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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与还在清州境内一边躲藏一边试图避开其他人的注意,带着身边的十几个从赣城带出的普通人,要向南逃回苗州的陆岩传讯,了解过明省谷除了李嫣然和陶宽之外,其他几人如今的情况和打算之后……
眼中仍旧残留通红杀意的薛沄跟萧珞一起,并未继续南下往苗州方向而去,而是转道向西北,直奔玄清门的山门而去。
一来是为报仇,二来,也是要为分散各处带着人想办法往苗州逃的其他明省谷的人,引开整个清州大大小小势力的注意力,让他们能更安全些。
此时此刻,没有什么比明省谷的谷主现身,亲自杀上玄清门的驻地山门,更合适也更能引起所有势力的关注震荡的了。
他们这边的动静越大,越是引人惊疑,仍在清州境内还没有能够逃回苗州明省谷的众人就越是安全。
倒是吴庆岩,在听说两人决定大张旗鼓杀上玄清门山门的时候,张了张嘴似乎想劝上两句,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甚至没有过离开的想法,仍旧跟着两人一路去了玄清门。
玄清门的山门,跟其他几大门派的山门一样,是依山而建的。
九州之南的三个州府,清州苗州顽州虽然山脉连绵不断但稍有特别高耸的山峰,而玄清门的山门,正是一处几乎入云的山峰。
山顶萦绕着浅淡的白色雾气,更衬得苍翠的山峰透出一股缥缈之感。半山腰处的,篆刻在一处用法剑生生剖出的平整断面石壁之上的,玄清门三个大字,笔画转折之中带着一种十分凌厉的剑意,既大气滂沱,又洒脱锋锐。除了这石壁,玄清门的山门并没有多少人工修饰的痕迹,甚至没有建多少山门建筑,全然依着山峰原本自然生成的纵横痕迹,称合自然之理。
但……
一路尽管只有三人,仍旧因为修为高深能够算得上是声势浩大,毫不遮掩御剑而来,此时一落到玄清门半山腰处的山门之前,薛沄手里提着洗华剑,根本没有去在意疾行到深处慌忙报信的玄清门弟子,立在那几人高的石壁面前,冷笑了一声,灌注灵力于剑上,剑光一瞬间晃花了人眼,正面撞上了玄清门屹立数千年的山门石碑。
巨大的轰鸣声响起,整座山峰都仿佛震了一震。
烟尘落下之后,不论是玄清门的人还是在外暗中观察的其他势力的人,都几乎算是惊恐地看着那碎裂一地碎石块,只剩下一个黑黢黢深数米的洞的地方。曾经篆刻了玄清门三个大字的石壁已经毁成一块一块的碎石砂砾散落一地,原本存在的地方还萦绕着不散的灵力痕迹。
门派山门处的石壁自然不可能只是单纯的石头,上面一定是有可以保护着石壁不被侵蚀和攻击损毁的符箓阵法,只是玄清门毕竟是顶级势力,几乎没有人想到会有人上门如此打脸,因而上面的保护阵法并不算太过高明,虽然金丹修士应当奈何不得,但元婴修士的全力一击……
效果,大家都看到了。
也是第一次,有人这样明目张胆地打玄清门的脸。
这时候暗中已经有其他势力的人隐隐猜到,眼前这三个,尤其是那一队看着更年轻些的自称是苗州明省谷谷主的男女,这一次来玄清门山门恐怕不只是出一口恶气打脸这么简单。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玄清门和明省谷已是不死不休之局,但在大家的认知和猜测之中,怎么算都应当是玄清门对明省谷上门围剿,明省谷全力反抗,而不是眼前这个……
明省谷的两个谷主带着一个,始终没有表态说是明省谷人的陌生修士,公然打上门来。
毁了石壁之后,薛沄并未停顿,而是提着剑,顺着方才离去报信的那个玄清门弟子的方向深入玄清门山门。
萧珞在石壁所在之处多徘徊了一会儿,不知做了些什么,而后才飞身追上冲在前面的薛沄。
吴庆岩是在里萧珞最近的距离看着萧珞的动作的,虽然他其实也没办法看透,但也大概猜出了萧珞在做什么。
他在阻止或者说篡改玄清门的护山大阵。也许不能全部改动,但哪怕只留下一丝破绽也是好的。
萧珞很快布置完后追上薛沄之前,回头看了一眼吴庆岩,却是并未多说什么。
时候不巧,吴庆岩并没有来得及跟萧珞和薛沄解释清楚那些复杂的事情,此时见两人虽然有些顾不上自己但仍旧有些犹疑也不意外,却仍是坚定地还跟了进去,掺和进了明省谷跟玄清门的恩怨之中。
吴庆岩跟上来的时候,瞧见一地倒下的身着玄清门弟子服的修士。
薛沄和萧珞都是元婴期的真君,此时修为已经在元婴中期靠近后期,仅仅是放开身为元婴真君的气势威压也足够让玄清门内金丹以下的弟子无法阻挡,修为再低些的干脆直接承受不住威压晕了过去,虽然受了些伤却没有什么性命之忧。
薛沄和萧珞原本杀上玄清门的目的,也不在这些修为低些的弟子身上。
杀上玄清门,但是他们没有打算屠尽玄清门。
玄清门金丹以上的高阶修士,一次清州边境截杀,一次方才赣城之内的斩杀,几乎已经被杀尽了,薛沄提着剑一路走来,直到快要走进大殿,竟然都没有再看到一个金丹期的修士。
想来……
也许已经没有了。
除了萧珞在赣城斩杀的那几个之外,其他的……
应该在李嫣然的自爆之中尽数被灭了。
但既然如此,玄清门的这番举动反而更是令人意外。
这一次的赣城陷阱,玄清门仅剩的两个元婴修士之一的玄清门大长老带着玄清门剩下的所有金丹修士一同前去,几乎算得上……不顾一切了。
但这样就算重挫了明省谷,对玄清门又有什么好处?
玄清门的中高段的修士断层,几乎死绝,这样的门派就算有分神期的太上长老坐镇,又如何还能安稳地坐着九州大陆顶级势力之一的位置?
薛沄和萧珞,连同一直默默跟在身后的吴庆岩在玄清门的前山转了一圈,竟没有发现什么主事的人,方才石壁前那么大的动静也没有瞧见玄清门的掌门现身。
这不正常。
薛沄和萧珞对视一眼,一齐看向吴庆岩。
吴庆岩直到现在,在两人或者说在其他任何人眼中都只是一个金丹后期离金丹大圆满还差一点儿的修士,可一路同行而来到现在,尤其吴庆岩还丝毫不受薛沄和萧珞两人一同释放出的元婴修士的威压影响,足以见得……
他不可能只是一个金丹修士,很有可能也早便是元婴期了。
吴庆岩感觉到两人的目光,拱手抱拳:“两位道友不必在意我,想做什么便去做,只要允我跟着就是了。”
薛沄看了萧珞一眼,萧珞皱了皱眉,微微点了点头。
暂时达成一致的三人,扔下了前山躺倒一片的玄清门低阶弟子,径直穿过大殿,往玄清门的后山而去。
进入后山范围,很快三人当中因为本源之力的存在感知最为敏锐的薛沄就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灵力涌动的异样。
薛沄飞身朝那个方向而去,跟薛沄算得上默契十足的萧珞紧随而上,倒是吴庆岩稍微慢了一步,仗着速度够快也没有被落下。
这里看着很明显应当是玄清门的一处禁地,倚着山壁纵深进去的一个范围看起来不算小的山洞,山洞之外用青石白玉砌起大门,门上不仅有玄清门的标志,周围还带着蔓延至山壁之上的符箓暗纹。
与明省谷的后山闭关之所有些相似,不过这里建起的这个洞府显然比明省谷后山的那些都要大上一些,也显得精致华丽了不少。
薛沄能够感觉到的异样的灵力涌动,正是从这洞府之中,紧闭的石门之后传来的。
能在这之后闭关,除了到现在为止都没有露面过的玄清门的那位掌门之外……
还有可能,是坐镇玄清门的那位分神期的太上长老。
薛沄想到了,萧珞自然也能想到,而另一边吴庆岩也已经从衣袖遮掩的手臂上摘下一个看起来灰扑扑的玄铁手环。
几乎是手环摘下来的那一瞬间,元婴修士的气息再无遮掩。
果然。
吴庆岩当年是跟如今的沙海城城主段承恩同样上了城主候选人名单的天之骄子,修行天赋和领悟能力丝毫不逊于最终登上城主之位的段承恩。如今段承恩即便因为管理沙海城不能专心修行也已经是元婴后期的修士,当年与他相当的吴庆岩没道理数年来一直卡在金丹期不得寸进。
原来,吴庆岩也早就踏入元婴,也是元婴后期的修为,离元婴期的大圆满也只剩一线,甚至比沙海城之中的城主段承恩的修为还要高上一些。
然而此时不是顾着这件事的,而吴庆岩有意隐藏修为低调处事这样的选择也没什么,与他们无关。
但是吴庆岩选择在这个时候摘去手环暴露修为,显然……
是在对已经决心一战的薛沄和萧珞两人表态,他不会离开,还要留在这里。
毕竟与先前在赣城,和在玄清门前山的时候情况不同,如果只是金丹期,他留在接下来元婴期甚至还极可能有分神修士存在的战场上只会碍手碍脚,不论他自己是不是在意自己的安危生死。但如果他是个修为还在薛沄和萧珞两人之上的元婴期高阶修士,那么情况就完全不同了。他是有足够的能力留下来一战的。
薛沄和萧珞见此微微一惊,但因为先前就有猜测也不算太意外。薛沄深吸一口气,萧珞已经动手开始布阵,吴庆岩也调起全身灵力……
如同先前在玄清门的山门处击碎了山门石壁的那一剑,薛沄的洗华剑再次凝力,朝着那道挡在眼前的石门全力一击——
而这一次,薛沄跟在山门那时候也有不同,她用的不是普通灵力,而是调用起了金色的本源之力。
一剑过去,石门之上的防护结界在金色的本源之力的侵蚀压制之下一层层迅速瓦解,青石的大门轰然碎裂,而下一刻,眼光一厉的萧珞急速上前揽过薛沄的腰身带她迅速躲开,从碎裂石门的烟尘之中激射而来的一道凌厉的火系法术。
那道火光并不是寻常火焰的样子,颜色偏暗像是干涸了的血迹,带着让人不适的诡异感,在薛沄躲开之后急速撞上后山与前山分界的那间玄清门的大殿。
巍峨的大殿顷刻间毁于一旦,其上甚至隐隐燃起暗红色的火焰,慢慢地将大殿的残骸烧成飞灰,彻底消散。
也许是没有了石门的遮挡,没有了石门上那些尽可能隔绝气息的阵法的阻拦,薛沄和萧珞两人都很轻易地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不久之前,他们才在清州的赣城感受过的气息,而那时候,赣城的周围,还有成千上万的妖兽兽潮。
石门之后洞府内透出来的气息,方才直冲着薛沄而去的那道灵力的法术攻击的气息,竟与当日赣城之外埋设的那些石块,尤其是赣城之内掘地三尺找到的那枚作为阵眼的妖丹的气息,如出一辙!
而这时候,一道带着怒意和几分仓皇的男声响起:“何人敢来玄清门放肆!”
烟尘很快消散,洞府之内一片昏暗肉眼看不清里面有些什么,但此时已经有一个身着洁白长袍的中年模样的男修站在损毁的石门碎块之上,恶狠狠地瞪着他们。
观其修为……
“元婴后期。”吴庆岩皱了皱眉:“只是似乎境界不稳。”
如此,这人,应当就是如今玄清门唯一剩下的一个元婴期的修士,玄清门的掌门。
不只是吴庆岩通过修为判断出他境界不稳,薛沄和萧珞哪怕只凭他的模样也能看出他状态并不好。脸色苍白眼底带点儿青黑,嘴唇上没有多少血色头发都有些干枯之感。此时虽然将背脊挺得笔直地立在他们三人和洞府之前,却整个人透着一股虚弱。
玄清门的掌门……怎么会在自家的地盘上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