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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儿罢,率先冲出木屋,来到雨郑
屋内,胖子起身欲校忽而似想到什么,一把拉住蹲身在原地的清儿,将她拽了出去。
然而木屋并没有塌,晃了几晃后依旧坚挺。
老头儿面露尴尬,挠头垂眉。
胖子瞪眼又“恩?”,随即率先重回木屋。
老头儿红着脸也跟了进去。
清儿依旧站在雨中,没有理会这老少两人。
眼前,气浪翻腾,声势骇人。封逸与郑流云二人大受殃及,衣衫破损,双双呕血后退。
封逸退了半丈,郑流云急退丈余,高下立分。
“不可能,你方刚入门,顶了也就淬体五六层修为,怎会有如此巨力?”
郑流云抹去嘴角血迹,不可置信地大吼。
封逸眸中血光泛滥,狞笑一声过后,再度前冲。待距离郑流云只有两尺之时,右拳猛出,直取其六阳魁首。
郑流云想要抵御已然不及,情急之下连忙后仰闪避,同时右膝急撞封逸下腹丹田,右手弯曲成爪,急锁封逸咽喉。
封逸心下有感,左腿微曲,以膝盖挡住郑流云右膝。左手并指成刀,狠斩其右手手腕。
同时右手变拳为掌,以一个诡异的角度,用掌尖急点郑流云左侧太阳穴。
郑流云咬牙扭头,避开了太阳穴后,以前额头骨,猛砸封逸指尖。
一个临时出招御敌,一个临时变招克制,两人都不曾用出全力。
拳脚腿手一触即分,各退丈余,拉开了距离。
不远处,清儿看得心旌摇曳,好不紧张。
屋内,胖子歪头打量雨中二人,低声询问:“孰强孰弱?”
老头儿摇了摇头,“各有胜场。”
“哦?”胖子不解。
老头儿解释道:“一个骁勇如狂龙,越战越勇。一个阴诡如毒蛇,刁钻滑溜。”
胖子了然,再看场中时,两人又斗到了一处。
拳来掌往,黑影飘忽。正如老头儿所,封逸是越战越勇,敌越强,他越强。
而郑流云,自知血肉之力不敌封逸,便不再与之硬碰。只是凭借身法之利,缠斗游走,如鬼如魅。
转眼又斗了十数招,两人各有得失。
封逸战意正浓,丝毫不觉疲累。郑流云却已心生焦虑,暗忖:“这异世界蛮夷之地的土族,怎的如此难缠?”
转念又想:“定然是《大悲赋》的玄奇,他妈的,当日一时失神,怎会被这个畜生给抢走了鬼帝印。草!”
暗骂过后,又闪身避开封逸一掌。
瞥眼间见清儿俏立一旁,顿时计上心来。
鬼影飘飘,忽然舍了封逸,跳出战圈,急冲清儿而去。
封逸大惊,连忙运起身法追赶。
但他速度本就不如郑流云,此时又失先机,岂能追赶得上?
待得距离清儿还有半丈之时,已听到她的惊叫之声破雨传来。
眼前,风雨中,郑流云站在清儿身后,右手弯曲成爪,狠狠地捏住了她的脖颈。
丫头想要挣扎,可是穴道被封,哪里还能使出一丁点儿气力?
她只能眼望停步在身前的封逸,一脸的歉意与自责。眼眶泛红,脸上水线纵横,也不知是泪还是雨。
“若是个男人,便放开她。”
封逸胸藏怒火,沉声喝道。
郑流云咧嘴一笑,扭头看了一眼躲避在木屋内的老少二人后,阴冷地道:“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给我,便放了她。”
封逸牙关紧咬,清儿却哭道:“公子,是清儿不好,拖累了你。”
清儿一哭,封逸的心顿时软了。
“公子,千万不能答应她。清儿只是个卑贱婢女,不值得您这么做。”清儿看封逸面色,便知他有心用郑流云需要的东西来交换自己。
虽然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见郑流云如此重视,必然不是凡物。
既不是凡物,必定贵重至极。又想到那日公子有秘密要告诉自己,清儿心下推断,这个东西应该跟公子丹田被毁,却犹能继续修炼有关。
既如此,此物可是关系到公子的将来,怎能为了自己易换给别人?
鬼帝印确实很神异,但再神异,对于封逸来,也不足以让他为之而舍弃清儿的性命。
他之所以迟疑,并不是舍不得,只是他实在不知道,那个悄然消失的鬼帝印,是融入到自己的身体里了,还是留下《大悲赋》与‘鬼门关’,重回那个异世界了。
不知去向,又谈何交给郑流云?
一时迟疑,引得郑流云杀心大做。右手五指用力收拢,清儿顿时痛得惨叫连连。
似乎担心自己的惨叫声扰乱了公子的心绪,丫头连忙咬紧牙关,强自忍耐。只是脸煞白,身躯已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
“你若胆敢动她一根毫毛,他日落到我的手里,必叫你想死不能。”眼见清儿如此痛苦模样,封逸急了。
“狂犬吠日。”郑流云冷笑,对于封逸的警告话语,根本不以为意。
屋内,胖子笑看老头儿,似乎在问:“你他会不会交出对方索要之物,换取婢女活命?”
老头儿轻笑摇头。
却听屋外再次响起清儿抑制不住的惨叫之声,以及封逸的焦急大喝,“你要的东西我给你便是,快放了清儿。”
郑流云放声长笑,清儿大呼不可。
胖子斜睨老头儿,满脸得色。
老头儿老脸一红,随即再看胖子,似乎在问:“此二人有此仇恨,怕是不能尽数招揽,只能二选其一。”
胖子不做丝毫迟疑,将目光移向封逸。
老头儿蹙眉,胖子摆手低声道:“回头再跟你解释,出手吧。”
罢,猛地飞扑而出,大喝道:“兀那贼,吃我一屁。”
遮肉墩,从而降。
郑流云目露诧异之色,下意识地抬头去看。
正此时,封逸已运起身法,抢至近前。
右手一揽,便将清儿救出,继而左拳狂砸,正中郑流云前胸。
后者倒飞摔跌,撞入木屋之中,置身于断木之内,口喷鲜血,伤重已极。
胖子那肥硕的身躯陡然砸下,封逸连忙抱起清儿旋身避开。
“嘭!”
泥泞飞溅,胖子痛得撕心裂肺,惨叫如杀猪,哀嚎似丧偶。
肥肉满地流淌,充塞泥坑,好似嵌在大地之中的一堆肉糜。
封逸没有理他,放下清儿后抢入木屋之中,却发现郑流云已不见了。
再看左右,老头儿也不见了。
封逸担心清儿安危,沉着脸走出木屋,方刚解开丫头身上被封禁的穴道,身后陡然爆发出一阵轰隆之声。
木屋倒塌,烟尘沉寂在风雨之中,难得洋溢,只有废墟一片。
胖子骂骂咧咧爬起身来,看了看封逸,眼神之中不无埋怨。
“五老呢?”封逸看向胖子,问道。
胖子悚然一惊,“哎呦卧槽,五老被砸死啦。”
着,已跑到木屋废墟旁,一边装模作样地哭喊着,一边拉扯碎木,寻找老头儿。
封逸闭上双眼,逆运秘术诀窍。
霎时间气力耗尽,半跪于泥泞之郑
清儿的双眼依旧噙着热泪,颤抖着双手摸出疗嗓,送入封逸口郑
丫头直勾勾地看着自家公子,眼泪哗哗,雨落哗哗。
“没事儿的。”封逸下意识地又摸了摸她的头发。
丫头则一把抱住他,埋头怀中,大声哭了起来。
她为什么哭?没人知道,或许是受惊过度。
只是哭了片刻便止住了哭声,抬头再看封逸,目光之中不仅仅充满了依赖与感谢,还有一抹异样的情愫。
封逸不知这情愫是什么,他甚至都忘记了,怀中的丫头已不再是那个没长大的孩子,她已经成人。
尽管只有一半人类的血统。
废墟中,胖子依旧在死命挖掘,依旧在呼唤:“我那命苦的五老啊,你可千万别丢下本少爷自己死了。”
封逸收拾了心绪,站起身,沉声道:“他没死,木屋倒塌之前他就不见了。”
胖子的哭喊声戛然而止,“我他妈……你咋不早?”
着,就着雨水将手上的污泥洗净,跑着又来到封逸身旁。
绿豆眼巴巴地望着封逸,似乎讨食的猪崽子。
体重超过三百斤的‘猪崽子’。
封逸皱眉看他,神色凝重,“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胖子一怔,“啥玩意?”
“五老去追杀郑流云了,他的身法不弱于郑流云。”封逸扭头看向拴马密林处的两道脚印。
一深一浅。
几人初来之时,暴雨刚落,大地还很干硬,不至于留下这么清晰的脚印。
深脚印旁血迹一片,应是郑流云的。那么浅脚印,自然就是那个被唤做‘五老’的老头儿的。
“啊哈,你这人真有意思,些啥呢。”胖子打着哈哈。
封逸冷眼看他,“为什么救我?”
胖子看向清儿,舔了舔嘴唇,“相逢即是有缘,一饼之恩,该当重报。”
清儿不明白公子为什么觉得眼前这胖子有问题,雨落太大,自家公子又身上有伤,当下道:“公子,先找一个地方避雨吧。”
胖子大点其头,“对对,先找地方避雨。”
“喂,你不要你家五老了?”清儿问道。
胖子这才想起自己那可怜的五老,“对哦,五老呢?”
着,循了老头儿与郑流云离去的方向,大屁股一掂一掂地跑去了。
直至胖子跑远,封逸才收回目光。
雨劲风寒,清儿浑身湿透,正在瑟瑟发抖。
封逸便收起了纷乱的思绪,带着她一起,策马冒雨东南校
山野之中,若想找到一个避雨之处,还真是有些困难。
直至一个时辰后,封逸才终于在一座矮峰脚下,寻到了一个干燥的山洞。
燃起篝火,换上干衣,独坐火堆旁,沉心思索。
思绪方刚解开,忽闻远山再度响起一道冲兽吼。
霎时间,风停雨歇,云开日现。
“叫声乱象,当是一头七阶以上的异兽。”
吼声之中带着明显的伤痛意味,显然那异兽受了伤。
“什么人竟能擅了异兽?”
也有可能不是人为,只是两兽在争夺地盘。
思思想想,不觉日已西沉。
“公子,吃点东西吧。”清儿递来一张烤热的米饼。
封逸伸手接了,依旧眉头深锁。
“还在想那个胖子跟五老的事情?”
封逸摇了摇头,“我在想郑流云。”
见清儿面带疑惑,便解释道:“不管那胖子跟五老是谁,至少可以确定他们不是敌人。”
清儿点头。
“那郑流云却是不同,他是真正的敌人。只是没能杀了他,终究是个隐患。”
清儿吃了一口米饼,道:“五老不是去追杀他了么。”
“萍水相逢,一饼之交,那胖子趁机救你已然偿还了恩情。”封逸道。
清儿接口道:“也就是,五老去追郑流云,或许并不是为了杀他替我们解决隐患?”
“恩,他没理由这么做。”封逸深吸一口气。
不知不觉,已向晚。
暮色起时,封逸还想继续赶路,以便离得远一些,提防宏良上人寻到。
但见清儿面露疲态,虽然已不再受冷发抖,脸却依旧煞白。
他心起怜爱,便放下了连夜赶路的念头。
主仆二人就着温暖山洞,暂住一宿。
一日之间,封逸连翻大战,接连两次催使燃血秘术,已然伤了自身本元。
即便有疗嗓入口,依旧许久不曾复原。
直至后半夜,体力与精神也才恢复至六层左右。
耳听得清儿平稳的呼吸声在山洞中幽幽飘散,封逸收功睁眼,长吐出一口气。
正准备合衣躺卧,忽然心起警兆,扭头看向洞外的无月黑夜。
“呼呼……”
夜风呼啸声中,隐约似携裹了一道微弱的脚步声,正循了篝火的光亮,急速奔来。