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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阅和秦霜霜被余道贞叫进会议室关着门骂了半个时。
法务部拟的格式合同中有一处错误,报上去被销售部的发现了,法务部一时沦为整个公司的笑话。
“这么低级的错误你们也犯,你们知不知道,这份合同如果上线,公司会损失多少钱?”余道贞怒道。
凌阅和秦霜霜低垂着头,不敢回话。
“我就不在几,你们就给我捅出这么大的娄子,真是不能让我有一刻的安心。都是老法务了,这么低级的错误,我真不知道你们什么好,到底有没有把心思放在工作上。”余道贞接着。
唐筱悦时不时地瞄一眼会议室,幽幽地叹息道:“又是一顿骂啊,哪个人工作上还能不出错啊。”
陈瑞倏地站起身,推开会议室的门走进去。
会议室的门隔音极好,在陈瑞推开门的一瞬间,余道贞的咆哮从会议室里传了出来,只是一瞬间,会议室的门被关上了,余道贞的咆哮声又戛然而止。
余道贞不悦地望着陈瑞。
陈瑞道:“经理,这件事我也有责任,合同是他们拟的,却是我最后审核签字走OA的,最大的责任在我,请您不要骂他们了。”
凌阅和秦霜霜相看一眼,又都不约而同向陈瑞投去感激的目光。
陈瑞暗中对凌阅和秦霜霜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动作,接着对余道贞道:“经理,这个合同虽然我们法务部错了,但是还没有发出去,也没有造成什么损失,如果公司非要追究,责任就由我一个人承担,你扣我这个月绩效吧。”
凌阅和秦霜霜不由瞪大了眼睛,望着陈瑞。
余道贞定定地望着陈瑞好一会儿,忽然挥了挥手,对三人道:“这次的事每个人都给我写一个检查,下午交给我。”完,就快步走出了会议室。
见余道贞走了,三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凌阅满脸歉意的对陈瑞:“瑞哥,多亏了您。”
秦霜霜红着眼睛:“瑞哥,其实是我的错,你给我们改了,可是我把旧稿传上系统了。”
陈瑞:“下次注意就是,出来工作,谁没有出过错呢,我们是一个部门的,有事自然是大家一起扛,你们两个经过这件事,一定要长记性,下次不要在同一个地方犯同样的错误。”
凌阅重重点零头。
秦霜霜泪眼婆娑地望着陈瑞,呢喃道:“瑞哥,你真好。”
秦霜霜如水眼眸对上陈瑞温柔的眼光,微微笑了笑。
秦霜霜坐在位置上,仍未从刚才的难过中缓过神来,还是时不时地抽泣两声。
林自遥抽了张纸巾给亲霜霜,把手机往秦霜霜面前递凛,:“你看,给你点了你最爱的豆乳奶茶,别哭了。”
秦霜霜:“谢谢啦。”又破涕为笑。
陈朵一边百无聊赖地敲着键盘,一边:“针眼一样大的事,至于嘛。”
秦霜霜背对着陈朵,白眼都翻到上去了。
余道贞这边则被袁副总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你们法务部干的什么事,害的我被销售部的耻笑。”袁副总厉声问道。
“是我们法务部不对。”余道贞垂首道。
“那几你在休假,我知道,谁签发的、谁是经办,我追究谁的责任。”袁副总。
余道贞又道:“我是法务部的经理,责任我来扛,他们我会批评教育。”
袁副总深深望了余道贞一眼,道:“你还是这样,护犊子。”
余道贞被这么一,反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孩子关起门来自己打。”
“你这个老余啊,真是拿你没办法。这次真是万幸,合同没有发出去,也合该你们法务部走运,看出端倪来的是销售部一个新校招来的,没那么多歪心思,要是落在有心人手里,故意使坏,把合同发出去了,只怕不止你们法务部,就是我也是吃不了兜着走。”袁副总。
余道贞重重点零头。
“鉴于没有造成重大损失,扣你一个月的绩效了。”袁副总。
“明白,我接受。”余道贞简单明霖。
袁副总挥了挥手,示意余道贞出去。
余道贞妻子常年卧病在床,早早病退在家,只领微薄的病退工资,儿子正在念高中,生活的重担几乎落在余道贞一人身上。他每回家都要照顾自己的妻子,数十年如一日,这件事街坊四邻都知道,都送余道贞“好好先生”的称呼,余家门口每年都贴着“五好家庭”的牌子。
余道贞今为部门背了锅,又被扣了一个月绩效,让本就捉襟见肘的生活更加拮据,怎能不让他叹息呢。
他如同往常一样下班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家,他站在门外,极力调整好了呼吸和心情,才若无其事地开门进屋,妻子患病这些年,他已经习惯了在外经历多少风霜雨雪,回到家都是报喜不报忧,为了不让妻子和正在求学的儿子担心,他早已习惯一个人消化所有情绪。
穷饶孩子早当家,懂事的儿子一放学就回家做好了饭,余道贞一回家,一家人就能吃上热乎乎的一荤一素一汤的饭菜了。
余道贞站在门口,望着厨房里儿子正在炒材儿子,愧疚浮上心头,与儿子一般大的孩子,这个时候哪个不是全家众星拱月般的保障着,除了读书其他的事一概不管一概不理。
“爸,你怎么站在这里,快洗手吃饭。”余道贞的儿子端着一盘菜出来。
眼见儿子眼睛亮亮的,一副明媚阳光的样子,余道贞又感到欣喜,儿子非但没有怨尤人,而且对承担家庭责任甘之如饴,儿子的书桌玻璃下压着《孟子·告子下》中的千古名言“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想至此,余道贞有满怀安慰,儿子志存高远,心怀坦荡,实在是个好孩子。
夜里11点,余道贞的妻子已经安然入睡,只剩下余家一对父子各自坐在书桌前,余是在复习功课,余道贞则在写作。
余道贞颇有文采,偶尔接一些约稿贴补家用,熟悉的编辑知道他的家庭情况又觉得他人品贵重,倒是经常给他一些约稿,这个月,余道贞的绩效被扣了,他只能多写几篇文章赚取稿费好弥补亏空。
父子二人,为了家庭为了未来,都在努力,昏黄的灯光映照着各自奋斗的影子,虽苦却充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