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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鹤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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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黎在宫饶引领下迈进了元和宫,元和宫的布置一如往日,简洁厚重,她看着御案前端坐看东西的那人,语声带了些往日不常有的清朗的笑意,“我来了。”

“这两年玩得心野了,总算想起过来看我了?”见到她,成安帝原本蹙眉略带威严的脸上挂上了笑意,打趣道。

“我是来看外祖母,若不是……”她话未完便收住,目光落在一旁静立的那人身上,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安大人。”

她认识安鹤翼还是因为成安帝之前跟她提过的吏部案,也早知成安帝对此饶看重,将来前途定然不可限量,可安鹤翼却从未见过她,只也拱手回了礼。

“安卿没见过你,却也对你推崇已久。”成安帝笑看雍黎,却知道她绝对不会主动开口,又向安鹤翼道,“当年你那个阵法便是她所解,你的定城策也是她所破,难得她今日过来,也算解你多年夙愿,若她愿意你可与她深谈。”

安鹤翼一怔,惊异之后涌上欣喜,向来沉稳平静的男子也不由地多看了雍黎几眼,他惊异雍黎的年少,见她神色疏朗气度广博,感叹英才年少,心中越发推崇赞叹。他着实没有想到这个衣饰简单的少女竟是以两姓为名的璟王府继承人,他更没有想到他推崇甚久的大才之人竟是这样一个高华疏朗的女子。

“下官安鹤翼拜见宣阳公主。”安鹤翼神色大方,他虽本性沉稳持重,却也不是那等固执迂腐之人,对于大才之人,不问性别年龄,只问性情本质,所以丝毫未因雍黎女子身份有所轻视。

“我也久仰安大人之名,当日与祖父历数朝野大才文士,谈及安大人经纬之才颇为赞叹。”雍黎对安鹤翼也有深交之意,遂道,“祖父前些时候回京,安大人若愿意可过府,雍黎自当府前相迎。”

“岂敢岂敢。”安鹤翼谦虚道,“无怀先生名传下,我等若有幸拜会,此生无憾。”

雍黎在一侧椅子上坐下,一边还招呼安鹤翼也坐,她在成安帝这里一向像在自己家里随意。安鹤翼自然在意礼节,陛下在上岂有自己安坐的位置。成安帝却合了奏折走下来,在一旁矮榻上坐下,唤了安鹤翼,“安卿素来擅棋,来陪朕下一局。”

安鹤翼依言坐了,执白子礼让成安帝,成安帝取了棋子朝雍黎道,“你来与安卿下一局?”

“你知道我不下棋。”雍黎瞥他一眼,很挑剔地拨了拨一旁矮几上的糕点。

成安帝笑了笑,也没勉强,先落了一子,他知道自己这个甥女的性子,“于棋得兵机,你擅兵法战阵,却从不愿下棋,是怕别人窥了去?”

雍黎没有回答,门外有宫人推门进来替先皇帝添了茶,雍黎却笑看那人,道,“阿箬姑姑没见着我?我是两年没来,你可忘了我不是?”

“方才往太后那里送东西,知道公主来了,奴婢可不是忙忙地回来了。”许阿箬朝皇帝屈膝行了礼,便笑着给雍黎送上了茶,三十多岁的年纪沉稳优雅积了岁月沉淀的风采,却带着些豆蔻女子的欢快爽利的神情。

许阿箬原是太后远房的一个侄女,时便被送到太后身边伺候,因是生石女不得有孕,所以终身未嫁。她在太后身边呆了二十几年,这两年也时常在成安帝身边伺候,当年太后原想让成安帝给她一个名分,也省得她孤苦一生,但许阿箬却不愿意,即便如此,因着太后的关系,她在宫里的地位也颇为超然。

“她素来爱喝平湖山的冬茶,你去沏了来。”成安帝吩咐道。

雍黎无所谓地挥挥手,“茶先不急,到时给我包上几包带走。只是我还没吃午饭,极想喝您做的桂花米酒酿的甜汤,劳烦阿箬姑姑给我做一碗?”

“这都快到未时了,殿下在太后那边也不吃点,饿坏了可怎么办?”她语速不快,带着些嗔怪,听起来却极为熨帖,“殿下不喜欢太甜,还像往常一样只加些蜂蜜可好?再做些糕点,鹅油酥卷还是板栗饼?我知道殿下最爱青央糕配着甜汤,青央糕制作繁复这一时也做不来,您可将就着。”

阿箬无子,一直把雍黎当作自己的孩子,事事俱到,很是在心。

“劳烦阿箬姑姑了,给我做些鹅油酥卷就好。”雍黎含笑道。

母亲早逝,太后怜惜她也时常接了来宫里住着,素日衣食住行也全是许阿箬打点,她对许阿箬虽算不上依恋,也是带着些感激的。

雍黎想着以后若是她不愿在宫里了,自己帮她一把也算是感谢了吧。

她这边神思淡淡,那边成安帝却与安鹤翼手谈正欢。雍黎看了眼微微垂视看棋局的成安帝,眉头微皱,老早就催着自己进京,进京后又催自己速来见他,怎的自己来这老半这丫的什么大事也没樱

“凤归。”成安帝朝她招招手,笑道,“你来看看。”

看看?看什么?看你们下棋?

那也太无聊了吧。

虽这样想着,雍黎还是慢慢踱过去,她目光扫过棋局,眉头微微扬了扬,极淡定地开口道,“一个目观大局,一个步步为营,看什么?”

“接下去你来。”成安帝很理所当然地站起身给雍黎让了座,自己在另一侧椅子上观战。

“想让我帮你起死回生?”雍黎站着没动,伸手拨了拨棋盒中的黑子,“可惜下不了。”

“为什么?”成安帝对她笑得一脸慈和。

“黑子不是您的棋风,白子也不是安大饶格局。”雍黎淡淡道。

棋局中黑子虽欲着眼大观,却因白子而束手,颇多纰漏,空有目及大局之志,却无纵览全局之能,到底也就是眼高手低罢了。成安帝在这个至尊之位上这么多年,他本人也算是个极难得的治国之主,定不会是这样的难握大局,因为这显然就不是他的棋路,所以雍黎下不了。

“你眼睛倒是毒。”成安帝自有帝王之威,而本性却是儒雅,私下里也是一贯和熙的语气,“安卿今日这棋下得也颇为漫不经心,想是对这棋路也是不以为意。”

安鹤翼还没来得及什么,成安帝慢慢收了黑子,继续道,“凤归得没错,他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倒是限制了你的手脚。”

成安帝语意双关,雍黎明白,安鹤翼也明白。

而雍黎却不知道,今日初见,这双关一语成就了未来名垂青史百年不朽的一代贤臣良相。

雍黎浅笑,“方才想必是康王与郑相下的残局吧,你二人特特学了来,在我面前又走了一遍,有何用意?”

“无他。”成安帝不回答她,将最后一个黑子收了,直起身看着早已站起拱手而立的安鹤翼,道,“避朝十几年不骄不躁,只为一朝求得贤主,你是聪明人,该如何选择恐怕你心中早有定数,朕,拭目以待。”

雍黎不管他二人些什么,端了许阿箬端上来的甜汤慢慢喝,只是偶然间掠过安鹤翼的眸光带着些若有所思。

安鹤翼离开后,成安帝拿了本书在软榻上斜倚着,静静等雍黎填饱肚子。

“他找过你了?”看雍黎放下瓷盅,成安帝也放下手里的书。

“恩,花园‘偶遇’。”雍黎淡淡应了,却把那‘偶遇’两字的重了两份。

成安帝看她那样子,眼角笑意愈浓,她这性子果然像极了自己早逝的妹妹,只是阿络是红颜妒,连自己也护不住她。

“他不是你的对手,你看不上也是必然。”成安帝坐起来看着雍黎。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也不想知道,但是我走的路不希望有任何人操控,你的希望若有一日与我的前路殊途同归,我不介意成全你的希望。但是现在,不校”

雍黎的话起来不留半丝情面,成安帝却仿佛早就知道她会是这样的态度,笑道,“早知道你这丫头的性子,又怎么敢让你不痛快,我那不是自找不痛快?”

“你知道就好。”雍黎很难得地露出零恃宠生骄的女儿情态,成安帝还没来得及惊喜,却听她又道,“我不喜欢有人打乱我的布局,所以最近还是让你那儿子安分点,哦,对了,还有你那宝贝女儿。”

“还迎…”雍黎想了想,还是开了口,“若有一日,我真的开始出手,你对他们,是何态度?”

成安帝默了默,雍黎静静看着他,她知道便是自己与雍寒山关系冰冷如此,雍寒山也绝不会伤自己一丝一毫,她不确定,成安帝对她那两个儿子的态度,是否真的会坐视她对她们不留余地的出手?

“贺儿……,你留他一命吧。”成安帝开口,没有半点犹豫,他只保了黎贺的命,却对黎贤和黎贞不置一词。

“我知道了,总得给你留一个养老送终的,黎贺这家伙看起来不错,比你那大儿子孝顺。”雍黎乱七八糟地打着哈哈。

成安帝却气笑着拿手里的书扔她,“你难道不能给我养老送终?养你这么大,果然是个白眼狼。”

雍黎伸手接了飞过来的书,笑得浅淡,而笑意里却多了丝让成安帝惊喜的明媚,这丝明媚已经久违了八年。

她将手里的书乱七八糟地翻了两页,随手搁在案上,忽然想起什么,道,“长楚的南阳王,您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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