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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蝉子与汪骁行至距盂县十公里处,见李龙飞还在,军师令其他副将带兵先回县城,自己和汪骁留下。
三位进入帐中,常蝉子开门见山对龙飞道:“今日一切顺利,将军这后援也就未能惊动,方才我等毁了虎啸营,副都统苏合泰逃往平定。你的营寨今日就不要再动,明日卯时拔营直取平定即可,我圣教东侧战事正紧,东侧不会有援军,西侧寿阳或会援助,但今夜我会令敖腾直取寿阳替你解决平定援兵。”
“愿听军师调遣。”李龙飞应到。
“好,愿将军旗开得胜。”常蝉子布置好后,三冉营中转了一圈,一来检查军纪,而来对众将士表示慰问。
慰问结束后,蝉子与汪骁告别李龙飞返回盂县县城,行至空旷无人处。蝉子问汪骁到:“你可知我为何对你和敖腾帮助颇多?”
“军师爱才?”
“论才气,论武功你俩皆不是上上品。”
“军师?怎可如此直白。”
“哈哈,你这儿不也是直白吗?不过我喜欢。有领主你骄纵跋扈,我倒觉得你是性使然。”
“谢军师夸奖。还问军师为何喜欢我与敖腾。”
“来理由也是好笑,我有一子如你和敖腾这般年纪。”
“可从未见过,莫非令郎不在身边?”
“恩,何止不在身边,离这里远着呢。”
“喔,莫非军师视我等如子?”
“正是,我亏欠他太多,但又不能相见,无法弥补。”
“所以您想对我等好,就如同弥补了令郎。”
“或多或少有些这种情愫在里头。”
“汪骁,常见军师兵伐屠戮,看似无情。”
“对,你看这漆黑的夜空,总会有星光点缀。再黑暗的一面也有漏光的地方。”
“军师所言,汪骁不甚懂,但能看到一个活生生的父辈,这便知足了。”
“等你落魄过,便会懂。”
“军师教训的是。不知军师当年何等落魄?”
“呵呵,这可是机。”
“恩,军师自是神人,那所有秘密便是机。”
“孺子可教。”
“军师,今日这火牛之法,直接教于我,您不就不用辛劳这一躺了。”
“火牛之法看似简单,但各个时机要南捏得准才行,我是怕你无法掌控时机才亲自压阵。”
“军师真乃神人也。”
“嗨,你又来了G呵。”
“军师莫笑。”
……
二位一师一徒,轻骑快马,心情畅快,在子时前赶到县城,未做停歇直奔军营与敖腾下达明日行军部署。
敖腾早就听回来的副将把军师火牛陷阵之法了一遍,有些将士添了些神奇的细枝末节,传到坊间,城内众人皆佩服的五体投地,众人传下去,便把蝉子之才能传的越来越神呼溢彩。但不曾知道军师何时回城,便未在城外迎接。敖腾正在校对辎重之数,见军师,随即跪地叩拜军师道:
“军师劳苦功高,今日火牛攻阵真实令在下大开眼界,二十头牛解我圣教南方隐患,军师真乃神人也。”
“敖腾,先起来,你这话语,是汪骁教与的?”
“不是,是发自内心。也是响应坊间百姓心愿。”
“坊间什么心愿?”蝉子问道。
“坊间想为先生立生祠。以护法之名,立于明光菩萨左右。”
“荒唐,以后军中再有称我为神者,降一级,罚俸半年。”
敖腾见军师不像是虚假推脱,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瞅了瞅汪骁,其中之意便是让汪骁为自己些好话,开脱。
“军师息怒,以后我也不能叫您神人了?”汪骁问道。
“我知你戏谑之意大于崇拜之意,所以并不怪罪。但日后还是不要在乱叫了,且叫我军师或者蝉子即可。”
“汪骁谨记。”
“敖腾,明日丑时领骑兵二千开拔寿阳,不要强攻,如能攻破那自然是好。限你在辰时之前赶到,如未攻下,未时之前务必撤回。汪骁,驻守盂县,调兵三千驻守火灶营,防北方清军偷袭。明日我要回一趟白莲教与宗主请示攻打太原之事,所以不能压阵,就全凭二位了。”
“军师请放心,在下一定照您的意思指挥行军。”敖腾答道,便退了出去,因是丑时出发,不得不此时下令准备。
“在下照办。”汪骁也应到。
而就在常蝉子与汪骁等人谋划攻打寿阳时,太原城内巡抚衙门白如梅正坐立不安,他在等兵部侍郎范能。因为方才平定来报:白莲教用火牛攻陷虎啸营,近万兵马仅剩数百人。
范能早已睡下,被执事的官家叫醒时极不情愿,但听闻虎啸营失守后也没了心气,直奔巡抚衙门而来。
巡抚衙门庭深院广,范能只在巡抚衙门内便走不下二百步,此时他才觉到这巡抚衙门的奢侈萎靡,这从府衙大门到后院的路太过繁长反复,大量的机会便浪费在这路上。
终是进到了后院,见到了巡抚白如梅。
“白大人,听下人虎啸营失守,可有此事?”
“平定快马发来的急报,我已令人八百里加急送往京都。”
“这贼人竟有如此能耐,那可是身经百战的旗营呀。”
“贼人善用计谋。其招数无法琢磨,此人只不过是前朝一举人,这几年来也未曾有在外名望,常蝉子,莫非真如金蝉脱壳,而获重生?”
“白大人,当务之急是稳住阵脚,别误了皇上定下的清剿之计,莫让布下的渔网成为破网。”范能已听不得白如梅毫无依据的分析,催促他制定计划。
“失去虎啸营平定便没有了屏障,白莲教定会乘胜追击,如从太原调兵,恐怕来不及,盂县东南,是防守要地,半点疏忽,平定正南乐平守军便是庄续,如此只能从寿阳等周边暂时调集兵将,已护平定。或可保南侧渔网不破。”
“派多少人吗?”
“寿阳驻军不足六千,皆为绿营。不如即可令寿阳所有兵马驰援平定,同时从太原出兵六千驻进寿阳,如此可赶在明日辰时使平定及寿阳皆有强兵。”
“寿阳会有两个时辰城内无兵无卒,若是贼军偷营,岂不是拱手送上?不如寿阳留一千守兵,如若遇袭可坚守待援。”
“侍郎点播的是。就照此办。”
八月初四,丑时常蝉子也早早起身与汪骁出城送敖腾行军。随后也驾马领了三随从,奔往白莲寺。城内只留了汪骁及其他将士,汪骁还记得昨夜军师令分兵三千驻进火灶营,便来到军营,唤来一副将,令其领三千军马赶往火灶营。一切安排妥当,汪骁又回到内城军营,睡了一觉。
敖腾领二千骑兵,不做歇息,于辰时前准时到达寿阳城下,驰援平定的寿阳守军行军不过二十里,便有暗哨来报,敌军领二千骑兵攻城,领军赵离前后为难,如继续行军恐是丑时到了,平定已失,而寿阳或已陷落。如此时折回,凭我四千将士怎会输给二千骑兵,但如此一来,便是违抗了军令,必受责罚,但城内父母妻儿犹在。
赵离断定平定必失,但绝不能因就一个将死之城丧我家园,便令后军变前军,前军变后军,急速回军。
敖腾到达寿阳城下,见城门紧闭,弓弩手张弓严阵以待,任凭他如何叫阵,就是不见城内守将坑声,更不见任何守将出城应战。
僵持了许久,敖腾有些劳累,便脱了厚厚的铠甲,瘫坐在阵前,接着叫骂,还没骂过瘾,一哨兵来报:“大将军,东侧三里约四五千兵马袭来。”
“听我令,速向倍撤离五里。”敖腾命令道。
二千骑兵迅速调转方向向北撤出五里,等赵离赶到城下,敖腾等人已不见了人影。
“这贼人戏耍我!”
赵离年纪已逾五十岁,为前朝山海关一守将,后降了大清,因战功受汉八旗,但也因此常汉族官员受冷落,其心中早已埋下仇恨汉族种子,只是一直未爆发而已,今日被这敖腾戏耍,心中那颗仇恨汉饶种子开始发芽。
赵离令一心腹回到城内家中,护送其家眷,出城躲避。随后向多年以来跟随其征战的将士们喊道:
“既然已经违了军令,早晚是死,不如现在就去追那贼子与其决一死战,若是胜了,或可免死,若是败了就算是为大清国捐躯。有愿追随我的就脱了上身战袍,与我追杀这等贼人。”
众将士们早有耳闻,那白莲教有明光菩萨护佑,又有降宝玉加持,短短数日便灭了近两万清军兵马,如追击,等同于送死,但军中自有忠义之人,一众约五十余跟随赵离多年的老兵脱了上身战袍,高呼:“愿与将军共生死。”
或是被这群老兵的义气感染,又有近百兵卒脱了上身战袍,誓死与将军共存亡。
但义气终是压不过对死亡的恐惧,最后仅二百余兵卒愿与将军追击敖腾他们。
见此赵离已是心满意足,横着老泪向众将士道:“蒙众位勇士的追随,我今生无以回报,若有来世,还做尔等将军。其他热且退回城内,坚守城池,护佑城中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