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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扭头看了一眼,深深地叹口气,目光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惶恐。但很快,他便将头扭了回来,沉声对着话筒发出惊心动魄之后的第一道指令:“立即报告全危机分析情报。”
很快,一道道清晰而冷静的声音在控制中心不断响起:
“红色警报无,大气层以外无任何异常。”
“橙色警报无,没有发现一颗海陆空洲际导弹升空迹象。”
“黄色警报无,地壳板块与大洋底部无明显活动。”
听完情报分析,王忍不住与老范、远方和景叔等人相视一望,然后不约而同地陷入沉思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方才果断地仰起头,一字一句地看着其他六老说道,
“是到了我们该走的时刻了。”
其余六老默默点头,最后竟释然一笑,齐声答道,
“是该走了,算来这个时间,应当正是此时。”
就在王与六老面面相觑,商议离去的事宜,我早已偷偷喊上汹,借着上厕所的机会,悄悄溜到了去思园的路上。
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幕人间地狱般的景象,让我从最初的震惊、恐慌最后再到泪流满面中醒来,我一下子想到了我那可怜的老妈妈。
是的,想到老妈妈,那充斥在我浑身上下的恐惧感已不能再阻挡我。
我要去就我的老妈妈,哪怕我此刻害怕得浑身发抖,我也必须义无反顾地回到地面,直到找到生我养我的老妈妈,当然还有那些亲人,还有那姑娘。
电瓶车跑起来,其实还是很快的。
我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在王发现我之前,赶快找到我已经想到的那些装备,然后一路上升冲出这个深不可知的地穴。
好在我现在通行无阻,一路绿灯。眨眼间,我就到了思园。
在后勤装备库,有一种特别为未来研发和打造的套装。
这个套装预计在未来某个时候,当家园决定派出一支特遣队回到地面时,它将为特遣队每个个体提供强大的防护和生物保障循环系统,可以在72小时内不间断地工作。
也许又考虑到未来的不可预知性,所以最后这个套装被定型为内衣制式,作为人体最后一道屏障,与其他特种防护装备一起配套使用。
王在提到这个套装时,曾不无骄傲地说,如果不配套使用的话,它也足以抵抗一颗轻型步兵雷在脚下的杀伤力,一把制式手枪在30米范围内的射击,以及一颗手榴弹在60米范围内的冲击和破甲伤害。
因此,我第一步就想到了这个套装,尽管它定型了居然还没有一个正式名称,我也就只好随口给它现场取了一个名字。
“桑”,
这个名字就很不错,又上口,又贴切,还一下子抓住了它的诸多优点。桑,整体重量才六公斤左右,又有如此强悍的护甲能力,所以我不贪心,只拿了三套背在身上。
一套给我老妈,一套给我老姐,一套给那姑娘。
再多了,我背不动。
路过武器库时,我犹豫半天,最后决定还是需要有一些攻击能力。
所以,我又从里面选了一把特种兵佩刀,一把飞行员配枪以及一支微型冲锋枪和五匣弹夹。
至于专用野考保护服,正规野战军服,我并没有马上套在桑外面。
这两种外套,让我一时拿不定主意哪一种更好。
后来索性搬了两套上车,反正有车,开到上面的洞口时,也许就知道应该套上野考还是野战了。
比较而言,野考服防护略逊于野战服,但重量却是后者一半。进入地面后,在全副武装状态下,我当然得考虑一下自己的负重。
没准要拿出吃奶的力气奔跑,跳跃,攀爬,也可能还要打打杀杀,谁知道哩。
夜视仪,红外探测器以及GPS、强力电筒这些小东西,是必不可少的。
瞧那大屏幕上恐怖的架势,光是那遮天蔽日的灰暗就够让人睁不开眼睛了。
还有干净的水,干粮,急救药包,都得捎带一些。也不能太贪心了,虽然东西要用的时候总是嫌少,但压死骆驼的总是一根稻草。
所以,最后我只往口袋里塞了三支别针式通话器,便坚决地跳上了车。
接着沿原路返回,然后再次悄悄绕过伊甸园,再到东方之门,顺利地爬上了王道那条缓缓向上的花香四溢的回家之路。
开到牧场时,我的四周终于响起了王熟悉的声音。
“箫,不要做傻事,立刻停下来,我马上过来。”
虽然知道这不过是王在麦克风里的声音,我还是忍不住踩了一下刹车。
到底还是被王发现了,不过,我心头却一下子闪过一丝不安。
我都到牧场了,他们才发现,这个行动是不是有点太顺利了?
但很快我又释然,如今王那里都乱成一锅粥了,而我又有着通行无阻的特殊身份,不如此顺利才怪。
抬起头看了看穹顶般的洞穴四周,相信王一定会从摄影头里看到我的目光以及我的这身装扮,是不可能回头了的。
好了,只要王看见了我的这一份迟疑,他就会明白我的。
我接着一踩油门,车子又像箭一般地飙射出去。
“傻孩子,你知道你这么做,不仅于事无补,还会白白搭上一条性命。听我的,赶快停下来,等见面后,我们一切都可以从长计议。”
王的声音,明显带上了哭腔。
我不为所动,继续驾驶着车子飞驰,哨位就在眼前了。
“你这样一走了之,你把家园里所有的人都置于何处?”
古月的声音,跟着响了起来,而且说的话就像一把尖刀扎在我的心上。
这次,我不能再装作无动于衷了。
因为紧接着古月的话音,黑格尔这个从不开口说话的孩子,竟然在话筒那边开口了,而且一上来就喊了我一声“大大”。
哦菩萨,这孩子居然是秦巴山脉的人氏,一张嘴就来。
“大大”是什么,是父亲,老爹,爸爸呀。
但是,但是我已经下了车,已经推开了哨位的最后一道大门。
只要电梯一停,打开那三道水密门,是死是活我就真不知道了。
怎么办?
汹仿佛也知道了一点什么,开始使劲冲我汪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