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牙

二百四十六

言乐乐朋友开始长牙了。

幼的乳牙在粉嫩的牙龈里冒了个头，看起来很是可爱。

言兮止用指尖轻轻摸了摸乐乐乳白的牙尖。

“别摸。”言兮彻喝止。

“我洗了手的。”言兮止幽怨地咕哝一声，还是趁哥哥不注意，用拇指顶了顶侄女的牙齿，“笑一个，乐乐笑一个……”

米遥若无其事地将目光移向别处，果不其然，听见言兮止的惨叫声，她幸灾乐祸道：“忘了，她咬人。”

言兮止苦着脸揉了揉手指：“不点人不大，力气还不。”

“该。”言兮彻抬眉，冷冷地回了他一句。

“臭丫头。”言兮止报复一般地捏了捏家伙粉嘟嘟的脸。

被言老夫人一巴掌拍开手：“下手没个轻重，哎哟，我们乐乐的脸蛋都被捏红了。”老夫人气不过，又狠狠拍了儿子两巴掌才罢休。

张妈端来刚刚烤出炉的磨牙饼，言老夫人吹了吹，趁着温热喂给乐乐。

“还是不爱吃。”言老夫人把磨牙饼放回盘子里，“奇了怪了，乐乐怎么都不肯吃磨牙饼。”

言老夫人心疼宝贝孙女牙痒痒，特意请了两个点心师傅，啥也不做就专心研究磨牙饼，可是言乐乐不买账，吃一口就瘪着嘴往外吐。

言兮止用指腹轻轻抹掉乐乐吐出来的饼渣子，撇了撇嘴：“噫，真恶心。”

谁知乐乐又吧唧一口咬住他的手指头，听着他吱哇乱叫的，家伙反倒来了兴致，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抱着他的拇指嘬，怎么都不松口。

“你再不松口我也咬你了啊。”言兮止捏住她肉嘟嘟的手，威逼利诱。

于是后脑勺又挨了言老夫人一巴掌：“乐乐喜欢啃就让她啃嘛，没嫌你爪子脏是看得起你。”

“就是呀，”米遥曲起指节，把闺女脸上的肉堆了堆，落井下石道，“连根手指头都舍不得奉献，这叔叔怎么当的？”

“你们就惯着吧，”言兮止看着咬着自己手指流口水还一脸骄傲的不点，“等惯出坏脾气来，有你们受的。”

言兮彻从弟弟怀里把女儿抱起来，擦了擦口水，不以为意道：“那怎么了？我愿意。”

团子白白胖胖的肉手，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言兮彻抱着她走到池边，她笑起来有几分像米遥，一双笑眼弯弯的，月牙儿一样，在阿爹怀里咿咿呀呀的。

米遥见女儿笑得开心，忍不住赞叹道：“诶！我发现你得对，乐乐真的很喜欢水呢。”

所以，

言兮彻送了女儿一艘船。

三层楼高，平日里停靠在后山竹林外的河岸边，气好的时候，一大家子人就会住到船上去。

“你知道吗？一般人买了个船给孩子玩，指的是拿在手里玩的那种船。”米遥打开甲板上的凹槽，里面不知是个什么装置，会一直吐泡泡出来，可把家伙高兴坏了，一个劲地伸出胖手要抓泡泡。

“我闺女是那种玩意儿能糊弄的？”言兮彻把女儿抱在膝头，从张妈手里接过新鲜的水果泥，“乐乐，啊——”

团子眨巴着大眼睛，脑袋一歪，也跟着阿爹张大嘴“啊——”

“你现在带孩子越来越得心应手了嘛。”米遥伸出手指，戳破一个泡泡，水溅在她贴满花钿的指甲上。

言兮彻喂完女儿最后一口果泥，一手搂着女儿，一手搂住米遥的腰，偏过头，鼻尖蹭了蹭米遥额角的碎发，轻笑：“跟你比啊？”

“跟我比？”米遥不可思议地瞥了他一眼，嫌弃道，“那你也太没追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