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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安海是一个心胸狭窄的人,他对李清并不是像他嘴上说的那么好。多事之人的闲言碎语,加上新婚之夜的可疑,他总是怀疑李清对他不忠,动不动就对她拳打脚踢,直到女儿出生,才有所缓和。然而,祸不单行,在女儿九岁那年,她被诊断出宫颈病变早期,需要花去一个普通家庭难以承受的高额医疗费用,这些,我当时并不知道。因为,自从确定她和于安海组成家庭之后,我就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里去,你的妈妈诊断出此病的时候,我恰巧在英国学习医学。”
在我的记忆力,怪不得妈妈总是和一筹莫展的爸爸说钱的问题,而每次一提起钱,他们就会唇枪舌剑的把家里搞的气氛紧张,不欢而终。天真的我总是认为妈妈在无理取闹,想不到她正面临生死的抉择。真后悔这么多年来对她根深蒂固的误会。
“是方子辉把你的妈妈送到法国去做的全面治疗。后来他们就结了婚,在法国定居一段日子,才回到海城来的。”
“你呢?你为什么没有再去寻找我的妈妈?”
“我,我很抱歉,我承认我做得不够!”他看着我,“这些内情,我也是今天在“茗茶坊”见到你的妈妈才知道的,”原来,今天妈妈出去是为了见他,他接着说:“润玉,我今天之所以给你讲这样一个故事,就是要想向你澄清一个事实!”
“事实?”我为之一震,“什么事实?”
“你不是于安海的亲生女儿!”他的猫眼一样的瞳仁慢慢扩大,仿似要把我整个人吸收进去一般。
“你,你胡说!”我从椅子上站起来,开始思索他的故事,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的脑海里滋生:难道我是他的女儿?决不可能,决不可能!
“润玉,我没有胡说,你是我的女儿。今天,是你的妈妈亲口告诉我的,在她嫁给于安海以前就已经怀上了你,这是你不能改变的事实!”他清瘦的面容上展现出快意的微笑。
“天哪!”我站起来扭身就跑,敲他的手机开始“嘟嘟,嘟嘟”的叫起来。
“润玉,润玉!”他接通手机以前叫了我两声。
我不理他一口气跑到楼下,看着宽阔的广场上错落有致的车辆,稍微愣了一下,因为我不知道该到哪里去,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润玉!”他大踏步的从“怡情阁”出来,“本来,你的妈妈是不愿意让你知道这些的,可是,这么多年来我的身边也没有什么亲人,怎么甘心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认他人为父呢?”
我望着他修竹一般挺拔的身躯,心里想:
看他身上的打扮和开的车子,以及听他的言谈举止,绝不是一个一般的人物,怎么会身边没有亲人呢?是不是在装可怜以驳得我的同情和怜悯?想到这,我冷冷的说:
“是么?您的老婆。您的孩子不是您的亲人么?”
“润玉,说实话,这么多年我并没有结婚!仅仅是……”他欲言又止。
“仅仅是什么?”我顿了顿又说:“是想不到你还会有一个被他人抚养的私生女,对不对?”
“不!润玉,仅仅是在我年轻的时候收养过一个女儿薛颜。但也已经嫁人成家了!”他的神情开始寂寥。
“嫁人以后就不是你的女儿了么?我也是迟早要嫁人的!”说出这句话我的心又开始痛的痉挛,“嫁人,嫁人”如果是在五年前或者两年前,甚至是一年前我对这些还充满了无限的憧憬,现在却已经是心灰意冷。
“他嫁到海城来了,我们本是定居在英国的英籍华裔人,这次回来就是看望她,没想到她和丈夫临时有事到国外去了!我扑了一个空。呵呵……”他苦笑一声,停止了说话。
“好吧!我不管你和我的妈妈在过去有什么恩怨,只是希望你不要把我牵扯进来,我的生活已经很乱了。”说完我转身离开。
刚走一会儿,他开着车子从后面过来,打开车窗对着我说:“润玉,不管你接受不接受我,有件事情我需要通知你!”
“哦?”我停下脚步看着他。
“华亚民从国外打来电话说让我转告你一件事!”他打开车门,我听到“华亚民”三个字,没有多想就钻进了他的车子。
“什么事?”
“他后天回来!”声音很有力。
“他是怎么知道你和我在一起的?”我半信半疑的看着他的脸,削瘦,叫人担心。
“他说早上和你通过电话,中午就再也没有人接了。万般无奈之下才打给我,拜托我在海城寻找一个叫于润玉的女人。是不是你?”他透明的眼球转向我的脸。
“嗯,可是,怎么会这么巧?你们也认识?”
“呵呵”他的嘴角裂开了,“他是我的女婿!”
华亚民会是他的女婿?我大概算了算,薛峰的年龄应该在四十七八岁,他的女儿也就是二十岁左右,怎么可能会嫁给年纪和吴昊差不多的华亚民?这里面一定有鬼!
“又是老牛吃嫩草!”我翻起白眼儿,口气里是大大的不满。
“呵呵……谁老牛吃嫩草?我?”他摇摇头,瞪大眼睛,“哦,你是说亚民!No,你错了!薛颜虽是我的女儿,却只比我小十四岁,她是一个可怜的孩子,那年我从国外回来,看见她一个人在街头上流浪,心生怜悯就把她带回家,正好她和我的妹妹薛影年龄差不多,在一起玩得很好,可是她非要管我叫爸爸,我也没有纠正,就这样一只叫到现在!”他的脸上泛起享福而又凄楚的表情。
“薛影?”我开始恐慌,难道他嘴里的薛影会是吴昊十几年前的初恋情人?
他没有看我的表情继续说:“薛影是我的同父异母的妹妹,虽然聪慧漂亮,可惜先天条件不好,大学毕业没有多长时间就夭折了。”他转过脸看着我,“润玉,你知道么?你的样貌和她几乎是如出一辙,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感觉你我之间有不同寻常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