,随手端起一旁案上的茶杯,状似毫不在意,一副与己无关的样子听着这父子俩的聊话。
“等以后?玙儿,你还要等啊?前段日子你不在宫里你不知道,父皇在批阅奏折的时候那是看到不少臣子上疏要父皇为你选立太子妃,但父皇想着这事还是得由你自己的心意来,便都先替你挡回去了。如今,你人回宫了,父皇也总得要问问你的想法吧?”赫洌颉一副善解儿意的模样道。
承玙听到这里却已明白他父皇这是在一步一步引他向璇宁明示,可他现在是真的没准备好,他同样也怕璇宁被吓到:“父皇,此事儿臣心里有数,等时机到了,儿臣会立太子妃的,父皇就不要操这心了!”
他也不想操这心啊,但谁让他儿子这么瞻前顾后磨磨唧唧的呢,他不想操心都难啊!但这次赫洌颉对于承玙的回答倒没有多说什么,他转而把话锋又换到了璇宁那边:“不操心你的事也成,那宁儿呢?”
“什么?皇伯伯?”猝不及防被问到的璇宁,面容布上了失措。
赫洌颉安抚地笑问着:“宁儿,皇伯伯是想问问你,驸马人选你心里可有想法了?”
“驸马?”璇宁的手微微一抖,赶紧把手里的茶杯放下了,她肃然危坐地看向殿上的长辈,轻声道:“皇伯伯怎么也问起这个来了?璇宁还未曾想过这件事,前日璇宁也还和玙哥哥说了,等玙哥哥立了妃后,璇宁再自己选驸马。”
赫洌蚯呵笑着:“宁儿,你要等你玙哥哥选完妃那说不定要等上好几年呢,不如皇伯伯先为你选定驸马,如何?前不久也有很多朝臣给皇伯伯上疏,皇伯伯在那些人选里看了看,都是些很不错的世家公子。宁儿,要不要皇伯伯改日宣他们进宫,你自己来选选看?”
可还不待璇宁回答,承玙就先出声制止了:“父皇,那些个人看都不用看,小宁儿肯定是不会瞧上他们的!父皇就不用那么白费心了!”
一旁伺候的安德心,看着他家太子这么紧张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
“又没问你,你激动什么?”赫洌颉没好气地瞪了一眼,随后又耐心地问向璇宁:“宁儿,你觉得呢?”
璇宁端坐着,深深地呼吸了口气,尽力无视着一旁那道强烈的目光,对着殿上回道:“皇伯伯,璇宁认为选驸马之事尚为过早,还是待以后再说吧。”
听得璇宁这般回话,承玙暗暗松了口气,转过头,他又是一脸得意地看向自己的父皇:“父皇,儿臣就说了,此事以后再定!父皇,没有其他事,儿臣和小宁儿就先回去了,不打扰父皇清静了。”
赫洌颉嘴角轻笑着,他哪里不懂他的儿子,他就是怕他再说此事,便想带人溜走罢了,但他不会让他儿子如意的!“等等,玙儿,你跟着安公公去内殿里取道圣旨再回去!”说着,赫洌颉就转眼到了安德心身上:“德心,昨日你伺候朕写好的那道圣旨你还记得吧?把它取出来交给太子!”
“是,陛下!”安德心立刻就明白了他家陛下的意思,乐呵呵地就带着太子往了内殿去:“殿下,随奴才来吧。”
承玙茫然地看了看他父皇,便又对着他身边的人儿道了一句才站起身:“小宁儿,我一会儿就来,等我。”
“宁儿,别听他的话,不用等他J伯伯是好久没出广明宫了,眼看就要到冬日了,这御花园的梅花要开了吧,宁儿,去看看?”赫洌颉慈父般的眼神看着璇宁问着。
璇宁自是乐意作陪:“好啊,璇宁也很少去御花园,正好陪皇伯伯去转转。”
“父皇、小宁儿……”见到就要离殿的两人,承玙赶紧一唤。
赫洌颉却严父一样的命令承玙:“玙儿,你就不用再跟来了,拿到圣旨后,便赶紧回东宫去想想该怎么做!知道了?”
“是,儿臣知道了!”承玙微微嘟起嘴,叹气地看了一眼璇宁,这才舍得转身跟着安德心去向内殿。
璇宁好笑地看着他的背影,今日的承玙比往日多了一些他没有过的小表情,但似乎也更可爱了些。
赫洌颉在旁将他们两个孩子的小眼神也看在眼里,顿时他心里是更有信心这事能成了:“宁儿,走吧,去御花园转转。”
“是,皇伯伯。”璇宁也这时才注意到承玙早就没影了,便也跟紧赫洌颉的步伐踏出了殿门。
而此刻的内殿里,承玙拿着安德心交给他的圣旨愣愣地站了好久:“安公公,父皇他这什么意思?”
安德心被他家太子的话给问笑了:“殿下,陛下的意思难道还不明确吗?”
“安公公,你确定父皇指的是这道圣旨?会不会是政事上的什么圣旨?”承玙看着上面的字,简直不敢相信他自己所看到的,虽然他父皇昨日就把日子给他让选了,但是面对这样的事,他还是措手不及啊!
安德心又是一笑:“殿下,奴才确定就是这道圣旨,不会有错的!殿下还记得您昨日来见陛下的时候吧,那时陛下正是和奴才说着这事呢!”
承玙又是一遍仔细看着圣旨上的内容:太子承玙超群绝伦,乐宁公主秉性端淑、才貌无双,二人天造地设,为成良缘,特为太子和乐宁公主赐婚……
整道圣旨,除了良日那里还是空缺的外,就连玺印也都已经盖上了。承玙紧捏着圣旨,却还是不知要如何面对璇宁,他父皇刚刚让他会东宫想想要怎么做,所以他要怎么说才好啊……
“殿下这是好事啊,殿下其实也等这日等了好久的吧?”安德心看着太子脸上犯难的神情,就觉得好笑,这让他又想起了小太子的时候:“殿下也不必觉得不好向公主开口,这不,陛下不就去帮殿下了吗?”
“什么?”承玙这下是个大惊:“安公公,你是说父皇他支开孤,是为了和公主说这个事?”
“是啊。”安德心笑着连连点头:“陛下看着殿下这犹豫来犹豫去的,自己都为殿下急了,所以陛下就亲自去给殿下说去了!”
“这,这……父皇他怎么这样啊!”承玙拿着圣旨,掌心里慌张得冒了汗。
安德心嘿嘿笑道:“既然殿下不愿意陛下为您擅自做这个主,那殿下这就赶到公主那儿亲自说,殿下快些去,这会儿还来得及的!”
“安公公,您也故意的吧,和父皇一起看孤的笑话!”承玙卷起圣旨,闹心地坐在了软榻上。
安德心依旧笑着安慰:“殿下,奴才可不敢看您的笑话,奴才只等着两位殿下的喜事呢!”
承玙苦笑不得地对着安德心道:“安公公要真想等喜事,可以等着来年韦小姐的喜事。”
“殿下,这可不一样。”安德心摆了摆手,语重心长道:“陛下这几年本就是觉得愧疚了两位殿下,而如今两位殿下又情投意合,陛下正好借此想为两位殿下做些事的,殿下也该成全陛下的一片良苦用心吧。”
“安公公,您真觉得公主和孤情投意合吗?”承玙也借机想问问安德心看法。
“殿下,这是当然的了!”安德心立马就给承玙一个肯定的答复:“难道殿下对此事还有怀疑?”
承玙摇着头:“不怀疑,但是就还不能确定小宁儿对孤是哪种感情。”
“既然殿下不能确定,那就去向公主问清楚啊。反正奴才记得当年陛下就是这么直接向娘娘说清楚的!”
“父皇、母后?安公公,您还知道我父皇和母后之间的什么事情,都和孤说说吧!”承玙对他父皇、母后的事情格外有兴趣。
安德心也没想到他随口的一句就引来了太子的追问,不过他作为当年见证那一切的过来人,他还是很愿意和太子说说那个时候的陛下和娘娘的。
而此时的御花园里,璇宁陪着赫洌颉慢慢散着步,看着她一旁已染了白鬓的长辈,她也会暗暗在心里想,若是她的父皇还在,他们父女是不是也会像现在一样话话家常。
“宁儿,刚刚听你说你很少来御花园?其实,你不用总在东宫陪着他的,有时天色不错,你带着几个宫人在宫里四处转转,也很惬意,还不用听他在你耳边絮叨,多好啊。”赫洌颉这时说起自己儿子的坏来也是不嘴软。
璇宁看着脚下的石阶,笑着为承玙说了句话:“皇伯伯,其实都是玙哥哥在陪着我,他总是担心我一个人会无聊,但其实我身边有很多人陪了,可他就是不放心,就连处理政事,他也是一边批阅折子一边陪我。”
赫洌颉摇起头,随后就是一个笑:“宁儿,你就是太单纯了,所以才会被玙儿骗了,他哪里是陪你,他分明就是想让你陪着他!这小心思,皇伯伯以前可都玩腻了,哈哈哈~”
璇宁抬起眉,不禁好奇问着:“皇伯伯以前也和玙哥哥一样?”
“是啊,皇伯伯以前就是这么骗你皇伯母的,不过经常这么一句话地对她说,你皇伯母自然就识破了皇伯伯的心思。”再提起自己心爱之人,赫洌颉的脸上没有痛苦,只有满满地怀念。
璇宁扬起柔柔地笑意,她想起儿时她父皇母后也总是在一起,不免也想知道皇伯伯和皇伯母之间是怎样的:“那之后呢?皇伯母知道了皇伯伯的心思后,那还是像之前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