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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父亲的死状,方寸脸上挂着震惊万分的表情,嘴巴不断张合,低喃着不可能,这会儿谁来劝都没有用。
在医院的时候,医生诊断结果是自然死亡,也就是说,没有任何外伤和毒,纯粹就是方山生命走到了尽头。
但现在看到了诡异的微笑,方寸不敢相信医院的诊断结果了!
别说方寸了,第一时间给方山更换寿衣等衣物的杨胖子,当场就被吓傻了,紧接着一个个脸上都涌现了极大的震惊之色。
谁也没有想到,方山竟然同样也是死于这神秘的微笑!
原本方寸与阴仙姑刚开始有所怀疑,是否幕后推手就是方山,现在看来,多半都不是,估计方山也是在寻找当年的真相,所以才装傻,可惜还是没躲过神秘微笑的死亡。
而当他消失的那一段时间做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前几日方寸见到如同乞丐的父亲时,也敏锐察觉出了一点,那就是父亲已经不会像之前那样咿呀说话,有的只是呆滞和沉默。
那就证明了一件事儿,失踪后回来这次,是真的傻了,之前估计多半都是装的,为了保护自己而装的。
可是方寸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方山要装傻,当年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导致三公九卿家族接连有人死亡,甚至最终装傻的他自己都没有躲过这一劫。
越来越扑朔迷离的事情,搅得大家都心神不宁,尤其是这神秘微笑死亡,已经波及到了他们这一代人,但是谁也没有想到,首先死的竟然是方寸的姐姐,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
如果说真的要波及,那也应该从杨胖子、癞头儿这些人身上下手,因为他们仍旧在沾染淘沙之事,方寸的姐姐,就连古玩行当都没有触碰过,就一名普通工人。
沉默了许久,方寸仍旧捋不出任何头绪,看来只能等待着神秘人出现了。
而且,当下所有信息都在指向背后的神秘人,由此看来多半他就是最终的幕后黑手。
“咚咚咚!”
“咚咚!”
“咚!”
突然!老家灵堂前,大门处传来了三声轻叩、两声重叩、一声平叩,合起来这叫六声叩,一般江湖中人拜山头敲门就用这六声叩。
叩门声,把灵堂内所有人的注意力拉了过去,一名年龄六十多岁的老太太迈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男一女两名年轻人。
“您是?”在方寸的记忆里,还真就没见过这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
径直走过抱拳询问的方寸,老太太浑浊的眼神里,逐渐有些哀伤之色闪过。
来到灵堂香炉前,老太太轻轻从桌上取出三支红香点燃,随后做了一个怪异的姿势拜了三拜,腕子一翻,才把香插进炉内。
瞳孔猛的一缩,方寸死死的盯着那老太太,刚才她的上香手势,外行或许看不懂,但方寸是明白的。
那叫做:“翻腕香!”
普通人上香,掌心都是朝内,而翻腕香,先是左手在上,右手在下,掌心朝外。
当三拜完毕之后,香从胸前过,腕子翻过来,这下掌心就会朝内,右手在上,左手在下,再插香。
翻腕香,在淘沙行当里面,是年龄比死者大,但地位比死者低的人才用这种上香的手势。
一开始掌心朝外,左手在上寓意活人年龄比死者大,拜完之后翻回来,右手在上掌心朝内,寓意死者地位比上香人高。
“山儿,你九姐来晚了!”语气中带着些颤抖,老太太香一上完以后,情绪有些激动。
“九姐?您是器儿九,屈九姐?”万金油惊讶不已,往前走了两步,仔细的盯着老太太瞧了起来。
过了两分钟,老太太这才从哀伤的情绪中回过神,扭过头,笑了笑说道:“小油子,怎么?不认识九姐了?”
二十多年前,万金油还年轻,跟着方山淘沙的时候,认识了九卿家族屈家兄妹,屈八哥和屈九姐,当年他们二人比三公九卿家族同代人年龄都大。
万金油那时候初出茅庐,稚嫩的不行,屈家两兄妹,哥哥冷淡,妹妹热情,就这样,他受了屈九姐颇多照顾,没想到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屈九姐已经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了,这变化太大,一时间万金油没有认出来。
两人在那寒暄的时候,方寸心里可就掀起了惊涛骇浪,之前在沙漠的时候,他和阴仙姑就猜测过,背后的神秘人会不会就是屈家,现在屈家现身了,而且还不是年轻那一代人,很多谜团或许今夜就能揭开。
“方家独苗苗,不要急,今晚我会将知道的告诉你!”屈老太太瞄到了方寸的脸色,立即就猜出了他的想法。
“我在屈家排行小九,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叫我一声九姑!”和蔼的说了一句,屈老太太便离开了灵堂,来到外面搭建的帐篷内。
见状,方寸知道对方要找自己谈话了,随后万金油将里面坐着的所有手下撵了出去。
整个帐篷里只剩下方寸、阴仙姑、杨胖子、万金油、屈老太太以及两名她带过来的年轻人。
“阴家当代仙姑、小胖子是天残杨的儿子吧?还有赖三的小子呢?怎么没见到人?”众人一一坐下之后,屈老太太挨个儿点着头,笑眯眯的问道。
阴仙姑二人挨个点头,恭敬的喊了一声九姑,然后才解释了癞头儿去了山城的事儿。
嗯了一声,屈老太太这才说道:“小油子,你不是好奇九姐的头怎么白的么?”
“五年前六月初七,八哥死了!笑着死的!下葬的那晚上,我一夜未眠,第二天一大早照镜子,就发现头发都白完了。”
“当年那次联合了所有三公九卿家族的大淘沙以后,山儿就让我们所有人藏起来,我们屈家照做了,却还是免不了死亡二字。”
心脏剧烈的抽搐了两下,方寸心里震惊万分,屈家的八爷,竟然也是神秘的微笑死亡。
没等方寸将心中压抑已久的疑惑问出口,屈老太太的话又到了:“阴家的小姑娘,在蓉城,是我派人把信笺塞在你那里的。”
浓重的呼吸声传来,这一霎,所有人心中的石头落地了,果然幕后神秘人就是这屈家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