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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钰想都没想,下意识地就将怀中哭得梨花带雨的莺莺推开了,“我没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对于何关的冷言冷语,他可以不理会,但他不希望无羡误会半分,脚步蓦地迈出,刚想追上去解释,肩头倏地一重。
马哲的手搭了上去,“这位莺莺姑娘的恩客不少,怕是不久就要找上沈翼长了,还需早些应对才是。”
户部、工部两位侍郎衙内的事传得满城风雨,沈钰早已听说了。两人下手挺狠的,各领了一群家丁当街互殴,若非两人身份特殊,五城兵马司的人不敢出手,两人早就被拿下大狱了。
礼部郎中也是个小心眼的。曾有一个年轻官员在雅集时作诗赛过了他,就被他记在了心里。
当时孝帝在位,力排众议推行马市。他收拢了对方不少诗词,特意挑出两句吟诵商人无信、番人无义的,一纸告到了圣上面前,告他对重开马市心怀不满。
孝帝仁德,没有治他的罪,但是在之后的十年之内,那人再未获得升迁的机会。
好好的仕途就这么被毁了,那人心如死灰,最后以丁忧之名辞仕,彻底退出了官场。
沈钰不得不引以为戒,向马哲匆匆道了声谢,便拽着莺莺离去了。
何关向来看不惯沈钰那副清高样儿,“养的表子都欺负到主子头上来了,他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仕途,真是个白眼狼!也不想想,当初要不是主子,他还在花马池搬石头呢!”
无羡能说什么,何关明显是带着怒气回来的,不让他将火气发在沈钰身上,就该发在她的身上了。
此刻明哲保身最重要,只能在心里默默对沈钰道一句:请节哀。
原本何关抱怨两句就完了,偏偏奚淼凑了一脚,“她看男人的眼光,向来是有问题的。冒了性命救回来的,不也是为了自己的前程,向高门大户求亲去了。”
何关将他给的信息,与所认识的人一一对照,只有一人符合的,“你说的是……姜蔺?”上扬的尾音透着不确定。
奚淼目露讥讽,“除了他,还能是谁?人家求的还是杨首辅的千金呢,那可是一根高枝啊,立马就能鱼跃龙门了!”
狗蛋怒了,说话的语气中都带着戾气,“杨廷和就是个奸佞小人,当初要不是他,主子和老爷也不会被发配去赤木口了。”
柴胡也是愤愤难平,“他家的那个千金也不是个什么好货色,前两天还来闹过事,像个泼妇似的,姜蔺怎么能娶她?”
胡勒根还是信得过姜蔺的人品的,“别是误会他了。”
奚淼冷笑,“就在今日,他带着一队挑夫,抬着礼物去了杨府,都用红色的箱笼装着,足足七十二抬,延绵了几条巷子。除了求娶,还能是什么?”
奚淼还真没冤枉姜蔺,此刻的他正在杨府的正厅里,将一张红底洒金的礼书,递到了杨夫人的手中。
杨夫人打开扫了一眼,其中有一大半是琉璃制品,一对一尺高的花瓶就是算作一抬,有点凑数之嫌。
不过,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凑出这些聘礼来,也算姜蔺这孩子有心了。 再说,那些琉璃制品也不是寻常的货色,而是琉璃坊出品的,抢手得很,订单都排到下半年了,有钱也未必买得到。
总得来说,杨夫人对这份礼书还算满意,要是让她知道,她所媳的这些东西,其实是无羡在选品时淘汰了的样品,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吐出血来。
当时,李霸觉得毁了可惜,便装了好几箱送给了姜蔺,让他带回榆林老家做人情。
姜蔺也不是没有好东西,这些年他攒了不少珍品,但是那些,都是根据无羡的喜好,一件件收罗的,花了不少心思。
即便换了一个求娶的对象,他也不舍得将那些给无羡备下的,转手送给另一个女子,宁愿留作一个念想。
杨夫人对此全然不知,还乐呵呵地翻出了黄历,圈了几个黄道吉日,同他商议着婚期,“三月初五是个顶好的日子,错过的话,就要再等上大半年了。”
“谁说惜儿要出嫁得?”杨廷和沉着脸,带着杨慎步入正厅,“姜同知,老夫若是记得不差,昨日已让犬子将聘书退还给你了。”
“爹!你怎么能这样啊!”杨惜激动地从藏身的屏风后冲了出来。
一开始,她从丫鬟那儿得知姜蔺来正式提亲的消息,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
如果这真是一个梦,她宁愿永远都不要醒来。为什么她爹一回来,就让她从天堂回到了地狱。
“女儿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爹要如此绝情,再三破坏女儿的亲事?”
杨惜含泪的质问,让杨廷和哑然,良久,一声叹息出声,“夫人,你先带着惜儿出去,我要与姜同知单独谈谈。”
杨惜不想走,“有什么事是女儿不能听的?”
“我与姜蔺谈论李氏的事,既然你那么想听,就在旁听着!”
杨惜站定身子,真的打算听下去,被她娘给拉了出去,“男人们说事,你在旁听什么?”
“娘!那是李氏的事!”
“是又如何?”
“我要听听,姜蔺对那个李氏究竟是怎么想的!”
“知道了又如何?姜蔺娶的终究是你,你才是正头娘子。”
杨惜放不下心,“若是姜蔺的心里,还放不下那个狐媚子呢?”
杨夫人反问,“如此你就不嫁了吗?”
杨惜舍不得说“不”。
杨夫人瞪了她一眼,“那不就结了。很多事,就得在结婚之前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个婚才不会结得昏头昏脑。但是真的结了婚之后,该糊涂的还得糊涂,这样才能把日子过得长长久久。”
杨惜目露茫然,“女儿不明白……”
杨夫人抓起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如今不明白,结了婚之后你自会明白的,每个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渐渐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