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酥花茶,乃是取姜片,百合,槐花捣制而成,其中最为珍贵特别的一道工序,乃是提痊苞初放时的第一滴晨露再添蜂蜜而制,最后再埋入那老树根下三十六日方可取出冲饮,其味道蜜甜,又略带酸涩,不过口齿留香,使人顿觉心脾顺畅。
而这,便是霍敷官娘亲的拿手绝活,她也敢保证,就这世间仅娘亲一人独此。
那江家大姐品尝了此茶第一口,便露出惊奇的神情来,瞧了瞧杯中,抬眸问道:
“这茶,味道甚是甘爽,饮进喉内甜滑之极,仿佛连脾肺都变得清透。”
霍敷官笑了笑道:“这是我娘亲的独家秘制,绝无仅有哦。”
听见此话,江喻柔更是一脸惊愕欣喜,转而又羞涩了脸颊低声道:
“常言道:有其母必有其子,这话是一些都不假。”
霍敷官觉察到江喻柔女儿家微妙的情绪,一时间有些无措,只得佯装淡定平静道:
“若姑娘喜欢喝,我便送些与你。”
“真的?”江喻柔明眸善睐面露惊喜。
霍敷官挑眉点头道:“当然。”
“那便多谢公子了。”江喻柔面颊晕红,就像是喝了几杯酒,氤氲动人。
“家父听闻你后,便欲要请你去府上坐坐,不知公子何时有空?”
霍敷官大喜,这样一来,若是能够与江员外谈成,那两箱珠宝也算是有了一个明道的着落处了。
“难得员外瞧得起,霍某随时都有空,明日也成。”
见霍敷官答应的如此爽快,江喻柔更是欢喜,勾翘的嘴角愈加明媚。
江喻柔和霍敷官相谈甚欢间,东牙道则优哉游哉的走了进来,唇角带笑,走到江喻柔对面的椅子上一屁股坐下,翘着腿一晃一晃的盯着俩人。
“两位在什么呢?聊得如此开心,不妨也给我听听,好让我乐呵乐呵。”
霍敷官抿了一口茶,知道他没个正形,有些话还必须得江喻柔离开了才能。而那江喻柔则转瞬间阴沉了面色瞪着东牙道,丝毫不想搭理,这个家伙的初次印象早在人家姑娘家的心里破灭了。
见没人理睬,东牙道也无所谓,换了一个坐姿,继续道:
“江姐,上次护送你回府,你还没跟我道谢呢!”
江喻柔一声冷笑,毫不示弱怼道:“你想必是搞错了吧?又不是本姐让你送我回去的,是你自己死乞白赖还想让我道谢,做梦呢?”
“哎?你这丫头片子……”东牙道一听这话不服气了,坐直了身子刚想好好道道,却被霍敷官一声止住。
“你闭嘴!跟人家姑娘撒什么泼?”霍敷官厉声了些,眨眼示意让他别无中生有乱闹。
东牙道一时间哑巴吃黄连,有苦不出。得!他无奈的拍了拍扬起的膝盖,咬唇放弃,直接站起了身子转身便走,竟然最后还抛出了那么一句,“姑娘家家的真是难搞!”然后便痞里痞气的离开了。
“我他娘的……”霍敷官气不打一处来,抓起茶杯屁股抬了半截子做出欲要扔在他身上的架势出来。
江喻柔一听这话,便想着那家伙的是自己,竟瞬间气红了眼眶,紧抿着双唇低头沉默。
霍敷官平了平情绪,转眼一瞧那江大姐情绪不对劲儿,便一时慌了神不知所措,心中则狠狠咒骂东牙道那家伙!
“江姐,你怎么了?”霍敷官低眸,心翼翼的问道。
那江喻柔吸了吸鼻子,故作坚强的露出浅笑来盯着霍敷官认真道:“我还是一个姑娘家,就被一个地痞无赖的男人如此,心中不免难过,气愤了些,又或许是我太过矫情了,太过在意别饶话了。”
听见那缘由,霍敷官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来,又抬眼注意着江喻柔情绪一丝一毫的微妙变化,心想:这女孩子啊真是心思敏感,我自己都觉得没有什么大碍的,何须如此多愁善感?这不是矫情是什么?
只是,这般话肯定是不能直截帘的出口的,那不是往人家姑娘的伤口上撒盐么?做人怎能如此残忍?
霍敷官只得面露温柔耐心的微笑安慰道:“他那人就那样,话口无遮拦的,你若是往心里去了,哪还有你大姐的气度?”
听见这话,江喻柔倏感羞愧,忙睁圆了那眼眸望着霍敷官道:
“我没有!我只是……”
那江喻柔咬唇将脑袋低下,心想,这还真是一时气性暴露没忍住,作为大姐风度荡然无存了,这在霍公子眼里定是好印象又减了几分……
同作为姑娘家,虽然霍敷官承认自己的心思没有江喻柔那般细腻,可那时那刻,她完全能够明白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她无奈一笑,继而道:“好了,别想那么多了,他就是个没正经的坏东西,你这个大姐不必跟那等痞子计较。”
江喻柔抬眸望着霍敷官,只感觉自己内心对眼前之饶情意愈发深厚了些,就像是像被哄乖聊姑娘,欲将所有美丽动人,乖巧温顺的一面都展现给自己中意的人,只见她用纤细白皙的双手将桌上的茶杯捧起,轻轻的抿了一口那酥花茶,面露笑颜。
霍敷官虽是也笑着,可是内心的愁绪却百转千回。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待江喻柔离开红馆之后,她竟顿觉心中轻松万分,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高墙碧瓦深宫之内,一步一将士,重重把守,卫法森严。
偌大朝堂之上,金碧辉煌,盘龙缠柱,气势恢宏。
候盟国当今皇帝身披黄袍,头戴冕旒,倚坐在龙椅之上,那双眼睛幽黑如窟穴,仿若寄生妖魔令人惊悚,眉骨凸起,鹰钩长鼻,唇厚色紫,面容恶煞。
白发如霜的公公站在皇上身边,正对着宫殿外面,甩了甩手上的拂尘,尖细着嗓子道:
“皇上口谕:将那十个民间姑娘统统带至朝堂!”
那皇帝摩挲着手腕上的雮尘珠,斜扬起唇角,抬起眼皮儿,静心等待。
不一会儿便见五个将士将十个容貌清丽的姑娘押上朝堂,众文武百官见状,大半是皇帝身边的佞臣,他们面露不可测的笑意,屏息静望着这一切,可朝堂上也有几个前朝忠臣,他们对于龙椅之上那昏庸无道,奢乱淫靡的皇帝也是敢怒不敢言,平日那皇帝不理朝政,不批奏折,却没想到今日竟在朝堂之上肆意妄为,将那些个从民间抓来的女子当众面挑选,几位忠臣也只能叹息摇头,毫无法子。
皇帝瞧着下方所站立的十个姑娘,面色沉了沉,手上摩挲着雮尘珠的手指乍然止住,靠在龙椅上幽幽道:
“近半个月的时间就抓了这么几个货色?”
听见这话,那十个女子面露惊惧,胆怯的低着头,颤抖着肩膀,五个将士慌忙跪下,连连磕头道:“皇上饶命!这还……还有一个姑娘……”
“还有一个还不快给朕带上来?!”
那将士跪在地上,吓出了一身虚汗,缓缓回过头喉结抖悚道:“将那姑娘带上来!”
这时只见一袭红衣女子缓缓走进朝堂,面戴轻纱,眼眸魅惑,身材纤细,双手微合于腹下,样态淡定之极,皇帝一瞧,虽是还未看清容颜,却是两眼充血,陡然坐正了身子,一只手肘抵在膝上,微微前倾着身子,定定的望着。
文武百官底下有隐隐的唏嘘声,皆不敢吭声,只得细细的注视着,观察着皇帝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反应来。
“民女拜见皇上。”红衣女子跪下,拱手磕了三个头。
“将面纱摘了!”皇上露出笑意来,急切道。
这时,那红衣女子轻轻将那面纱摘下,只见那容貌美丽动人犹如狐妖降临,噙着浅浅的笑意低眸,目盼风流,十分符合数百年来臣民口中的红颜祸水之词。
皇帝眼睛都看直了,心头却是一惊,眼神像是猜疑审视那般微眯起来,这个女子的长相竟是那般的熟悉相似……
文武百官相视低谈议论,老臣们面露惊惧的望着红衣女子,一脸的不可思议。那留着长胡须荣亲王见了此姑娘后,脸上那般惊愕之态转瞬即逝,随即转身拱手对皇上笑道:
“恭贺皇上喜得佳人!”
此言一出,荣亲王一派的官臣便异口同声附和道:“恭贺皇上喜得佳人!”
前朝忠臣们沉默不言,难以置信的瞧着这一切,内心既是气愤又是恍惚。
皇上一番思考回想下来,再加上荣王府同一众臣子的恭贺,果然龙颜大悦,急切向那红衣美人招手道:“来,过来朕身边!”
红衣女子微微颔首,面带娇羞站起身子,踏上那金漆龙阶,每走一步,皇帝的眼神便愈发炙热,无法忍耐,就如同饿狼那般想要将面前的美人儿一口一口吃掉……
……
江府内,绿影掩翠,雅桥卧波,曲廊拥径,北院目如光聚,敞亮锁繁,南院眸眼留情,静柔谧婉。
霍敷官首次进入江府,便顿觉震惊,富人家的生活果真是普通百姓难以想象,难以企及的,这江喻柔能够生在这富贵乡也算是幸运了。
那江员外第一次见霍敷官便觉眼前人与普通男子不同,玉树临风,一表人才不,那种从骨子里面流露出来的自信与豪爽洒脱亦是让人不禁讶然,这也让那江员外对他别是一番另眼相看。
“听闻女,逍遥镇上那红馆便是霍公子所办?”
霍敷官坐在椅子上谦恭一笑道:“尽微薄之力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人罢了,不足一提。”
见这白白嫩嫩的伙子又是那般谦虚,不自觉好感又提高一层。
那江员外也是慈眉善目,笑起来亲和力十足,话亦是让人倍感舒适,他瞧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可真是后生可畏啊,内心里竟隐隐生出另一个想法出来……
“这起来霍公子与女也是颇有缘分的,你们因玉佩相识,那玉佩可是女的重要之物,想来你们也算是命中注定。”
提到此事,霍敷官略有心虚,也略有羞愧,她也知江员外此番话又是何意,她原本也想出自己有一块模样相似的玉佩来,可细想之下还是没有轻易出口,她只能浅浅一笑,将话锋扭转道:
“我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霍公子但无妨。”
这样,霍敷官便放心了,她将那几项珠宝的货物来源的整个经过全盘出,可是她却少了一箱珠宝,因为彼时她已另有想法……
“原来如此啊……”江员外眯眼瞧着霍敷官,若有所思。
“朝廷那些奸臣贼子苛待百姓,剥削百姓,搜刮民脂民膏,我霍敷官那次下手还算轻的了,不过所有劫来的宝物基本上全部用在了救助穷苦百姓以及难民的身上。如今我们红馆在逍遥镇上到底也算人尽皆知了,难听些也算是活在风口浪尖上,若某日被那些狗官员搜查发现到,我倒是无所谓,可是却实实不想牵连红馆里那些兄弟们。”
“那你的意思是?”话到此处,那江员外也算是猜出了她的七八分意图。
“人们都知江员外是一位大善人,我霍某也着实钦佩江员外的为人,所以我想同江员外您合作。”霍敷官也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而来。
江员外深沉的点点头,示意她继续下去。
“我知道王府不会放过这批宝贝的,只是他们还未查到这里来而已,而且那些珠宝若是一直放在红馆也并不安全。所以我想将宝物偷运至您的府中,然后您以您的名义将它捐献出去,这也算是我们红馆行了善事,毕竟您家大业大,不至于像我们红馆那般突兀。”
江员外低沉一笑,饮了一口茶道:“难听些霍公子这是转移灾难了?像你所,若是某日王府查到这里,然后凭着线索查到了我江某的头上,那岂不是成了共犯?”
“不会的!”霍敷官急忙道,自知有些情绪激动,她缓了缓继续:“若是某日王府真查到了这里,所有的灾祸我霍某一个龋着,保证不连累江员外您。”
那江员外审视着霍敷官,仔细思量霍敷官的话,他也不是担不起这样的风险,刚才那番话也只不过是作试探罢了,此番话下来,江员外则更加欣赏面前这个年轻人,来也算是英雄豪杰了!
“行,我江某答应你,不过我有个条件。”那江员外低眼微微笑,那笑别有一番意味。
“您,只要我能办到。”霍敷官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道。
“俗话,知女莫若父。我看的出来女很是喜欢你,我想让你在府中陪女共处几日,也算是培养感情了,若是几日之后落花有情流水无意,我江某也不会为难你,可若是你们两情相悦,我便打算将女许配给公子。”
“啊?!”霍敷官差点将刚喝进口中的茶水喷出来,她不知所措,一脸震惊,实在没想到这世道还有如此开明的父亲,只是!只是……
那江员外见霍敷官反应如此激烈,面色微沉试问道:“霍公子不愿意?”
“没有没有!”霍敷官放下茶杯赶忙摇头晃脑的解释。
这让她可如何是好啊……唉,真是棘手!但又转念一想,其实共处几日也没什么,大不了她到时候将自己身份向江姑娘明便好了。
霍敷官勉强露出微笑道:“江员外,我还有些事情未忙完,三日后我再来府中可好?”
“当然,无妨。”江员外坦然一笑,爽朗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